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漱观师太没有多问无思,只径直让她把水都倒入了水缸内。
“你们几个谁愿意去侍侯贵人沐浴?”清庵堂每次有香客前来,必要有人在旁协助香客。
“师傅,我去。”无静已迫不及待地喊道。
“无思,你呢?”漱观师太从无静迫切而又期盼的眼神中,转移到了无思身上。
无思犹自低头沉默着,可漱观师太却淡漠的不容旁人有异议,“就由无思去吧。”
这边无静一听,随即不高兴起来,她心道,那还问什么,本就是内定的事罢,师傅就是偏心。“哼。”无静撇了下嘴角就转身大步离去。
“无恩,你去帮无思把水烧开吧。”漱观师太没有因为无静的自行离开而面有异色,她如常地交代了一切后,便面色淡然的回到了前堂做着颂经的准备。
无恩看着无思神情恍惚的样子,随即一阵不解,“无思,你没事吧?”该不是无静师姐对她说了什么吧。
“啊...没事,我们去烧水吧。”无思被无恩的问话而稍微回过了神,她虽脸含笑意,但却是勉强。
“恩。”无恩虽心有疑色,但还是静静地和无思去厨堂内劈柴烧水。
清庵堂占地面积不大,加之处于长公主的封地之上,因此这庵堂实际只靠长公主偶尔给的一些“善缘”过活,而说到香火,其实因在性质上已属于公主的私人庵堂了,因此这里的香火因有限制而显得并不旺盛。
“贵人,小尼给你抬水来了。”无恩憨厚的声音在皇后姜凝芜的房间外响起,她虽未出声来争这份“差事”,但实际她也是想做的很,因为就她来说,清庵堂修行清苦,没有“油水”的日子实在是让她难过。
“进来吧。”此时的皇后姜凝芜已然换好了一身素衣,而秦嬷嬷则开了门让无恩进来。
“贵人,请到这边来。”无恩把水抬到了屏风后放下,皇后姜凝芜才缓步而至。
“怎么,这里没人侍侯么?”无恩让皇后姜凝芜净衣后,便坐入木桶内,可当这些步骤都完成后,无恩却准备退出至屏风外。
无恩听后一个激灵,她怕自己得罪了贵人,于是也没意识地提高了一个声调的解释道,“贵人,是有人侍侯的,由我的另一位师妹侍侯您,因为我......”无恩想说自己手拙,但皇后姜凝芜却兀自感觉明白的瞄了眼她胖胖的身材后就打断了她,“行了,你下去吧。”
“是。”无恩松了口气的退出后,屏风内周围已弥漫起轻薄的一层水雾。
只稍片刻,皇后姜凝芜的肩膀处已多了一双手来,“恩,力道不错。”她赞叹着。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无思此刻虽没有出声,实则内心已然掀起了波澜。
“长公主常来这儿么?”皇后姜凝芜舒服的溢出了叹息声,她感觉自己暂时地忘却了宫廷内的所有争斗,只在此时此刻,安静的享受着难能可贵的宁静。
不能说?皇后姜凝芜虽一开始觉得这清庵堂过于破旧,但她又觉得至少有一点在目前看来,是不错的。比如此时为自己按摩着的这个尼姑,嘴倒是密得紧。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不能说别人的,至少可说自己的吧。
皇后姜凝芜这样想着,却仍旧没有等到回答。她心道,难道这出家人连名字,家在哪里都是禁忌吗?抑或者说她是哑巴。
“那你有孩子吧。”因为惬意太过的皇后姜凝芜,她此刻倒有聊天的心思,于是她兀自不死心的感觉着这按摩在自己身上的手,掌心明显带有茧子且看着肌肤有皱纹露出,于是她思量着这手的主人应是一位母亲。
“恩。”低沉却清脆的声音一起,无思便想遮住已然来不及。
“呵呵,本宫还以为你是哑巴呢。”皇后姜凝芜轻轻发笑,而后她又似孩子似的撩起了水来。
“本宫也有孩子,亲生的,不是亲生的......”说到这个皇后姜凝芜明显又情绪低了起来。
不是亲生的...孩子...紫儿...骄阳...“啊...”无思过于用力,便把皇后姜凝芜捏疼了。
“贵人...对不住。”无思手忙脚乱的又揉了下被自己捏红的肌肤。
“如是在宫里,这可是杀头的罪啊。”水雾环绕,这使得皇后姜凝芜的说话声隐有嗫嚅之意。
“这就怕了?”后边明显愣住的双手,揭示着按摩者的害怕。
“是啊,你们都怕我,本宫是皇后嘛。可是...又有谁知道我,我也是有害怕的时候,一国之母又如何,有生杀大权又如何,这...有些我不想让他死的,他却不得不死。”皇后姜凝芜闭上了眼睛呢喃了出声,也许是环境使然,她既向个陌生人道出了自己心中所苦。
“谁死了?”后面一幽幽的声音问道。
“圣上曾经最宠爱的七皇子。”坐在木桶内的人也就这样的跟着答了起来。
可很快,皇后姜凝芜却觉得不妥,“大胆,这是你能问的么?”
无思此时早已颤抖着嘴唇,她的眼睛越来越红,直到她的双手慢慢地移到了皇后姜凝芜的脖颈处...而后再缓缓地收紧...
七皇子死了?紫儿死了?不...不......
“娘娘,您好了么?”在屏风外的秦嬷嬷叫喊了一声,因为她疑惑着,这里面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啊。
“娘娘...娘娘......”秦嬷嬷越喊就越觉得不对劲,她于是走进了屏风内,然后眼前的状况让她捂住了嘴巴。
只见皇后姜凝芜犹自趴在了木桶的边缘处,那状态就像睡着了一般。
“娘娘?”秦嬷嬷跑了过去,她就抱着皇后姜凝芜的脸轻轻地拍打着,可却没有任何反应。
秦嬷嬷伸手却又犹豫着,她往皇后姜凝芜的鼻孔下探了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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