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见翠玉还目光复杂的站着,似乎还有话说,便道:“这夜也深了,翠玉姐姐还是去孙姨娘那看看吧,好好的食盒会掉在了路上,又是在起火现场,孙姨娘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话说到了这份上,完全就是一副关心担忧的样子,翠玉倒还真不敢再耽阁了,琴儿便将灯笼递给她,她向谨言福了福,才转身走了。
琴儿终于松了口气,走到谨言身边,扶了她道:“我们也回吧,少奶奶。”
谨言也真觉得累了,刚才扑火,她的衣角也有好几处烧坏了,一身狼籍,当时只想把火扑灭,使了大力,而先前她也是被公孙淳给气着了,心里闷着,便没感觉累,这会子想通了,就觉得胳膊酸得很,半靠着琴儿,回了轩院。
彩儿准备好了吃食,正用热水温着,见谨言一身狼籍地回来,吓了一跳,问道:“这是怎么了?少奶奶,你有没有被烧着?”
她的声音一大,原在休息的丽娘和棋儿便都披了衣出来,见了谨言这模样,也都吓着了,丽娘二话不说,走过来便往谨言身上摸去,从头至脚地查了一遍,见只是衣服烧了几个洞,这才放了心。
琴儿便把谨言刚才扑火之事说了一遍,只是省去了孙姨娘一事,爷夜宿姨娘之事,对于少奶奶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丽娘和棋儿了,免得她们担心。
谨言一见丽娘便像散了架子抽了骨头一样,不管不顾地就腻在丽娘身上,“丽娘,我要洗澡,把大姐姐给的玫瑰多放些,一身臭死了。”
刚洗完澡,夫人打发朝云来了,原来小竹林虽离着枫院远,但婆子们扑了火侯便在谈论这事,倒底是惊动了夫人,夫人原是睡了,听到这消息,吓得又起来了,原想亲自过来看看的,但被身边的妈妈劝住了,世子爷与少奶奶可是新婚,老人家这么晚过来,怕是小两口早就歇下了,夫人一来,他们两毕定得整装起来,太过麻烦,但没过来,只派了朝云过来探望。
婆只们传得绘声绘色的,说少奶奶多勇敢,在请来人之前,一个人如何的冷静沉着,将火势降到了最小,若不是少奶奶救治及时,世子爷的书斋怕就被烧了云云。
夫人是知道儿子对书斋的重视程度的,听了当然对谨言更是高看了一眼。
而侯爷更是知道儿子那书斋里有多少重要的东西,公孙淳与军队之间往来消息,还有为二皇子所建的情报站的机秘文件,很多就在书斋里,书斋平日看着只有几个粗使婆子管着,其实,那几个婆子都是特选的人物,那里原是后院,若派了侍卫把守,反倒会惹人注意,有了几个有功夫的粗使婆子照管,反而更安全一些,所以,听到走了火,侯爷一度也是又气又急,但好在新媳妇聪明能干,及时救了火,免去了一场小灾,当然也高信,只是已是深夜,又是媳妇房里,他也不好派人过来,于是朝云可就担负着侯爷和夫人双重的任务,特地来的。
棋儿把朝云迎了进来,谨言正好洗完澡,想要睡觉,听说朝云来了,忙强打精神迎了出来。
朝云也是知礼的,拿了夫人让带过来的几盒点心,没有进正屋,只在穿堂里呆着,但见只有少奶奶迎出来,没见世子爷,以为爷是睡下了,便道:“给少奶奶请安,侯爷和夫人让奴婢来探望少奶奶,少奶奶辛苦了,也让少奶奶受惊了。”
谨言忙笑着道谢,朝云便又道:“天色以晚,奴婢就不进去给世子爷请安的,还望少奶奶转达,侯爷说了,请世子爷明儿一早便到侯爷的书房去,这火起得蹊跷,侯爷说得好好查查。”
谨言一听,脸上泛出一丝苦笑,只是点头,朝云既是夫人面前当红的人,察颜观色的本事当然一流,一见便起了疑,她也不好问少奶奶,只是告辞退了出来,一出门,便找了侍琴,侍琴也是爷身边的老人了,少奶奶脸色看着不对,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去又不肯说的样子,夫人和侯爷如今可是很看重少奶奶的,还是打听清楚了的好。
侍琴其实也不太清楚,她今日并不当值,当值的是翠玉,知听说爷很晚了也没回轩院,翠玉便提议夫人去寻,怕爷在书房里用功忘了进辰,但少奶奶寻去没多久,便听说起火了,后来少奶奶回来,身上的衣服都烧坏了,一身黑乎乎的,她当时在窗子里看到,都吓了一跳,也赶紧过来帮着服侍了,但奇怪的是翠玉跟着出去,却没有跟着回,爷也至此还没回来,她就更纳闷了,早就问过二门,爷并没出府,那爷是。。。。
侍琴也不敢乱猜,只把知道的告诉朝云了,朝云听了心中一惊,觉得这事可大可小,少奶奶可是才嫁进来的,人又漂亮得体,对下人也和善,爷没有在少奶奶屋里,也没在书房,那定是在某个不知轻重的姨娘屋里了,这。。。还真是在打少奶奶的脸呢。
朝云心里也有气,回到轩院便把这事回了正等消息的夫人,夫人这下真睡不下去了,明儿可就是媳妇回门的日子,儿子这样也太过荒唐了一点,气得起了床,穿好衣服,侯爷原是睡在里间的,听到动静也问,朝云不敢隐瞒,便一五一十又禀了侯爷,侯爷大怒,“把那孽子给本侯叫来,看是哪个不知死的留的他,直接打二十板子。”
夫人见侯爷动了真怒,她也不劝,以往侯爷身边的女人也没少这样爬她头上拉过屎尿,这会子媳妇也受这气,她有种同仇敌忾的感觉,让侯爷罚罚也好,让她们清楚自己的身份,别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勾得男人找不着三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