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敏之还记得自己娘亲碧如在生病的那些日子里,常叮嘱着蔺敏之做人需知恩图报,而这令牌,碧如虽不知道,但蔺敏之却一直好好的收着,包括带着它去西北,因为蔺敏之想要道谢于曾救过她娘亲以及她的人,所以她告戒自己千万不能把令牌弄丢了。
这找了这么久的人,既然就在身边,而且还就是她的相公?蔺敏之虽喜悦有余,但内心实是还有一些抱怨。而如若那令牌不在剑师逝的身上掉下来,那么就是否预示着,她蔺敏之就一辈子都不可而知,原来这恩公就近在眼前呢?
“哎......”欧阳桑启看着蔺敏之嘟噜着嘴,只一时觉得拿她没则,于是在无声息叹之余,便又只好兀自抱住了她。
“是为夫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此话语气不甚自然,而这话里的‘以后’该是这身世大白的时候么?欧阳桑启不敢妄下定论了,他是要身世大白,还是要蔺敏之永远都不知。而他真的已处于两难的境地了。
“相公...你能告诉我么?”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连剑师都会听命于你呢?蔺敏之实在是越来越疑惑了,她虽然还是选择相信欧阳桑启,可这回到京师后,似乎只除了她,其余的人都知道了些什么?包括那淑妃欧阳玉紫,她怎么会“起死复生”呢?她觉得自己就像生活在一个又一个的迷团当中,无力解开,却只好顺其自然。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欧阳桑启在蔺敏之的耳边低喃着。而作为夫妻,欧阳桑启皇子的身份,蔺敏之终有一天是要知道的。可欧阳桑启自己却觉得无论这身份恢复与否,他还是那个顶替于小表哥而活在世上的欧阳桑启,他的两个身份都不会向这朝堂妥协什么的。况且如今这事态愈来紧张,皇后姜凝芜虽死,但宫内仍有姜派势力,而连家之心,路人皆知,要想皇后出自连家,连派正为此而努力展开着布局。
“恩......”蔺敏之狠自己又一次的陷入了欧阳桑启织出的情网当中,她无法思考,而齿唇间的软物正已秋风扫落叶之势弥漫了她的五官神经。
“嘻......母妃,我看我们还是走吧!”骄阳公主与自己的母妃欧阳玉紫相认后,便由骄阳公主提议着,让自己的母妃也去看看这儿媳妇蔺敏之。
可这两人只刚走进这东南小院的门口后,便就看到那桃花树下互相依偎着的欧阳桑启和蔺敏之正吻得忘我,这情景,骄阳公主是觉得没什么,可作为母亲的欧阳玉紫却似不好意思起来,她心道,如今的年轻人与那时自己年轻的时候可真是大不一样啊。
“恩......”欧阳玉紫红着脸的转了身后,才和自己女儿骄阳公主一起转回到了蔺府的花园里。
“你皇兄如此便甚好了。”欧阳玉紫幽幽而道,她说出的话,就是她此刻自己内心所想的。
作为在宫里生活过的欧阳玉紫,可以说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了。她知道皇宫的争斗是永无止尽的。因此她倒希望自己所出的儿子楚紫阳和女儿骄阳都是普通人,因为这样他们就不用即使那样守着规矩,还要是终日防备,生活不能简单。
“母妃,为何不争一争呢?”骄阳公主不解,她虽得到楚昭帝的宠爱,可从小没了娘,却也是个不争的事实,如奶妈小刘氏所言,皇后不是友善之人,这话虽说的隐晦,但已令骄阳公主明白了自己母妃的“死”却是因这女人有关。所以她想着,这母妃受的骨肉分离的罪,只要能把那位置争来,便就可一偿所愿了。
“孩子,你还小啊...那位置又岂是用‘争’便可争出个结果的。”欧阳玉紫停住了脚步,她的眼神悠远而宁静,而从骄阳公主的角度望去,自己母妃的一身灰素衫,已然似那世外之人,她相信如若有风,她的母妃便会随风飘去罢。
眼神无波,只因内心平静。欧阳玉紫在清庵堂期间抄经念佛时候,她总以为自己下半生也许就这样的过一辈子了。可这漱观师太却一直强调她是个贵人,终有一天是会离开这清苦之地的。札语灵验,她是离开了,却还是引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所谓高处不胜寒。而在经历过这么多的事后,欧阳玉紫后悔着,她想着,自己就为何会遇到那个高位之人呢?
“骄阳,你可想过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欧阳玉紫端倪着在旁华裳云衫的骄阳公主,便轻声问道。
要什么样的生活?骄阳公主还真没想过。可是...如果问她是否愿意出宫,或者说在远离宫廷的地方生活,她确实十分向往和愿意的。
“想出宫算么?”骄阳公主侧头而再问。
“呵呵...那便嫁个能带你远离宫廷的人吧。”欧阳玉紫望着眼前遗传了自己一双墨玉眼睛的女儿,便怜爱的说道。
远离宫廷?她是可以拉.......骄阳公主轻扯嘴角,那个样子正呈现一种无可奈何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