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随着所有人的跪拜叩首,刘彻牵起曼冬的手走进了甘泉宫的大殿,登上主位后,方才一挥手道:“众爱卿平身。”
众人都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张骞起身,眼角扫到了曼冬的方向,似是很诧异一般再次抬起头望了过去。要知道,在古代,这种直视宫妃的行为可是禁忌。但是张骞已然忘了这一切,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口:“这,这不是……”
“这是朕新册封的李夫人。”刘彻抓着桌边曼冬的手,回应着。
“李夫人?”张骞机械般地重复道。真是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张骞不禁在心底感叹着。
曼冬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享用着桌上的瓜果。一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歌舞冲散了刚刚的那一丝尴尬。张骞依旧拿眼睛时不时地瞟着,他始终无法相信,世界上有人竟能长得一模一样。
“皇上,”卫子夫突然起身,刘彻将目光投了过去,卫子夫笑靥颜颜道:“今儿为张大人设宴,臣妾也想弹琴助兴聊表心意。”
刘彻瞧了瞧张骞,又转头看向卫子夫挑眉道:“爱妃既然有此心意,朕允了。”
“臣妾有个请求,听闻李妹妹的天籁之音,不知能否一起助兴?”说罢,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曼冬。
曼冬心里暗暗一沉,她哪里会唱什么歌呀,以前都是假凤虚凰,要真唱起来,刘彻还能听不出来?难道是她察觉了什么吗?想着便看向了不远处的卫子夫。瞧着她一脸无害的笑容,眼神里也并无不妥,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是自己想多了吗?
要是唱了,定然会被揭穿;要是不唱,岂不是不给张骞面子,让刘彻也下不了台?这唱与不唱,恐怕卫子夫都成了最大的受益人了吧……曼冬为难地撇了撇嘴,僵硬道:“皇上,臣妾最近有些上火,嗓子不适,怕是不能唱歌助兴了。”
“哎呀,那真是不巧。”还没待刘彻张口,卫子夫却抢先道:“那就罚酒吧。”
刘彻不满地皱了皱眉:“既然嗓子不适,就不必唱歌了,这罚酒也免了吧,正上着火气,喝酒怕是病上加病。”
“皇上,您这么说臣妾可不一了,”卫子夫故意娇嗔道:“既然是罚,当然免不了受些苦,况且也只罚一碗。”
“算了吧,臣不介意的,就不用罚李夫人了。”张骞终于开口帮腔了,卫子夫不悦地瞟了他一眼。
再这样下去,恐怕一件小事也会闹大,曼冬抚额皱眉道:“臣妾认罚便是。”
说罢便走到了卫子夫身边,卫子夫亲自斟满了酒水,眼含笑意地递到曼冬面前。曼冬抿了抿唇,她是不会喝酒的,但是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不喝是不行的了。虽然心里很是不甘心,还是伸出了手要接过卫子夫手上的酒碗。
“啊!”
酒水在曼冬指尖触碰到碗的瞬间,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尽数洒在了曼冬的衣衫上。曼冬皱了皱眉,抽出腰间的帕子不停地擦拭着。
“对不起,都怪我,我来帮你擦……”说罢卫子夫也抽出了帕子,在曼冬身上来回擦拭着。
曼冬的内心深处是很嫌恶她的,当卫子夫的手触碰到她身体的瞬间,本能的一阵恶心,下意识地打开了,可卫子夫依旧不依不挠,硬是要帮忙。
“怎么回事?”此时刘彻也出声了。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衣裳湿了……”卫子夫抢先答道。
“啪——”又是一声响,似是什么落地的声音,曼冬低头一瞧,是先前收在怀里的玉佩,现在已经碎成了两半了。曼冬心疼地撇了撇嘴,咬牙怨毒地望着卫子夫。都是这个女人,没事儿提议唱歌干什么?吃饱着撑得吗?罚酒就罚酒吧,居然把酒撒了自己一身,还怕玉佩嘿毁了!自己到底是哪里招她了呀,以前对付陈阿娇也就罢了,可现在自己可是与陈阿娇毫无关系的人啊,用得着浑身长刺儿地乱扎人吗?
“那是什么?”正当曼冬腹诽之际,刘彻却将注意力投在了那块碎了的玉佩上。
郭舍人很会猜度圣意,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跑过去捡起了地上的玉佩,递给了刘彻,刘彻将碎片拼在一起仔细瞧了瞧,凝眸看向曼冬疑惑道:“这是你的?”
曼冬纳闷地点了点头,刘彻惊异地瞪大了眼睛,绕过面前的酒桌,走到曼冬面前道:“你怎么会有这块玉佩?”
“这不是你……”曼冬觉得好笑,不是他悄悄给她的吗?怎么反倒问起她来了。但当看见刘彻腰间依然完好存在的翡翠玉佩时,又望了望他手中的那些碎片,曼冬瞬间脑中一片空白,下面的话也因太过惊讶而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然后憋了回去。她唯一清楚的是:她又被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