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到了两杯喜酒过来,谨言哑然失笑,接过一杯,手臂乖巧地伸进公孙淳的臂弯里,两人喝了交杯酒,公孙淳打了个包红给喜娘,喜娘便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屋里终于只剩下一对新人,公孙淳实在不愿看谨言那妆容,加之又喝多了酒,便自顾自地和衣往床上一倒,闭目休息。谨言也有自知之明,自动取下头上的凤冠,转到屋里的耳房处,好在耳房里还有灯,谨言便想找点热水洗把脸,屋里还真备了一个大木桶,旁边有个壶,谨言一喜,找了个脸盆便自己倒水,突然身后传来咚的一声,谨言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耳房门后竟站着一个人。
“啊!”“啊!”两声尖叫同时响起。谨言守先冷静下来,看清那是个丫环模样的女子,“你。。。你躲在这里做什么?”谨言颤抖着问。
那女子却还没回过神来,指着谨言道:“你。。。你是哪里来的鬼?”
谨言看着自己一身大红嫁衣,不由翻了个白眼,大姐,就算我脸上的粉厚了点,看这身衣服也该认出俺是个新娘好不好,再说了,既然这么晚来还守在新房里的耳房里,肯定是平时服侍公孙淳的大丫头,怎么着也该知道她主子今天大婚吧,竟然把自己说成是鬼,哼!
谨言懒得理她,径直倒了水,从怀里抽出自己的帕子使劲洗去了脸上的脂粉。
那丫头见谨言不理她,倒是来了气,怒道:“你是谁,怎么到世子爷屋里来了。”
谨言洗完脸,慢慢走近那女子,就着昏暗的灯光,看出这丫头也是个美女,此时离得近了,她分明看到那丫头眼底的一丝嫉色,心里便更加明了了,这耳房与正屋只隔着扇门,刚才自己与公孙淳在屋里的情形这丫头一定偷看到了,这是看她主子不怎么待见自己,所以借势打压新来的主母呢。
谨言冷笑一声,对着外面的门道:“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现在,我数三声,你立刻消失在我的新房里。”
谨言虽然只到十五,但身量还是不矮有,这会子脸也洗得干净了,露出娇美清丽的容颜来,说话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势,那丫头心里便有点害怕,但想着刚才耳房里声音闹得这么大,爷连看都没过来看一眼,肯定没有把新夫人放在眼里,于是胆子便大了些,脖子一硬道:“今儿是我当值,服侍爷的起居洗浴原是我的差事,你让我到哪里去?”
谨言一听便火冒三丈,几步出了耳房,看到公孙淳正仰躺在床上睡着,便走到公孙淳身边,猛摇公孙淳的身子,声音却是温柔得很:“相公,相公,你睡了么?”连摇了几下,公孙淳一动也未动,谨言推着的手便使了暗劲,对着他的手臂暗中用力一掐,公孙淳吃痛,猛地坐了起来,对谨言怒目面视。
谨言立即作低眉顺眼状,恭敬地给他行了一礼道:“想公,夜深了,早些安置了吧。”
公孙淳一拳打在棉花上,想要发火,偏偏小妻子一副恭顺有礼的样子,手臂上的疼痛似乎只是错觉,便微眯了眼,长眉微挑,再看小妻子一脸素净,面容秀丽娇俏,双眼清澈明亮,似乎换了个人一般,看着舒服多了,想着她今天才嫁给自己,先前失礼偷睡怕也是太过辛苦的原故,心里便起了稍许怜意,便默默坐起,似笑非笑地看着谨言。
谨言很体贴地走上前来给他宽衣,两人身子挨得很近,少女的体香若隐若现地钻入公孙淳的鼻间,颈间那双正忙碌着的小手有意无意地触碰着他的肌肤,传来了阵阵酥麻的感觉,公孙淳顿时觉得喉干舌燥起来,抬眸看向了谨言。
谨言对他灼热的目光视而不见,一边帮他更衣一边问道:“相公,你可还要洗漱?”说着,脱下了公孙淳身上大红的婚服,露出里面洁白的中衣,谨言又去解公孙淳的腰带,神情沉静自若,哪见半天新嫁娘的娇羞之态。
言语间,谨言的呼吸细细柔柔地喷到公孙淳脸上,公孙淳的眼神越发的迷离,巴得立即就洞房才好,哪里还肯再去洗漱?便摇了头道:“不了,娘子,我们早些安置了吧。”
谁知谨言跟本不答他这茬,突然对着耳房道:“可怕见了,世子爷不用洗漱了,你还不出去?”
耳房里的丫头脸色暗沉地走了出来,公孙淳被谨言那一嗓子弄得一怔,这会子见耳房里突然出来一个人,立即沉了脸,怒道:“绿萼,你怎么在爷屋里?”
那绿萼听他语气不善,脸色由黑转白,眼圈一红道:“世子爷,今儿是绿萼当值,奴婢也是想着您必定是喝了酒的,便备了热水给您浴洗。”
绿萼原是公孙淳的大丫头,自小儿就贴身服侍公孙淳的,这倒还真是她平日常做的差事,只是今天不比往日,今天可是自己的大婚,她躲在耳屋里是什么事儿啊,若是刚才谨言不去耳房,那他与谨言的洞房花烛夜不是要被人当成活春宫观赏了么?这丫头也太实诚了,连这也没想到么?便手一挥,对绿萼道:“热水备好了你就快出去吧,爷有少奶奶服侍呢。”
绿萼对公孙淳福了福,又对满不情愿地对谨言行了一礼,幽怨地看了公孙淳一眼,转身退了出去。
谨言冷眼看着绿萼的背影,等她一出去,便再也懒得管公孙淳的衣服了,自顾自地脱起自己的衣服来,这大红的嫁衣既沉又麻烦,好不容易谨言才脱了。
公孙淳见她脱自己的衣服,心一热,没想到小妻子倒是个知情识趣的,一点也没觉得谨言冷落了他,也急忙脱完外衣,一把搂向眼前那具诱人的身体。
谨言见他扑来,身子巧妙地一躲,笑道:“相公,妾身选铺好床。”
公孙淳便耐住性子等着,谨言将床一铺好,便赤溜一下缩进被子,身子向里一卷,跟本就不管呆坐床头的公孙淳。
公孙淳只当她是害羞,也躺了进去,一手搭在谨言的腰上,大手伸进里衣。。。
谨言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他,一双清澈的大眼单纯而无辜地看着公孙淳道:“相公,今天妾身身子不适。”
公孙淳一怔,摸在谨言身上的手便滞了滞,谨言这是很明显的拒绝,他当然听得出来,只是他不明白,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如若她不肯行房,明日喜娘进来,她拿什么去给母亲交差?她。。。。以为自己就如此急色么?这院里想上他床的女人何其多,他不过是在帮她而已,若明日让人发现自己没有碰她,那她在院里的日子必不好过。。。。不过,既然她要如此,难道自己还要求她欢好么?他可是她的丈夫,她的天,她竟然拒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