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御姐型的太后了,有没有很HOLD全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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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并未拖太久,第二天大清早便看到昀姐姐差人过来问我想不想一道去越秀宫“看热闹”。看热闹这个词是碧索转达的时候说的,如此鲁莽却又一语中的,我一边莞尔一边想起那日清梦姐姐推开门后用得也是这个理由。不过那日已因越秀宫筹备大礼时进出鱼龙混杂导致墓葬《上清真经》被盗,随后祭祀大典延后,到今日再开时名目已从庆吕大将军回城变为太后亲临越秀宫中以慰两代先王在天之灵。
她终是采纳了金叔彦的意见,而吕尚自金翎宫拔剑质问之**外也始终没有谣言传出,虽内心疑惑却不会以流言相挟,如此看来吕尚为人也可称得上君子。只是这个君子,此刻代其兄吕相立在群臣第一列时依旧看起来凶神恶煞,比起高台正中白衣素裹姿态翩然的太后倒真是相去甚远。
我陪昀姐姐立在越秀宫法坛之下,四下肃穆,远离皇宫的风带着夏初的热意,撩过周边的参天大树,沙沙树叶里便只余高台之上太后隐隐的诵念声,“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她念得是《往生咒》,逝者往生一年又多,此刻再诵念起这可超度亡魂可消四罪五逆十恶业的陀罗尼,便忍不住让人想起来时路上关于上代南越明王在世时性格暴虐的传闻。我终归不是这小国臣民,是以这些在心中说了便是说了,而当她诵念这些的时候,不知有没有想起那个伴她一世许她荣华的男人,想起来的他又是怎样?这些夹杂了记忆的诵念,二十一遍之后再起身时已恍如隔世。
太后下得石阶,双手笼于袖中,云髻高耸扬眉睥睨,冲台下道,“众卿家有事可退,其余先行留下。”
她行得是日夜双礼,等夜间参星齐聚再吟诵二十一遍才算得上礼毕,不过一般都会回宫中佛堂再续礼祭,今日闻得太后如此庄重对待,在场之人面色皆一动。吕尚拱了拱手恭敬离去,继而公务在身的纷纷回城,剩下大多女眷及一些闲散文官在外游耍,俨然成为一次达官显贵的聚会。
我眼见着昀姐姐被人缠住,只得独自一人脱身然后进的宫里瞎逛。这里虽说是陵墓,不过皇家之地自古富丽非常,我满眼惊奇却不知越走越远,最后绕到一片竹林丛中却闻其间筑声悠扬,曲调低沉婉转虽不知何意却让人心生荡漾。
不知何人,能有这雅意雅兴?
我好奇地靠近,还没走几步却听得筑声戛然而止,风中竹叶一滞,却听得深处有男子虚浮轻快的跫音越行越远。我立在原地,等着林中那人突然闲闲道,“怎么,不敢过来了吗?”
却是太后!
我定下心思自若行去,不远便看见太后坐于林中石桌旁一人浅酌,只有一个杯子,酒气氤氲,却不见醉态。低头发现我小小身影,前一刻还略带凄惶失意的太后只是妖娆一笑,“原来是你。”
“嗯,是我。”一时不注意学了芽儿的口气,却发现这一生乖巧的“嗯”让长颈昂扬骄傲无比的太后甚是受用。用帕子拭了唇边玉露,继而望我一眼,“看来你有话跟本宫说。”
她如此自负,自负到从不用疑问和商量语气。我当下点头,靠近了一步,“舅父当初为何找你?”
“因为本宫能给他助力。”
“你……那他要做什么?!”我有些惊讶,从那日她当我的面和金叔彦挑起话端时我便知她在提醒我她才是我应该选择的靠拢的方向,不过一直以为舅父也是为她做什么,此刻却被告知这是他自己要做的。他会自己看上那墓葬里埋着的什么真经?或者说,他其实是从一开始来南国便是早有打算?!
看我小小的脸上显出不符年纪的惊讶,她定定地盯着我笑道,“连你都不知道谁还知道,本宫不过受人所托赏他令牌,现在却又受你舅父所托来照顾你,呵呵,还真是有趣。”
居然这也叫有趣?我愣了一下,却见她示意我再走近。上前,对上她依旧清明的双眼,内里却闪出往日一样威严的光芒。“你叫什么?”
她问的是之前名姓,对我来说却没什么不同,如实答了,“怀润。”
“怀珠在侧,润泽万木。乃君子之名。”
她笑盈盈地看我,而我却面露不喜。如果是戈髯就该知道我从不喜欢别人唤我名姓的,他也只是在严肃时唤一声“润润”,此刻看一个几乎陌生的女人如此推崇,顿时脖子一梗道,“千年也很好。”
“哈哈,好一个千年!”她端玉杯一仰而尽,一时猛烈岔了气咳嗽着,我默默地上前给她捶背,她一愣之后又盯了我半晌。“当日你舅父听报皇上和叔彦来访便慌神说畏惧天恩留了你先行,一直觉得他当日慌神慌得忒没来由,此时才想到这或许是你们早谋划好的吧?”
当日竟是这样的情景?难道舅父已知金叔彦会阻挠,不过那日逃出城外相遇时怎么也都是偶然啊,他怎会害怕见他,或者他躲着见南越王,难道还是宿敌,他们两个才不过二十年纪又怎会和舅父有交集……我想的多了手下愈加没了节奏,而太后避了我的手,兀自放下酒杯起身转向我笑道,“你舅父志存高远怎肯拘泥于一个蛮族小国,看来你们的选择便是金贤侄了,本宫猜得没错吧?”
酒气氤氲里我已有些醉意,面色涨红呼吸已乱却仍记得反驳回去,“回太后,舅父是舅父,千年是千年。”我既不知舅父谋划什么,亦没有以心思斡旋于人,此时被误解我心下委屈,更多的却是腾起的怒气,继而道,“金叔彦待我好是好,我待他亦非与常人,这一份情谊两相对比并分不出贵贱轻重,又怎能因我此时位卑而认定我与之结交必有所图?
太后显然一愣,继而眸光定定地看着我,“久闻你大病一场后成熟许多,今日本宫才算见识。”
“太后谬赞。”我虽心中波澜起伏面上却依旧不卑不亢,虽然说一千岁连金叔彦都当胡闹了但这千年也并非白活,平日大概只有和同为十二三岁的芽儿一道时才会提醒自己现在依旧是儿童之身。但确实我已成年了。成年一月差三天,舅父和戈髯不在,清梦姐姐离宫,我开始努力学着照顾自己照顾身边之人。
听得我如此官方地回答,她似是感到好笑,远山眉黛高扬,看着来人低声向我道,“才一会功夫就找来,他还真是对你放心不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