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夺走了我的第二个亲人,也为我争取了第一场冷战,所有的变故,都挤压在一个时间段里,它让我疲惫不堪,更是肝肠寸断。
麻木的走在上海的街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就如同当初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这世界也许有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也许有太多的感情到最终,都要回归平淡。
和婆婆争吵后的日子里,我发现这个妇人有太多的泪水,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痛哭,也可以为所欲为的说话,而我所能做的,只有沉默和暗自伤神,流亡的岁月里,已经剥夺了我哭的权利,这座浮城的背后,也早已累积了太多的伤悲,所以,我倔强的绷着嘴角,不肯哭,不肯服输。
作为这场战争的唯一牺牲品,赖皮狗——我的先生和伴侣,他没有讲出任何只言片语,我却原谅了他的沉默,也许站在他的立场上,就必然会有这样的结果,能让他说什么呢?一边是挚爱的老婆,一边是亲生的老娘,又能说得了哪一个?
“喂,你和狗狗到底怎么了?”坐在安逸的咖啡厅里,刺猬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质问着我
“没怎么?”
“你还和我硬撑,是不是?狗狗给我打电话,说你有三天没吃过东西了”
“我想减肥”
“减个你大头鬼,快说,到底怎么了?”已经为人母的刺猬,改变了身份,却依然保留了脾气,不依不饶的问着,我不想解释,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吃饭这件事,我不是三岁孩子了,也没有幼稚到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地步,可我属实无法下咽,看什么都没有食欲,每每到了吃饭的时间,都如同上刑一般难过。
“你倒是说话啊”
“刺猬,这家咖啡厅真不错,环境真好”
“你成心跟我打岔,是不是?”
“。。。。。”
“你要急死我啊”
感受着刺猬的分贝,我一边捂住耳朵,一边尴尬的环顾四周,果然不出所料,我们这边的注视率顿时上升了N多指数
“嘘!你小点声,好不好?”
“让我小声可以,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无奈之下,我只有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诉说了一遍,也因此再次回顾了伤心、委屈。
“什么?她怎么这么说话啊”
“她就是这么说的”
“那赖皮狗呢,他说什么了?”
“他能说什么啊”无奈的叹气,是啊,他能说什么呢?
“你别告诉我,他什么都没说”
沉默,我所能做的,依然只有沉默,就在我沉默失神的瞬间,刺猬却早已拨通了赖皮狗的电话,等我魂魄附体的时候,已经听到她在喊
“我和猫猫现在在心之缘,你TM的最好给我快点滚过来,超过半小时,你就死定了”
“喂,喂,你给谁打电话呢”
“气死我了,早知道他是这副德行,我怎么可能把你介绍给他,是我瞎了眼睛,猫猫你放心,我肯定为你出头”
我晕,我狂晕,这个火爆的刺猬,又要为我出的哪门子头啊,张开嘴,我刚想抗议,就被她噎了回来
“这事,你不用管了,你等着,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他”
“喂,你不是要用暴力吧,当着孩子面,你就这么进行母体教育啊”
“那你把孩子抱走,我和他来”
刺猬卷起袖子的动作,几乎把我笑疯了,也只有这个家伙,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能让我如此开心,她就像是上天派给我的天使,尽管过去有太多的误解和矛盾,却依然无法抵挡我们的友谊,想到这,我坐到了刺猬身边,轻轻的把头依偎在她的肩膀
“刺猬,你真好,你为什么这么好”
“我好吗?”
“当然,刺猬是最好的”
“那你嫁给我吧”
“没问题,走,我们登记去”
“哈哈哈哈哈”没心没肺的对笑,时间仿佛将我和刺猬拉到了许久以前,那时的我们还单身,那时的我们经常如此大笑,那时的我们喜欢晒着太阳吃着冰激凌,喜欢一边议论路人、一边享受阳光,如果可以,让我们回到那些从前该有多好,没有现在的是非,没有经历的恩怨,更没有此刻的烦恼。
然而,美好总是片刻的,随着门口的风铃声,赖皮狗如期而至,刺猬也随即进入战斗状态,望着剑拔弩张的她,我突然担心起来
“怎么了?刺猬”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老婆,她怎么了?”无辜的双眼,茫然的看着我
“你还知道她是你老婆啊,狗狗,当初我答应你,帮忙追猫猫的时候,你和我怎么说的,你明明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对我许下的诺言哪去了?
沉默,果然是赖皮狗的风格,什么答案都没有,平静的空气里,如果没有呼吸,我几乎以为他不存在着。
“你倒是说话啊,你这样沉默算是什么?和我示威啊”
“都会好的”
“什么都会好的,你妈怎么回事啊,干嘛这么欺负猫猫,她没有老的时候啊,她现在还年轻啊,如果她死了,别人这么说她,你能接受吗?”
“那你要我怎么办?”
和我对视一眼,无疑,赖皮狗给了我和刺猬,最让我们崩溃的语言,他竟然问我们,他要怎么办,而且问的如此理直气壮,如此坦然。
“哈。。哈”刺猬被气的只有冷笑,我则只有无奈的叹气,不知是不是受大人的情绪感染,刺猬的宝宝忽然哭闹起来,再次乱起来的画面,仿似一把钳子,箍紧了我的胃,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感猛烈袭来,我无法顾及刺猬,更无法顾及她的宝宝,开始朝卫生间跑去,只听到赖皮狗紧张跟来的脚步声以及不断的询问,他在问我怎么了,可是我怎么回答呢,天知道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