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儿微微抬头看了看慕宇琰手中的东西,瞬间变了脸色,惶惶低下头去。慕宇琰将芳儿的神情变化一一看在眼里,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洛云熙强压住心头的惧意,镇定的问道:“王爷,这是什么?”
慕宇琰闻言冷厉的看了一眼洛云熙,将信笺递给跪在一旁的大夫,“你来告诉王妃,这是什么?”
大夫颤悠悠的接过,打开一看,脸色顿时一片苍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说!”慕宇琰冷冷吐出一个字。
“这......这是......堕胎的.......方......方子......”大夫结结巴巴的回答。
慕宇琰看向洛云熙,“这是在你房中搜到的,爱妃需不需要解释一下?”
洛云熙却微微笑道:“在我房中搜到的又如何?”
慕宇琰冷冷一笑:“那的确是你叫芳儿做的了?”
“只凭绿袖一个丫鬟的片面之词,王爷便认定是我做的?”
“王爷明察!奴婢不敢说谎!”绿袖忙磕头道。
洛云熙凝视着绿袖:“你说你看着芳儿进了医药房,半天才匆匆出来,那看到芳儿进去时你为什么不跟进去?还有,你替侧妃煎药不好好守着,擅自离开,你就能确保这中间除了芳儿没有其他人进过医药房么?”
绿袖脸色变了变,说道:“奴婢......奴婢当时看到芳儿进去正想跟着,却听雨儿说是侧妃要找奴婢,所以才没有跟进去,等奴婢再回医药房时,正巧看到芳儿匆忙出来。”
一句话编的漏洞百出,洛云熙笑而不语,看着慕宇琰。
慕宇琰似乎也开始有所怀疑,蹙眉不语。半晌,问道:“那在你房中搜到堕胎的方子又怎么解释?”
洛云熙脸色一变,垂下眼眸。
慕宇琰怒道:“就算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可是你藏着这方子却表示了你有害人之心!你承不承认?”
洛云熙冷笑道:“既然王爷已经认定了妾身有罪,那么就当做是妾身所为好了,毒也是妾身下的,与芳儿无关。”
“王妃!”芳儿惊呼。
“好!很好!”慕宇琰捏住洛云熙的下巴,眼神凌厉。
洛云熙毫不畏惧,抬起眸子,平静的问道:“那么王爷是想怎么惩治妾身呢?是不是请家法?还是就地诛杀?”
慕宇琰想起当时洛云熙满背的伤疤,不由的心里一痛,放开洛云熙,说道:“琰王妃性子桀骜不驯,屡次触犯家规。现罚其跪于祖宗祠堂三天,以正品德!”
洛云熙稍稍福了福身,“多谢王爷!如果王爷没事话,妾身就带自己的丫鬟回去了。”
不等慕宇琰说话,洛云熙扶起芳儿,出了听雨楼。
慕宇琰心中烦躁,吩咐了众人好好照顾柳莺,便也走了。一时间,听雨楼里又平静下来。
绿袖替柳莺掖了掖被角,遣走了其他人,低声唤道:“侧妃......”
本来还在“昏迷”中的柳莺慢慢睁开眼睛,满目皆是不甘。
“王爷竟然只是让那贱人跪祠堂!”双手狠狠抓住锦被。
绿袖劝慰道:“侧妃不要生气。虽然跪祠堂不算什么重罚,可是堂堂王妃因为触怒王爷被罚跪祖宗祠堂,传出去的话,看这王妃脸往哪儿搁?”
柳莺闻言,稍稍解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既然不能弄死她,那么先让她身败名裂也是好的。”
绿袖立在一旁,没有接话。
屋外天气更沉闷了,快要下雨了。
慕宇宸推开房门,只见慕宇琰一脸平静的坐在案几旁品茗,不由的有些恼怒。
“听说你罚三嫂去跪祠堂?”
慕宇琰看了他一眼,不在乎的说道:“不错。”
“你不是说你想保护三嫂么,怎么还会为了那些人的片面之词罚三嫂跪祠堂?你可知道跪祠堂是对女子多大的羞辱么?”
慕宇琰皱眉:“五弟,你似乎对我的王妃太过关心了吧?”
“我是关心三嫂,因为我早已把三嫂当做是自己的姐姐了,这跟儿女私情不沾关系。倒是你胡乱听信别人的话,错把贤愚当奸人!”
“柳莺的孩子没了,再怎么说我也该有点交代,不然这个琰王府怕不得安宁了,跪祠堂是最轻的惩罚,我想洛云熙应该受得了,不劳五弟关心。”
慕宇宸怒道:“你让一个有身孕的人跪三天三夜,你觉得受得了么!”
慕宇琰愣住:“你说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三嫂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么?”慕宇宸疑惑的问道。
慕宇琰手一松,瓷盏应声而碎。
原来,那堕胎的方子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原来她竟那么讨厌自己,连和自己的孩子都舍得不要!
一阵惊雷,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慕宇琰回过神来,朝雨中跑去。
洛云熙捂着隐隐有些酸疼的小腹,运起全部的功力护住小腹。双腿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又一阵刺痛袭来,洛云熙只觉得下身有股温热的液体流出,心里一慌,意识渐渐抽离身体。
模糊中,洛云熙似乎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本王命令你力保她们母子平安!”
......
“什么叫无力回天!保不住孩子本王让你陪葬!”
......
“熙儿,你醒醒啊,只要你醒来本王什么都愿意做!”
......
“洛云熙,你是本王的女人,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准死!”
洛云熙只觉得身体轻轻飘飘的,终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