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对欧阳桑启的爱意,早就在他拉着蔺敏之的远去,而渐渐消失。可到底感情之真切,确犹如锥心的疼痛,而蔺媛之本以为,如失去贞洁可换来自己的如愿所偿,那么她也觉得值得。只是此刻看这面前向她跑来的大块身影,却又似在唤醒她心中的不甘。
看着无反应的蔺媛之,姜钦只能主动地迎面而来,“媛之?媛之?”听这声音,便可感到其主人的愉悦心境,可很快,却又在一个眼神的默然而被彻底地浇熄了高昂的兴致,“你不喜欢么?”姜钦从一旁奴仆的托盘上执起了时下京师有名的云锦。
“我有足够多的衣物。”蔺媛之斜了眼这云锦后,便就转身欲回房内。
听着蔺媛之的拒绝,姜钦却在内心里着急着。而这种着急的情绪,其实早已是从洞房花烛夜那天便延续至今。也不知这没有与蔺媛之洞房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反正现如今,他的一些兄弟挚友在听到此小道后,都说他怎么这么窝囊,又说女子于床,男子必主动出击,因力量之悬乎,就算那女子不从,最后还不是听之任之,嚷之求之。而姜钦虽被大伙如此调侃,却仍还是一笑摇头。于是这后来,众人的说法则一致判定为,姜小公子乃是没开过荤吧。
虽然有云道,人生四喜,而这洞房花烛夜便是这其中一喜。而至于那晚,就在姜钦摒住呼吸而挑起蔺媛之的红盖头后,他在那一瞬间便只觉得只要这心上人在自己身边便就足够了,以至于这后来,新娘子说累了先睡了,又说她不习惯两个人睡同一张床,于是叫他睡在那软塌子上,他也听之任之并甘之如饴。
可说到底,他姜钦虽看来笨重,却其实内心纤细。以至于这亲成得如此“顺利”,他倒也思考了这其中的原因。因此他以为这“引婚”其实只是个堂而皇之的说法,而所谓帝术就是把家族性命控制于其手掌之中。且他没忘记蔺媛之是逃过一次婚的人,而这一次的安静,很有可能便也是因为那欧阳桑启做了什么而令她变得心灰意冷了。
如此心事时而藏着又时而了然于脸的女子,他姜钦正懊恼于如何“应对”,于是他也找了他的好友文骥为他参谋一二,因此,也就有了这一出,以为丽衫可打动芳心,却不知这殷勤献得毫无作用。
“那你喜爱什么?簪子?步摇?......”想到这女子之物,姜钦自觉得无外乎就那几样,于是他一个个随意说了,只望可碰巧一二。
“什么都不需要。”蔺媛之如此说后,便觉得这“前戏”已足够做到引导,于是她又垂下了头,“对不起,我最近只是因思念大姐姐太过,所以才......”蔺媛之说后便又微半露出似有雾气的眼眸往上一瞟姜钦。
大姐姐?莫不是那太子侧妃蔺婉之?于是姜钦自以为的了然于心,“原来你是想你姐姐了,无妨,这要去太子府邸却也不难。”他姜钦可也是太子楚令阳正而八经的表弟啊。
“真的?如此,媛之先谢过...相公了。”蔺媛之为达到目的,又加了一剂猛药。而果然,于自己心上人叫了一声“相公”后,姜钦才又体会到了他与蔺媛之的亲是真的成了。
“你我夫妻,何需致谢。”姜钦以为这蔺媛之已经向他敞开了心扉,所以在一时的激动间他双手执起了她的,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此时蔺媛之眼中一闪而过的抗拒。
这让他执起了手,是否就代表她接受他了?姜钦如此想着,又想赶快实现蔺媛之的“愿望”,“媛之,我这就派人去呈拜见帖。”
“恩。”蔺媛之虽面对着姜钦愉快的点了点头,却又在他背对她之时,那笑意又转瞬即逝。
她因思念大姐蔺婉之太甚而心情低落?“哧......”简直笑话。且不说她本就与蔺婉之没有多少深的感情,就说这只因嫡庶之分,一直就被蔺夫人打压着,所以这些都是她心里难以拔出的刺。不过这用来骗倒那胖子倒也绰绰有余了。
而如蔺媛之所想,她这是在借蔺婉之的身份,而欲找太子楚令阳。因为她相信这淑妃欧阳玉紫未死的消息,他应该是很感兴趣知道。而无论如何,这欧阳桑启到底是欧阳玉紫的亲外甥,所以...可别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