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像孤魂野鬼一样在街上闲逛,走来走去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到家的路,就像即使过去很多年,我依旧适应那些花花草草的世界,即使泥巴路那么难走,即使被伸出来的树枝划伤了手臂,但至少,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看着繁华的街道,寸步难行。
小时候我用蜡烛做了灯笼,过年的时候被陆时宇打翻在地,火苗迅速串起来,转眼间烧光了整个灯笼,看见自己奋斗了三天制作的灯笼,瞬间消失在火苗中,我扑过去与他决一死战,他仅仅只用一只手就把我挡住。
他说:“心缕,昨天我在大城市看见许多好看的的灯笼,而且还不会烧起来,你不要生气了,回头,我给你买很多来。”
我当时就被这句话唬的一愣一愣的,原来大城市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看着他郑重的脸,我马上就收回泼妇的姿态不计前嫌的拉他去玩。
只是,他没告诉我,城市里的玩乐,只会让人空虚的沉迷其中,那里的人,远远没有想象中的温暖,有时候,甚至让人逼至绝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轩语倾为什么会知道,但是她那一句话却比捅了我还难受。
转了好几趟车,当我昏昏沉沉到达家门口,却看见轩翎站在门口。他说:“我听说你晚上的时候,被轩语倾带走,我打你手机打不通,我去问她,她说你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但是为什么,你现在才回来?”
我想质问他你怎么不去问那个女人,把我丢在那里,像我这样的路痴,又怎么能找到回家的路。
只是我说不出来,我看见轩翎的头在涌出血液,还有身上,全部是伤痕累累,我惊慌失措的扶住他:“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为什么没有去医院。”
我忽然就说不出话来,眼泪就顺势掉下来,好像回到当初,我在病房里不停的叫程桎恒的名字,都没有人回应我,那时候我明明哭的那么久,他明明说过,最受不了女孩子哭,尤其是自己的亲人,但是,为什么?连一个简单的回应都不肯给我。
轩翎露出疲惫的笑容,他把手放在我的头上说:“你怎么总是大惊小怪的,你不快点扶我进去,我可真的要失血而亡了。”
他说他不想去医院,因为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会让他忆起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
我骂他笨蛋,这里全部是你的房子,你可以随便在一间等我,为什么还在外面吹冷风。
他累的说不出话来,我就笨手笨脚的找包扎伤口的东西,在这里几年,从未受过什么伤,仅仅的那几次都是在医院度过。在家里寻找无果后,我果断的冲出家门。
站在那些喧闹的城市里,我第一次觉得,如果我还迷路,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涂药,包扎,忙到半夜,我累趴在沙发上,我想自己真的不适合做精细活,虽然那些伤口被纱布包住了,但还不如我上次的木乃伊装来得自然。
扭头看见他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精致安详的睡颜,自己的心忽然就柔软起来。
有些人,是不适合被血迹沾染的。
他睁开双眼,直直的盯着我,他说:“原来你那么担心我啊。”
我看见他的脸依旧是他的脸,只是转眼间由温柔的少年转变为不良的那种,他脸上挂着坏笑,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累的要死,盯着天花板说:“轩翎啊,如果还打架的话,也把我叫上吧,我绝对不会成为那个拖后腿的。”他一愣,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就你那矮小的身材还想充数,会把别人吓着的。”
半夜的时候,我在新闻上看到会有流星雨,我无比兴奋的告诉轩翎,今晚会有流星雨,到时候让你这个大少爷见一下世面,什么叫做大自然的伟大。
他毫不犹豫的敲了我的头一下说:“程心缕,你脑子坏掉了吧,这种城市,怎么能够看到流星雨。”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流星雨并不是所有的天空能够看到,必须要无比澄澈的天空,而这种天空在随时间逐渐消失。
天空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消失,它在朝崩坏的程度发展,人也一样,随时间而成长,而忘记最初是什么样子。
轩翎说:“你不要接近轩语倾了,她是这么恨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我知道啊,因为她仅仅一句话,就让我陷入难以自拔的伤痛中。
我一笑,说:“听苏沫说啊,你爸在那个城市是这么有权势的人,你在那里读书,肯定没人敢动你,你看在这里,也只有这个笨手笨脚的人给你收尸了”
他说:“程心缕,在那个城市,所有人都一副虚假的面孔,看不出谁恨我。因为父亲的缘故,那些人不敢动我,所以总是伤害我身边的人。而现在,不管是什么人也好,至少不会背着我捅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一刀。”
我想问的,那么如果是他们对准的是你,无论怎么样也没关系吗?
忽然把我拥入怀,凹凸不平的触感硌的我不舒服,原来,纱布也有好坏之分,那么粗糙的纱布,为什么他连一句痛都没有。
他无奈的说:“你啊,不要随便就跟别人走,年级一大把了,怎么做事不经大脑思考。”
我顿时恨的咬牙切齿,要他完完整整的说一句好话,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第二天到学校时,苏沫忽然来找我,她紧张的说:“昨天打你电话打不通,你干什么去了?”
我想要是我说,我和轩翎孤男寡女在一个房子里一夜,她会不会直接就砍了我。她看我支支吾吾的样子,不像经历过什么打击的样子打,就冷静下来,坐在我身边。
她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轩翎一个人去找轩语倾,那个学校,本来就装的不是什么好鸟,他身上没带什么人,结果被打了,听说,他受了伤,不过我在医院只看见被他打伤的三个人。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