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旧事重提
“后位难坐亦难下,只怕皇上不会轻易撤销我的皇后封号,这宫中有多少女人盯着皇后的宝座,我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封我为后,我出身江湖,不如宫中的女人有背景,为什么还会是我呢?”
“皇上是真的需要你,他虽然贵为皇上,但是大权旁落,势单力孤,正因为你出身江湖,在宫廷这个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地方,反而让皇上更加觉得你的可靠,想办法留你在身边是一定的,今晚,你拿剑指着他的脖子,他都没有声张,可见他对你是多么的看重,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这会儿整个皇宫早已是人尽皆知了,只是,君心难测,经你这么一闹,皇上知道了你的身份,说不定他担心自己的处境,不敢再把你留在身边了!”杜羽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却是另一番感慨,从第一次见到含烟,皇上就打心眼儿里喜欢,后来知道含烟出身江湖,武功高强,就更加坚定了留在身边的打算,封含烟为后,不仅仅是因为要依仗含烟巩固自己的势力,更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对含烟的这份感情,又该往何处安放!
“杜羽,你回去吧,如今我既然有了皇后的名分,你没有皇命就擅自跑到雍和宫,若是被人发现了,只怕对你不利。”身在皇宫,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含烟不能不担心杜羽的安慰。
在四名黑衣人死在含烟剑下的同时,卫忠出现在了太后的面前,“太后,我离开的时候,我们的人已经落败,只怕现在已经被柳含烟杀了。”
“哦,照你这么说,柳含烟没有留下活口?”
“是的,今晚柳含烟的反应非常奇怪,似乎心中压着极大的仇恨,出招非常狠辣,招招致命,不留一丝的余地。”
“仇恨,柳含烟心中能有什么仇恨呢?你让依兰盯紧一点,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报。”
“是,属下告退。”
连着几日的闷热终于迎来了一场倾盆大雨,雍和宫里,含烟端坐在椅子上,面前跪着的依兰浑身颤抖,“娘娘,奴婢到底做错什么了?”
“你没做错什么,只是跟错了主子,”含烟神色淡然,并不点破依兰暗中向萧妃通风报信的事,“你跟着我不合适,还是去萧妃娘娘宫里当差吧。”
“娘娘,你开恩呀,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不是故意背叛娘娘的,奴婢和红玉自幼相识,在宫里多有来往,都怪奴婢不好,一时嘴快,把不该说的话说了出去。”依兰心思单纯,见含烟不怒而威,反而更加害怕。
“你起来吧,没有什么话是不该说的,只是这宫廷之中,一句话就可能要了人的命,行事说话不得不万分小心,你心直口快,和姐妹聊天本没有什么大错,只是如今我和萧妃娘娘立场不同,你的心直口快恐怕会坏了我的大事,你还是走吧,去萧妃宫中也好,太**里也罢,只是不要再留在雍和宫了。”含烟的声音不大,却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奴婢多谢娘娘不杀之恩,娘娘珍重。”认真的叩谢之后,依兰眼泪汪汪的离开了雍和宫。
连着几日的闷热,今日终于迎来了一场倾盆大雨,下了早朝,望着绵绵的雨幕,已经走到上清宫门口的皇上突然转身向雍和宫方向而去。
“皇上,该用早膳了,上清宫只怕已经预备下了。”
“刚才在朝堂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说我还能吃得下吗?你回去吧,让朕一个人走走。”遣走陆公公,皇上冒雨向雍和宫而去。雍和宫内,雨水打在描龙刻凤的屋檐上噼啪作响,含烟对着窗棂,手中正擦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看到皇上进门,素手一扬,只听砰地一声,匕首插在了皇上身旁的门楣上,深达三寸有余。
“我知道你心中有恨,这些天,我也不敢过来打扰你,只是今日不同,有些事,我必须让你知道。”见含烟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皇上接着道:“二十年前,我得到密报,称萧将军派往辽国投诚的奸细已经到了边境,他手中握有萧将军的信物,若是让他出境,一旦辽国起兵,我朝必定内忧外患,在国力不足时对敌,必将一败涂地,我朝的子民将为亡国奴,你行走江湖,辽国对异国的政策你是知道的,烧杀劫掠,辽兵所过之处,无一不为空城,我率领飞鹰骑追了很久,最后追到白沙镇,亲眼看到奸细跑进镇中,但是搜了很久不见人影,我那时年少气盛,为了免除国难,一怒之下下令屠城,自此之后,就心生愧疚,几乎夜夜不得安睡。”
听到皇上的话,含烟心中一动,清楚的记得当日确实有几个辽商摸样的男子住进了白沙客栈,其中一人还因为酒菜粗陋而险些打了爹爹,“你找到他们了吗?”想到这些,含烟漠然的开口,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你说什么?”
“你找到他们了吗?”
“找到了,他们就住在白沙客栈,”皇上的声音颤抖。
“你虽然杀了奸细,阻止了一场国难,但是却让白沙镇一千多条无辜的人命白白枉死。”
“是呀,一千多条人命,今日你就是杀了我,我也罪有应得,但我希望你可以了解我的苦衷,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已下令将白沙镇方圆千里列为你的封地,十年之内,免除一切赋税徭役。”
“你来就是要说这些吗?”
“今日在朝堂上,萧将军有意撮合李将军之女李月蓉和八王爷的婚事,李将军镇守南疆,这桩婚事若是成了,李将军便会完全倒向太后那边,到时候,边境的所有大军便都会落入太后手中,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之下,我不想禅位也不能了。”皇上心中的苦闷让含烟心中一动,自从知道宝儿祖孙被太后抓为人质,含烟几乎翻遍了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均未发现丝毫的蛛丝马迹,便道:“皇上,你何不答应了此桩婚事。”
“你说什么?”
“看来皇上眼里只有皇位,并不担心你的子民是死是活,”含烟话中的讽刺之意让皇上万分愧疚,但一想到封后大典上太后指正含烟为杀人凶手时含烟的奇怪表现,立刻道:“我完全相信你的能力,明日早朝,我就下旨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