躺在宿舍的床上,周雨生的身体展转反侧,不能入眠。那个承载着重要回忆的东西,终于还是被自己毁坏了,虽然自己当时是为了救人。
“不过,这样也好,它们本来就是一对……”看着屏幕碎裂无法使用的手机,周雨生不由苦涩一笑。
那件事情以田正龙的死宣告结束,看样子江独秀是准备一个人把整个事件全部揽下来。本来周雨生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后来听王雪纯说江独秀是银兴集团的公子,银兴集团的势力很大,又有着**背景,想到他们能把事情处理好,周雨生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而他的手机也被王雪纯找到,虽然它的屏幕损坏了,但却依然是无法替代的东西。王雪纯大概也看见了手机背面的大头贴,不过她并没有问些什么,这让周雨生有些感激。他看了一下手表,两点十三分,已经后半夜了,却还是没有睡意。
“吱呀”一声,睡在周雨生对面床铺的陈一鸣慢慢爬了起来。他麻利的穿好了衣服,然后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走了出去。周雨生不由心中一阵好奇,陈一鸣要去干什么呢。这几天阿鸣表现的很不正常,不熬夜了,而且烟抽了一包又一包。
周雨生也慢慢爬了起来,他本能的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时候他看到锅盖也支起上身,在床上坐了起来。
“他又去了。”锅盖说道。
“这些天他一直如此吗?”周雨生疑惑道。
“恩。我睡觉一般都很浅,一点点声音就醒了。”锅盖说。
周雨生:“你继续睡吧,我去看看。”
夜凉如水,月光从楼道内的窗户中倾泻而下。因为周雨生他们所在的寝室在三楼,晚上十一点又有门禁,所以陈一鸣不可能到外面去。这样下来他也就只有一处地方可去,那就是顶楼天台。
周雨生没有拿手电筒,月光很亮,他沿着楼梯涉及二十,很快来到了六楼的天台处,透过门扉,他果然看到了陈一鸣。天台上,月光如水银泻地,陈一鸣在月光下手拿zippo,点燃一根香烟……不大一会,天台上已经布满了烟蒂。
突然陈一鸣动了,他双手一提一收,放在了腰间,然后全身骨节震动起来。这由内而外‘九州之外是八寅,八寅之外是八纮,八纮之外是八极’的抖法,正是八极拳大架的标准站法。只是陈一鸣长久不练,所以要抖动骨节感受重心才行。
逐渐的,陈一鸣平静下来,他的骨节不抖了,人也终于站的笔直起来。他开始慢慢的演练,一招一招,一式一式。从金刚八大式到虎威抱,从撑锤到降龙伏虎式,再由熊蹲鹤步到贴山靠,陈一鸣越打越顺畅,精气神也越来越高。
周雨生没有再看下去,他知道陈一鸣快收功了,因此先他一步回到了寝室的床上。第二天一早,他就迫不及待的借来锅盖的手机给王雪纯打了个电话。
“萧眉的火车是几点?”刚一接通,周雨生就劈头盖脸的问道。
“你这大笨蛋!我四点钟才睡的知不知道!是中午十二年的票。”虽然很不满意,王雪纯还是回答了周雨生的问题。
“我想让他们见上一面,很多事情,也许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周雨生说。
王雪纯:“你现在不怕揭人伤疤了?”
“也许我的想法是错误的,他可能一直没有放弃……”周雨生把昨夜的所见所闻跟王雪纯说了一遍。
上晚了早上第一节大课下课后,陈一鸣刚要回寝室,就被周雨生拉了出去。虽然一肚子疑问,但陈一鸣还是跟着周雨生来到了靠近王雪纯宿舍比较清幽的学生二食堂。只是当他在这里见到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儿,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是她……”他心中百转千回,却不知道怎么面对才好。这一刻的陈一鸣,像一个脆弱的孩子,他蓦地转身想要离去,却被一个火热的娇躯从后面抱住了。
“师兄,我想你了!”少女如是说。
“我……也想你!”
名为陈一鸣的少年转身,将这个思念了千百次的人儿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周雨生和王雪纯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意。无论是周雨生、王雪纯还是萧眉都是特别温柔的人儿,明明几句话就能问清楚的事,却要大费周章的调查。因为他们都不想伤害到别人。
“我真是一个差劲的人……辜负了那么多人的期望。”陈一鸣有些哽咽。
萧眉:“不是的,我相信师兄你有自己的苦衷。有些话,不要憋在心里了。可以跟我们说一说吗?”
“你见过我的母亲吧。以前每次到了休息日,她都开车从杭州来接我。她是个很好的人……”陈一鸣的思绪又回到了自己在南宋武校的那几年。
“你干什么啊。烦不烦啊!我说了我是不会去学这些东西的。”陈一鸣一把将母亲手上的辅导材料打落在了地上。
“稍微学一点,总不会有错的。”陈母轻声说。
“说实话我就连高考都懒得考,你还是少做无用功吧!”陈一鸣说道。
那一刻陈母眼中隐隐有泪水闪过。小时候,陈一鸣体弱多病,所以陈父将他送到南宋武校强身健体。可是陈一鸣从此痴迷于武术,对于学习再也不感兴趣。但武术毕竟不能当饭吃,就连陈一鸣的师傅萧玄衣也只是一个学校的小小教员罢了。
陈母望子成龙,因此作出了很多不可理喻的事。她曾多次到南宋武校要求为陈一鸣办理退学手续,又在家里和陈父一起给陈一鸣施压,希望陈一鸣能够放弃武术,用功读书。甚至她还到萧玄衣处哭闹过,这一切都让陈一鸣感到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事实上,这种情况对于正处于十六七岁叛逆期的少年是不可想象的,因此陈一鸣离家出走,断绝了和家里的一切联系。靠着参加比赛获得的奖金和兼职赚来的钱来养活自己。
直到那一天,他接到了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