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师转过脸来对龙静宇说道:“龙太子,如果你要是前去凤凰之国为质,一定把慧智带上。”他又转脸对慧智说道:“小师傅,为了随龙太子出行方便,今后你可还俗蓄发,不必再留光头。”
“谢丞相。”
听了吴天师的话,慧智欣喜不已,如果真的还了俗蓄了发,那么,再加上自己能随龙少爷左右,说不定还真能娶上小琴为妻呢……不过,要是没人挑明,谁又能保证小琴不嫁别人呢?左思右想,别无良策,一时间愁上心头。
吴天师见慧智眉头微皱,心想,自己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便道:“难道小师傅一心向佛,无意还俗?”
其实,慧智哪里是不想还俗,而是早已就盼望着还俗,只是一时为男女之事所困扰而已。因而急切地答道:“能够追随龙少爷,是我人生的大幸。我早已有这个想法,我曾经对龙少爷说过这事。”
“那你刚才怎么面露难色?”今晚的酒气、月色、心情无不到了绝佳的境界。因而,吴天师此时的心目之中不想留下半点瑕疵,于是又追问一句。
“这……”这话问的,叫慧智怎么回答呢?说自己爱慕小琴、思念小琴、甚至想娶小琴为妻,这些能说得开口吗?一来是天下没有人这样唐突说话的,二来是和才见面的当今丞相说这样的事,人家认为你不是个痴子也是个傻子。因为吴天师这话问得突然,所以,他只好一个“这”字,往下就没有下文了。
吴天师心想,常言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人家为难,不问也罢。
从南面的树林之间,传来年轻女子的说话声。不一会儿,三个丫环捧着三杯茶水来到面前。吴天师和龙静宇各接过一杯茶。
慧智见一丫环捧着茶递给自己,深情地叫了一声:“小琴!”在月色中,这递茶给自己的女子和小琴极为相似,由于慧智刚才喝了酒又打了拳,便把这女子误认为小琴了。
“这位少爷,我不叫小琴,我叫小莹。”名叫小莹的丫环纠正道。
慧智听那声音确实不是小琴,再加上自己刚才幻想娶小琴为妻,一时羞得满脸通红,幸好现在不是白天,别人不会看到自己的窘态,但他仍渴望地面突现洞口,自己能立即钻进去。
龙静宇见小莹仍端着茶杯,慧智呆若木鸡般立在那里,仍然没有接茶杯的意思,心想,这小子八成是春意荡漾、“思春”心切了。
小莹见慧智仍然没有接茶杯,又说了一句:“少爷,请用茶!”
慧智急忙朝龙静宇望了望,心想,这丫头把茶端给我,却叫着“少爷”,看样子,她是想叫我把这茶端给龙少爷喝的。
那她为什么不自己端去呢……不要多想了!说不定这就是人家这里的规矩。想到这里,他立即接过茶杯,端到龙静宇的面前说道:“少爷,她请你用茶。”
龙静宇说道:“你醉酒了吧?她是端给你喝的,你也没听出来?”
“不是的,她刚才说的是叫少爷用茶的。”慧智固执的说道。
“你怎么犯糊涂呀?她是叫你‘少爷’。”龙静宇也有点酒大,说话时嘴里也带着酒味。
“我是少爷……”慧智听了惊讶不已,愣了好一会儿,他嘟哝了一句:“我是少爷?”慧智真的不理解,自己突然间怎么变成了少爷。
自己既然是少爷,那么丫环端来的茶自己就喝吧?这一喝只觉得香气满口,他一时间分不清是茶香,还是小莹身上发出的香味。
这时,太监传来皇帝旨意:明日早朝。
吴天师安排好龙静宇和慧智的住宿,然后回房休息。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现在朝堂之上自己是势孤力单,主和派占了多数,只有少数主战派也是敢怒不敢言。
要不是皇上不想把十个城池拱手相让,主战的人在朝堂之上早已销声匿迹了……龙静宇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他的出现,明显对某些人十分不利,如果让他去为质,必须改立太子。如果改立太子的话,他们会同意吗?这有可能吗?
龙静宇把自己明天上朝堂可能出现的一些情况考虑了一遍,设想了一些对策。由于从来没有喝过酒,今天的酒喝得多了,有些迷糊,便很快进入梦乡。
为了保护龙静宇,慧智和龙静宇同睡一张床,他睡在龙静宇的外面。洗沐之后的慧智,睡在这宽大的棕绳床上,舒服极了。
耳边,听不到一个蚊子的声音,这与每天在寺院里睡觉蚊子到处乱窜形成巨大的反差。龙静宇轻轻的鼾声,与每天在寺院里睡觉时僧人那如雷的鼾声又有不同。目前,尽管没有一点妨碍睡觉的因素,可是,他一点睡意也没有。
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能在丞相府过夜,做梦也没有想到能和皇子同居一床,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能和丞相切磋武艺,而这些,都已经成为现实……而自己做梦想到的和小琴结为夫妻能实现吗?
慧智想的头脑发空,想尽量早些入睡,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时,他想起一个僧人讲的一个睡不着觉的故事:有一个贫家女子貌美如花,被一个富家子弟看中娶为妻子。结婚的那天夜里,新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新郎关心地问:怎么回事呀?哪里不舒服吗?
新娘子啥事也不为,舒服极了,只是睡不着而已。新郎真的不理解:她为什么睡不着?经新郎再三追问,那新娘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今天晚上,上盖缎被,下铺锦褥,惊惊触触睡不着。”新郎又问,那你在家里盖的是什么铺的又是什么呢?新娘带有几分骄傲的口气说道:“在家里是一堆稻草,到晚卧倒,两手捂腿裆,一觉睡到大天光。”
想到这里,慧智轻轻一笑:看样子我们这些穷人就是穷人的命,有这“福”却享不了。说句心里话,在这睡觉,还真不如在寺院里睡得踏实。现在已经夜深了,还是睁着眼睛却睡不着。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困意,两个哈气一打,慢慢地迷糊起来。
在似睡着还没有完全睡着的时候,他听见有轻微门闩响动的声音。他立即抬起头来,这时他听得清楚:悉悉索索的声音仍在继续。他轻声说道:“少……”
龙静宇将他的嘴一把捂住,然后立起身来抓住房梁跃了上去。慧智翻身蹑手蹑脚的来到门边。
这时,门慢慢的开启,闪进一个黑衣蒙面人来。这人冲到床前对准床上猛剁几刀,慧智把门迅速关上。
那黑衣蒙面刺客听见有关门声,知道遇上了厉害的主子,便迅速冲回门前,横起大刀猛烈平砍,然后,摸到门闩准备抽开。
慧智在屋里早已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对进来人的一举一动看的真切。他抡起手掌对准刺客握刀的手腕就是一掌,刺客的大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刺客急忙弯身摸大刀,慧智对准他的腰部一屁股坐了下去,刺客“哎哟”一声趴在地上。
龙静宇见慧智立起身来脚向刺客的头踏去,喊了一声:“停下”!慧智的脚已经接近刺客的头部停了下来,也许龙静宇再迟一点儿时间,刺客此时已经呜呼哀哉了。龙静宇接着说道:“把他绑起来!”
慧智扯下刺客头上的黑布,将他反手捆了起来。
接着,龙静宇从梁上跳了下来,问道:“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