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我说,我说……他们被关在后山的牢房中。”
“牢房,很好……”
听到牢房二字,楚云儿的心情再也按耐不住。大娘还在昏迷中,两个瘦小的孩子,他们竟然被关到牢房!
“啊……”
楚云儿的手掌带着戾气,重重的拍向杨广的天灵盖,他还没来得及呼救,只发出一声惨叫,鲜血从他五官内汩汩涌出,头垂下来,再没了声响。
楚云儿只用了五成的功夫,不过单是她心里那股无处可发的怨闷,就够杨广受的了。
闻声冲进来的众人,看到自家老大惨死的状况,倒抽一口冷气,心底一阵恶寒,正准备逃跑,楚云儿猛然转身。
“妖怪啊……”
白发,红眼,青色胎记,如同燃烧的鬼火,妖冶中透着蛊惑。一袭白衣无风而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即刻下山,如有再犯,绝不轻饶。”
清冷的嗓音寒气逼人,有的人经受不住,扑通一声跪下了,片刻,大厅内跪倒一大片,低着头,匍匐在地上,浑身不住的颤抖。没人敢出声,更没人敢起身离开。
“走吧,把所有抢来的东西,都物归原主,姑娘们安全送回各自的家里。即刻去办。”
“是,是,遵命。”
厅内的人呼啦一下全都涌向门口,争着往出挤,又不敢出声,只能互相推搡着。
“你,就你,穿黑衣的,留下。”
“啊,我么?”
最后一个没来的及出去的人,听到楚云儿叫自己,双脚开始打颤,又重新跪倒,连爬带滚的来到楚云儿面前。
“饶命啊,小的……只是个打杂的,没做……做什么坏事啊,您高抬贵手,饶……饶了我吧。”
黑衣人面色惨白,抖索这双唇,口齿不清的说着。
“带我去后山牢房。”
“啊?哦,好,您跟我来,我马上带您去。”
原来不是要杀他啊,好险,他还以为女侠知道他抢了李村姑娘的事。慌忙站起来,猫着腰,领着楚云儿向后山走去。
“女侠,到了,这就是牢房,您看,弟兄们已经听了您的吩咐,把里面的人都放了出来。我……我可以走了吗?”
“嗯。”
楚云儿焦急的寻找小蝶她们的身影。
“慢着。”
刚走没多远的人,被她这么一呵,心脏砰砰的跳起来,慢慢转身,双手揪紧衣服,不让自己哆嗦。
“还……还有什么需要吗?”
“昨晚带来的老人和小孩呢?”
“他们,他们好像有人生病了,估计这回儿还……还在里面。”
感觉到楚云儿身上越来越冷得气息,还是硬着头皮,胆战心惊的小声说道。
“滚……”
“是,是,马上。”
弯着腰慢慢退后,等到楚云儿进入牢房后,才猛地转身,撒腿跑远。
“唔,娘,娘……”
“姐姐,怎么办,大娘她好像……”
牢房是建在地下,没有窗户,潮湿憋闷,刚进去,一股刺鼻的腐朽味扑面而来,用木栅栏隔开的小空间内,铺了稻草的地上,不时的有老鼠窜来窜去。墙上长满了黑绿的苔藓,偶尔有几滴水珠从上面滚落。每隔一段距离,插着一只火把,尽管如此,牢内还是黯黑阴森。
楚云儿沿着长长的甬道走了一段时间,小蝶和石头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加快脚步,牢房的尽头,是一间狭小的囚房,大娘躺在薄薄的稻草上,还没苏醒。小蝶蹲在旁边,苍白的嘴唇,被她咬的渗出了血丝,两眼涣散无光,绝望的望着不知名的方向。
“小蝶……”
楚云儿轻轻的唤道。
小蝶没有反应,依然纹丝不动的盯着某个地方。
“姐姐,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石头听到声音,迅速抬头,看到楚云儿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伸出手,紧紧的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怀里。
“石头乖,让你们受苦了。怎么样,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搬过石头的身子,上下打量起来。
“没有,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就再没来过。”
石头摇摇头,眼中还留有惊悸。
“姐姐,快看看大娘,她……”
楚云儿被石头拉到小蝶的身旁。
“小蝶,没事的,姐姐来了。”
执起小蝶的手,冰凉无比。“小蝶……”
叫了好多次,小蝶终于回过神来。
泪光急速的聚集,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娘一直都没醒来,怎么唤都没反应,姐姐,娘也要走了吗?其实我知道的,爹已经死了,只是不忍心告诉娘。那天爹说要去迷雾森林找一种药草,吃了它,娘就会好起来。可是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回来,听村里的老人说,那里住着很多妖怪,进去的人,从没有活着出来的。娘也要去陪爹了。”
“不会的,你爹说不定还活着,有我在,大娘会没事的。”
楚云儿握着小蝶的手,克制不住的轻抖,迷雾森林,师父说过,普通人进去后,是绝对出不去的,不说那些被囚的妖魔,单是那重重的毒瘴,没有功力的人,只要吸入几口,就会倒地身亡。
松开手,探上大娘的脉搏,楚云儿的眉头微微蹙起,脉象越来越弱,似有若无。情况比昨晚更糟了。
“没事,我们赶紧下山找大夫,大娘很快就会好起来。”
假装无事的牵强一笑,楚云儿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担忧。
“石头,在这里等我,我把大娘送到山下就来接你。”
“嗯,姐姐,你快去吧。”
石头乖巧的点头。
弯腰把大娘放在背上,深吸一口气,双脚轻轻点地,腾地飘出好远。
“小蝶姐姐,放心,姐姐会就大娘的。”
石头牵起小蝶的手,暖声安慰。
小蝶望着楚云儿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她现在已到了天龙山,山上的匪贼被她遣下山。估计下午就会到云城。”
“是吗,办得好,等她到了云城,按计划行事。不得有半点疏忽,否则……”
晶莹翠白的酒盅,被一只干净修长的手一握,变成了粉末,从指缝间飘落。
“是。”
“去吧。”
手一挥,跪着的人瞬间没了踪影。执起酒壶,仰起头,任浓香的烈酒流入嘴里,喉结滚动,酒沿着嘴角滚入敞开的衣襟内。
咚的一声,酒壶被甩到一旁的墙壁上,跌落在地,在光滑
地砖上打着转。
“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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