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砚客栈楼下,花小婵花小娟老板三人早已经等得焦急。
“老板,你确定刚才不是你的幻觉?你说,我们就只这么盯着楼梯,王大哥他会出现吗?”花小娟无奈道,上次自己也是亲眼看到王彦上了楼,可是之后不知怎么又不见了。
老板心道上次也许就是因为上去寻找这才错过,正欲开口让他沉住气,花小婵却仿佛突然惊醒,急忙道:“小娟,你快去外面窗户守着。”
“嗯?去窗户外面守着?为什么啊。”花小娟有些摸不着头脑。
花小婵一皱眉,微微怒道:“哼,叫你去你就去呗,问那么多干什么。”
花小娟见老姐发飙,也只得起身,摸了摸脑袋,没头没脑地往屋外走去,边走还边嘀咕:“难道还怕王大哥从窗户里飞了不成?”
花小婵听他嘀咕,脸上顿时一片羞红,其实她刚才还真就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也是一时心中焦急,想到上次就让他这么不知不觉走掉,不觉什么地方都担心起来。这时候被花小娟点出,自然有些羞赧。
老板看着花小娟的背影,又看了看花小婵的表情,只嘿嘿笑了一声,依旧盯着楼梯口。
王彦又和周庄商量了许久,周庄本来还有些不放心,觉得他太过不切实际,因为这少年说的可是一件从没有人做过的事情,不过听他一一道来,最后竟然也有些心动,虽然他只不过是纸上谈商,不过却让自己觉不出丝毫破绽,整件事情计划得毫无纰漏,面面俱到。
只不过他还是下不了大的决心,毕竟马头帮现在也没多少银子,这次旅途又多有奔波,如果再有亏损,那无异于是雪上加霜了。
王彦一见他的表情,心中也知晓他的难处。王彦微微一笑,“周大叔,我知道你担心会做了亏本买卖,马头帮现在的情形也不是很乐观,不过我们近几日都在京兆,这东西不麻烦,见效也快,不会让我们所投入的滞留太久,如若开张,马上便能盈利,至于亏损方面……”
王彦突然伸手从兜里拿出一件东西,这东西正是还剩下一小半的黑雪莲,这黑雪莲内外都是一般漆黑如墨,在他手上就是一毫不起眼的黑疙瘩,不过这黑疙瘩却通体透着一丝凉气,至今仍未消散,足以见得是稀世珍宝。
“周大叔,这颗黑雪莲您上次也是见过的,您拿去看看。”王彦说着伸手递了过去。
周庄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一股丝丝的凉意从手心直传到心头,周庄只感觉整个人一个激灵,立马变得神清气爽。周庄心中一震,忙把黑雪莲放回王彦手中,上次王彦昏迷的时候自己也是感受到从他身体里的一股凉气,后来这股凉气让自己的内力修为得以大幅提升,这次一样是一种奇怪的凉意,怎不由得让他心惊。
周庄忙运气周身走了一遭,却并没有上次的异样,只是那丝寒气早融入丹田化得没了影踪,
让人精神一震。
“周大叔,这颗果实其实我开始也不知道是什么‘黑雪莲’,以至于浪费颇多,最后还是洪大哥告诉我的。不过能保持如此之久却不腐烂干枯,加上这果实本身散发出的丝丝寒气,我看必然也是稀世珍宝。洪大哥说他价值连城,我想必然还有些价值,呵呵,周大叔,这东西反正对我也没什么用,我这次来找周大叔,主要是因为自失忆后我手上就没有过现银,上次周大叔给我的那袋银子也早遗失在齐云秘境之内。”
王彦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倘若我们这次生意上亏损了,我就将这黑雪莲转给周大叔你了,权当赔偿周大叔的损失,至于是卖还是留着,全凭周大叔做主,虽然不见得价值连城,不过也总能抵一些银子。”
“这……”周庄看着桌上的黑雪莲,怦然心动,这黑雪莲的功效上次洪利德说得清清楚楚,他岂会不知。不过,他又马上陷入沉思,倒不是权衡这黑雪莲的价值几何,值不值得自己做这比生意,他只是在重新考虑这比生意的可行性,这果实如此神奇,既然萧兄弟说没用,到时候卖了银子再分给他便是,如此自己少了一份后顾之忧,是该重新合计合计了。
周庄思考了片刻,又开口问道:“萧兄弟,恕我直言,你要做生意,为何不找洪利德呢,他的银子可是不少,对于你所需的只不过是九牛之一毛。”
王彦心中苦笑,自己开始何尝不是想找洪大哥来着,不过现在可不能说自己是因为一个女子阻挠才会没找洪大哥,次而才来求他周大叔。当下心中一转,略微颔首道:“周大叔有所不知,当日周大叔把我救起时,并不知晓我的身份,我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平凡少年;而我从齐云秘境出来之时,洪大哥乃是瞧见我有着黑雪莲和《越女剑谱》才对我另眼相待,如此说来,我和马头帮倒合得来些。”
周庄闻听此言,心中立时大为畅快,欣喜之色溢于言表。近些日子自己没少受洪利德的气,连自己的帮众都反而和洪利德亲近些,心中可一直压抑着,谁知这姓萧少年和洪利德如此亲近之人,心中反而觉得他马头帮待人更真诚些,这实在令人感动。
周庄捋了捋胡须,大声笑道:“萧兄弟,你这几句话可谓是大快人心啊,就凭你这几句话,那是看得起我马头帮。唉,实不相瞒,你周大叔以前可是宋辽边境之地的马贼,做什么事情都是直进直出。谁知后来娶了老婆,生了女儿,渐渐对那些颠沛流离的生活感到厌倦。直到,唉,直到后来玉依她娘身死,我这才幡然悔悟,悔不该当初没听从她的劝告,这才带着一帮手下来到中原。谁知中原之地虽然繁华,的确比边境之上刀口上谋生活的日子要安宁许多,可是这中原的人却是心眼贼他娘的多,他奶奶的,一个个心眼多就不说,还尽是弯弯绕啊,我可没少吃这些‘弯弯绕’的亏……”
周庄似乎又回到当年做马贼时候的畅快,连那时候惯用的粗俗字眼也接连蹦出,王彦则是听得目瞪口呆。马贼?周大叔?这能联系到一块么?
周庄见王彦愣愣看着自己,呵呵笑道:“怎么,萧兄弟,莫不是被我马贼的身份给吓到了。嘿,做马贼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不过啊,我还真有点怀念当年的那些日子了,现在整天里和这些中原的小子们耍脑筋,实在没劲得很。有时候他们耍了你,还偏偏占理,打又打不得,有时候真他娘的让人憋屈。就拿上次罗玉峰那小子来说,要是在以前啊,没等他开口说几句话,早就被我一刀斩在马下了。”
王彦这时候已经回过神来,虽然心中震惊,不过听他说得有趣,心里还是暗暗佩服周庄。一个马贼,能舍弃原来的本性,实属难得,还要虚与委蛇,处处能忍。今天这番话只怕是憋在他心里好多年了,他身为一帮之主,不能和帮众们说,而马贼的事迹更不足为外人道也,难得找人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