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前来拜会巡抚大人的知县,身后竟然带着一名杀手,这是任何人也想不到的事情。巡抚呆了,四名侍卫呆了,赛大经更是呆住。
眼看即将冲到巡抚大人面前,何瑄瑄从衣袖中伸出那把宰狗的短刀。
“有刺客,快点抓刺客!”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冷不丁从东厢房左侧墙角窜出一个人,拦在巡抚大人面前,把胳膊一伸,似乎是迎着何瑄瑄的短刀而去,刀子划过他的手臂。
四名侍卫顿时醒悟,毕竟训练有素,早奔了过来,拔出腰刀从背后砍向何瑄瑄。何瑄瑄一击不中,已失去最佳时机,只得回身奋力搏斗,企图突围出去。
受伤之人,抱着膀子,还在煞有其事大声喝道:“你竟敢行刺巡抚大人,我庞赛花跟你拼了。”却呆立不动,一副誓死保卫巡抚大人的模样。
巡抚大人十分赞赏的打量眼前之人,却十分面生。但还是关切道:“这位壮士,侍卫在,不要为本官担心,你还是赶紧包扎一下伤口吧。”随后吩咐,把随他从省城来的郎中魏一凡找来。
他的部下都围攻何瑄瑄去了,大梦初醒的赛大经应声道:“卑职这就去找。”巡抚向他瞪了一眼,沉吟片刻道:“不用去找了,你亲自把这位壮士领到后衙,让魏一凡赶紧给他医治。”
前往后衙的路上,赛大经向庞赛花询问,他不是逃了吗,怎么又会在知府衙门出现。庞赛花今天虽然受点轻伤,却是最大赢家,赛大经这个笨伯,将刺杀巡抚的凶手带入知府衙门,庞赛花十分清楚,不管他是何种原因,都是完了。立改过去在赛大经面前的奴颜婢膝,挺着肚子,哼哼唧唧,就是不愿回答赛大经的问题。
赛大经看着他小人得志,却知道自己凶险万分,直接向他乞求,能不能给他出个主意,在巡抚大人面前求得过关。
庞赛花想了想,道:“明摆着你是受何瑄瑄胁迫而来,何瑄瑄是谁,她是汤怀仁亲口许配给肖国建的未婚妻,这件事肖国建未必就能脱得了干系,只要您把这池水搅浑,还怕巡抚大人不放你一马。”
死马当活马医,赛大经暗自思量,也只得如此了。他哪里想的到,他又上了庞赛花的当。
叫起郎中魏一凡,正在给庞赛花上药包扎之时,一位侍卫带来巡抚大人的问候,并告诉庞赛花,刺客已落网,巡抚大人让他好好歇着,不要为他的安危担心。
此刻是庞赛花风头最劲之时,俗话说趁热打铁,还需要赶紧到巡抚大人面前表现一二才行。
赛大经心怀鬼胎,哪还敢休息,只得跟随庞赛花来到前院。
何瑄瑄被绳捆索绑按在地上,见到庞赛花进来,怒目而视。小人得意就忘形。庞赛花走到她面前笑嘻嘻道:“瑄儿姑娘,巡抚老爷你也敢杀,你吃了豹子胆不成,净等着脑袋被‘咔咔’吧。”
今天何瑄瑄失手,庞赛花是罪魁祸首,何瑄瑄愤愤道:“庞师爷,你摸摸你的脑袋,还能留的几时。”
庞赛花想到刚才跟赛大经说的话,问道:“你今晚行刺巡抚大人,肖国建有没有份?”何瑄瑄向他啐了一口,回道:“肖国建跟你们是一丘之貉,姑娘早晚连他一起杀。”
惊魂初定的巡抚大人,阻止庞赛花继续奚落何瑄瑄,吩咐手下找个安稳点的地方暂且将凶犯关押。
众人随巡抚进入厢房,巡抚在椅子上坐定,其他几位包括知府都没有让座,却吩咐庞赛花坐在他的左侧。庞赛花推辞道:“这里有众位老爷在,哪里有小人的坐处。”
巡抚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本府同知,还不能随本官坐坐嘛!”庞赛花头脑一阵发晕,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强自压抑住砰砰的心跳,小心翼翼道:“巡抚老爷,这,这怎么可以......”
“这怎么不可以?”巡抚反问。“本官刚才已经打听清楚,你现捐着监生身份,本官回到省城就给你放牌,明天你可以暂时署理同知衙门。”
庞赛花偷偷在自家身上拧了一把,痛疼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再也克制不住,猛地往巡抚面前一跪道:“巡抚老爷,您就是小的再生父母,小的愿鞍前马后伺候您......”
本府同知曾是赛大经挖空心思想得到的位置,转眼却成了这马屁精的囊中物,靠门站着的他一阵眩晕,赶紧扶住身旁的门框。
“赛大经,你知罪吗?”巡抚猛地一拍八仙桌。赛大经顺势跪到地上,连连叩头:“卑职知罪,卑职知罪......”
“哦,你知罪?”巡抚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着赛大经的心,“本官问你,你的罪过是什么?”
赛大经内心一阵痉挛,赶紧闭了一下眼睛道,“卑职贪生怕死,受凶手胁迫将她带入知府衙门,差点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
“不,不对!”巡抚站立起来,踱到赛大经身旁,盯着他道,“贪生怕死不是罪,只是过,你擅自扣押朝廷命官,擅自抄了肖三癞子的家,这些才是你的罪,你懂了吗?”
巡抚避重就轻,好像对自己身遭刺杀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关心的倒是那个为官不仁的汤怀仁。赛大经有些意外,鼓足勇气抬头看着巡抚大人,说道:“汤怀仁为官不仁,并且收买盗贼擅抢民财,所以下官才......”他猛然想起来,又说道:“巡抚大人如果不信,项天成老先生可以为卑职作证。”
“本官的亲家倒成了你证人了?可惜他远在肖家坪,等他来到再说吧。”巡抚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就吩咐把赛大经顶戴摘取,先关押起来。赛大经赶紧道:“巡抚大人,项天成老先生也在府城,把他请来一问便知。”
巡抚被他闹得没法,虽然瞌睡连天,但本府四县知县除掉汤怀仁被关在监狱,其余人都在眼睁睁盯着他,不能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只得吩咐下人,赶紧去请项天成。
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外面侍卫却进来禀报,项天成老先生求见。
赛大经会摄身法不成,想项天成来,他立马就到了。巡抚吩咐快请。项天成带着肖国建很快进来,身后还跟着舒儿。
看到肖国建,一直跪在地上的赛大经想到庞赛花教他的办法,咬咬牙,鼓足勇气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肖国建大叫道:“快点把他抓住,这人跟刺客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