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着这孩子,跟我来。”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王彦循声望去,只见身旁站着的正是刚才出手在自己背上点了一下的那位老丐。
王彦疑惑道:“这位老人家,这男孩你认识?”
那老丐看了男孩一眼,面无表情答道:“不认识。”
“啊?”王彦脑袋一时还有些转不过弯来,“那?您认识我?”
“不认识。”老者依然面无表情。
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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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也不知道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古怪老头,“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王彦跟着他走了快两个时辰,开始倒觉得这老丐有几分神秘,这时却再也耐不住,叫出声来。这老头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只管走他的路。
那小孩跟在王彦屁股后面,却没有叫累,王彦停下脚步,转头看了那孩子一眼,朝他使了个眼色。
那孩子瞟了他一眼,完全不理会他的眼色,撇开王彦,继续跟上前面的老丐。王彦心里暗叹一声,还是跟沈萦那丫头有默契啊。
他看了眼周围的情况,这两个时辰已经走出齐云镇子,现在好像在一座山的山腰上,这里四周都是层层的密林,刚才那老者东一绕西一绕,早已找不到来时的路。
王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悔刚才不应该听信那老者的一面之词,还以为自己会有什么奇遇呢,谁知根本就是个怪老头,还有一个是不说话的怪小孩。
这一老一小似乎都感觉不到疲倦,上山跟玩儿似的,王彦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也只好继续跟上。
也不知行了多久,似乎已经登上山顶,老人陡然停住脚步,一阵潺潺的水声从前方传来,其中还杂夹着不少鸟兽的叫声。
王彦忙探身往前面看去,只见层层的薄雾笼罩下,一个美轮美奂、如诗如画的地方出现在眼前,山清水秀,鸟兽虫鸣,四处都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这里是?”王彦惊讶发问,想不到山顶还有这样的奇景。这实在是太刺激人的眼球,他揉了揉眼,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齐云峰,齐云秘境。”老头开口答道。
“啥?齐云秘境?”王彦惊得张大了嘴,“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
那老丐听他如此说,似乎有些生气,“什么世外桃源,难道老夫说这里是齐云秘境还有错吗?”
王彦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释道:“哦,不不不,我说的世外桃源是指神奇的地方。”
这老丐似乎对王彦很有成见,只哼了一声。
王彦见他站定再不走,问道:“喂,我们就到这里吗?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你知道你是谁吗?”老丐没有回答他,突然没来由问了一句。
王彦却心中猛然一震,“您知道我是谁?”他急急问道。
“不知道。”
王彦:“那……”
“我只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等你做好了我要你做的事,我自然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我?我能为你做什么?”王彦打量了下自己,没看出与常人有哪里不同。
老丐从齐云秘境收回目光,看了王彦一眼,答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照我说的做便是。怎么,你如果不愿的话,大可现在就下山去。”
王彦心里将他鄙视了一番,“我要是知道怎么下山早就下去了,哪还会跟你这么久。”
嘴上说道:“不不不,我只是弄不清自己是谁。有人告诉我,说我叫萧声远,但是我自己却不知道,我只觉得自己从一个奇怪的地方来,却总又想不起是哪里。”
那老丐长长叹了口气,看着王彦摇了摇头,似乎在想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你不是萧声远,但是你有和他相同的气,除了你,只怕再没人能和他一样拥有如此强大的煞气了。”
“气?什么气?”王彦有些不解,在他的概念里,气都是虚无的东西。
“邪气!”那老丐一拂衣袖,似乎很是不耐,“哼,如果不是没办法,我才不愿意带你来这里修炼,现在教了你这些东西,只怕以后会有更大的祸患。”
王彦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潜意识里,这老丐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又似乎很神秘。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孩,这孩子却对眼前的景象不为所动,似乎这早已在他预料之中,也不听他和老丐的对话,只无聊四处望着,王彦不禁暗暗咋舌,对这孩子也不禁多了一份好奇,如此淡定的孩子还真是少见啊。
眼看天色渐黑,老丐又朝齐云秘境地方向看了一眼,转头说道:“今天你就先在这外面睡一觉吧,明天你再进去。”
“外面?难道这里还有里面……”王彦边说还四处望了望。
老丐白了他一眼,“我说的外面,就是这里。”
王彦不再言语,虽然还有很多话要问,不过一想那老头却不一定回答,而且他现在需要理出些头绪来。反正时间还有,也不急于一时,既然开始跟着来了,也就不用管那么许多。
王彦找了棵长斜了的大树,随意往上面一靠,这些天除了在沈家庄睡过几天好觉,这一路要么坐着睡,要么睡在外面,要么和众人一起露宿,现在在哪都能睡着了,可是今夜,他却没什么倦意。
那小孩也靠在他身边躺下,王彦又问了他几句,他却只是睁大眼睛看着,既不摇头,也不点头,王彦无奈,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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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远处深邃的星空,再进入他深邃的眼眸。王彦总觉得这似乎是一场梦,沈家庄的沈墨修父女、小木屋的罗刹姐姐、马头帮众人,这一切都像做梦一般,如同一个个场景从脑海一一闪现过去。而自己则更像是这些场景里面一个过客,不仅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从哪里来,更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王彦长舒一口气,总觉得心里很怀念什么,却又想不起有什么可以怀念。他下意识伸手往衣服里掏去,只摸到周庄给他的那十两银子,原来在他身边的那条恋字手链却也遗失了。
王彦怔怔发了会儿呆,脑子里什么都没想起,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刚才中午和晚上都没吃饭,这时候不禁有了饿意。看着躺在怀里的小孩,他已经沉沉睡去,王彦也闭上眼,却只是睡不着。
太阳逐渐升起,森林里弥散着薄薄的雾气。王彦一夜未眠,这一整夜脑袋里都在翻来覆去想着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那老丐昨日是睡在树上的,此时便如同一只晒干的鱼皮紧紧贴在树枝上,似乎睡得很香。
王彦轻轻移开小孩的头,站起来活动了几下筋骨,走到不远处齐云秘境的入口。他才一抬眼,瞬间被就眼前的景象给吸引住了。
此时的齐云秘境四周都集结着薄薄的雾气,把整个秘境衬托得似真似幻,里面的植物更仿佛生长在云中。一颗红日缓缓升起,秘境内立刻多了几分绚丽的色彩,恍如仙境一般。
王彦忍不住就要上前去仔细感受一下,才刚踏出一步,身后老丐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不要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