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什么是不是我?你怎么了?”
我虽被捏得生疼,可看了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是有些担心。姜白和“铜锣烧”也都疑惑地看他。
李彦允抬头看看我,又看看姜白,嘴角一直抖着,仿佛忍耐得很是辛苦。最终他摇摇头,站起了身,有些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去
“我先回去了。”
我心内奇怪,开口唤道
“你这就回去?可你还没告诉我们昨晚你去了哪儿呢?祖湘去找你了,你见着他没有啊。”
李彦允回头看我们
“五弟没有回来么?我没见到他。我去找找。”
姜白制止他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别到处跑了,我们人够多了,会找到的。等你休养好了,再过来。”
李彦允点头,走了出去。“铜锣烧”一直望着门口
“怪了,三哥是我们之中最是乐天的,我认识他将近十年了,未曾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昨夜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又为什么会质问小猫?”
姜白叹气
“算了,如今情况已经够乱了,我们暂且让三弟静一静,日后再问他吧。”
一个下人匆匆走来,对“铜锣烧”禀报道
“外面传来话,祖湘少爷已经回府。他请二位少爷不用担心,晚间自会过来。”
“铜锣烧”点头,让他下去。姜白叹气道
“这五弟今儿也不对,平日里温顺乖巧至极,对着生人连话也不敢说,又怕黑,居然一夜不归,还不知去向。真是。”
听到祖湘也无事,我心中总算安稳下来。继续和他们讨论着木家这两宗离奇的案子。但怎么说还是理不清头绪。实在是有很多矛盾和疑点,无法解释。原本木槿的死,若不是因为小花受了伤,我是不会参与的,可这一次不同,我亲眼见到一个人痛苦地死去,那种恐惧和愤怒让我发誓,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揪出这个残忍的凶手。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刘景走了进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噜噜喝完,又倒了一杯,然后坐在凳子上,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仵作验尸的结果,发现木倾并未中毒,而是练功法门之处受了重掌,被泄尽了元气后,虐杀致死。不知这人与木倾究竟是何等深仇大恨,木倾受了掌后,原本已是大限将至,他依然一刀一刀在木倾身上划皮割肉。那些刀痕,有很多都是慢条斯理割出来的,而且都伤在大腿内侧,腰腹之间这样最是疼痛的地方。”
我不忍听下去,闭上眼睛。我与木倾不过萍水相逢,我无法去评说她是否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但是这个人的手段如此残忍,在我的概念中,实在算不得好人一个。姜白和“铜锣烧”也沉默良久,在凤翔这样的地方,有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一下子真的很难接受。
刘景继续道
“我查了查木倾前些日的行程,发现她去了长安,似乎还在皇城附近呆了一些时日。这实在是太可疑了,我们都知道木倾的背后有朝廷的支持,可是她从来未曾把背后的人推上来过,无人知晓她背后是何许人也。她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居然慌乱得顾不上隐藏,直接去了皇城呢?”
“莫家……皇城……”
姜白沉吟
“木倾自从八年前当上了武林盟主,其后除了必要的事情,她已经很少过问江湖上的事,只是从中负责旋斛权衡。倒是她的生意越做越大,钱财滚滚。做生意之人,最重和气,即便是纷争,也不至于如此深仇大恨。”
刘景看着他
“大哥的意思是,这事情与八年前有关?”
姜白点头
“不过我只是猜测,这事情的线索实在太少。”
刘景打开扇子摇着
“不过也不是全然无头绪的。”
我听他这样讲,忍不住插话
“什么头绪?”
“我在木倾的身上,也发现了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打开,里面是一只被压扁了的小动物。我们几个凑上去一看,同时惊叫
“黄蜂!”
“铜锣烧”抓起那只黄蜂仔细看着
“看来木槿和木倾,死在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伙人的手下了。”
刘景点头
“我们如今已经知道对方会使用魔音控尸,功力极其深厚,饲养黄蜂,且与八年前被灭门的莫家有所关联。似乎与木倾有仇。”
姜白皱眉
“这些线索远远不足以判断对方身份啊。我们需要更多。”
姜白这话一说,他们三个人同时舒缓了眉头,刘景还微笑起来。我好奇道
“你们笑什么?又有发现?”
刘景笑着对我说
“现在还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大哥,你可知道,要想了解什么消息,但凡出得起价,有一个人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那人是谁?”
“是谁?”
我好奇道,还有这么神奇的人?
“不知道。”
他们三个异口同声道。不知道?耍我啊?
“你们不知道还那么开心?”
姜白好脾气地解释
“不是我们不知道,是那人的名号就叫不知道。不过江湖上知道她真面目的人很少,我们几个也是几年前办案子,才知道了她在凤翔。她还有个名字,叫田一针。”
田一针?田掌柜?我的妈呀,这田家大姐果真不是省油的灯。我站起来
“我认识,我认识,你们带上我吧。正好我也得去关照关照我自己的生意。”
“大哥,三弟,你们先在这里等着,那我就带上小猫一起去一趟。”
刘景带着我出了门,也不上马车,也不走正道,居然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直接在小巷子的屋顶上跳跃着。我满头黑线。青天白日,想秀轻功也不是这么个办法吧。而且能不能用别的姿势,想勒死我吧你。
就在我差点被勒得翻白眼的时候,刘景将我放了下来。我一看,这里好像不是锦绣庄啊。好像是个废弃的死胡同,我们正站在一扇都结满了蜘蛛网的木门前。刘景从怀里掏出三枚钱币,使着内劲往里扔去,说来也奇怪,居然没有掉地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
“来往都是客”
刘景小声回
“里外皆留钱”
那声音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木门吱呀,开了。一阵灰尘散了出来,呛得我泪眼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