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哪位?本王倒要看看。”二皇子兴致盎然,一下子就把那个讨钱的漂亮小妹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宏班主便露出为难之色来,“王爷您晚来了一步,刚才她已经走了,老朽不感在府里乱走,所以,也不知道到何处去找,唉!”说着,他长叹了声,一脸的痛惜之色。
二皇子觉得这确实有些为难了,皱眉问道:“她可是府里的主子?”
“不像,但也是有身份的,可能是府里的嬷嬷。”宏班主回忆当时丽娘的打扮,斟酌道。
“嬷嬷?你说是侯府里一个嬷嬷卖给你的戏本子?《白蛇传》《天仙配》《牡丹亭》全是?”二皇子真的难以相信,一个侯府的嬷嬷有这等本事。
“不止是这三个戏,就是《女附马》《三娘教子》《卧薪偿胆》全是那位大娘卖给老朽的,就任着这些新戏,宏家班才能在京城里落上脚的。”
“那本王真要把你说的这个人给找出来。”二皇子听了目光炯炯有神。
“你跟我来!”二皇子笑着走出戏园,宏班主便小意地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写戏本子的人那么有兴趣,不过,能借住他的力量重新找回写戏人,宏班子当然是很乐见其成的。
二皇子竟然带着宏班主去了小竹林里的墨斋,墨斋里的丫头们对他的到来倒是见惯不怪,只是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头子,就有点诧异了,但人家是王爷,就算他带个大老虎来,她们也不敢说什么。
进了书房,二皇子让人备好笔墨纸砚,对宏班主说:“你能画么?”
宏班主怔了下,却微窘地摇了摇头,二皇子倒也并不强求,自己潇洒地提了笔,蘸上墨,“你说,本王画。”
宏班主才见了丽娘,对丽娘的相貌不可谓不清晰,便说了丽娘的长相,年纪,特征等等。
二皇子听得认真,挥笔之下一一蹴而就,不过聊聊数笔,就画得惟妙惟肖,宏班主看得啧啧称奇,忙大家赞美,狠拍了几句马屁。
二皇子哈哈一笑,看向自己刚画的人物,越看越眼熟,看来宏班主倒是并无虚言,原他还想动用自己的力量在侯府里找人的,这下看来不用了,这个人他见过几次的,只是有点想不起来。
一时间,他在屋里来回走动着,拿着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头,宏班主很见机的静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吵了二皇子的思绪。
“对了,本王想起来了,在顾府就见过这个人,她是……”二皇子突然住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宏班主听他说想起来了,一时喜出望外,刚要听他说出是谁时,二皇子突然停住了,真是急死个人啊。
“宏班主,这个人本王不能说,不过,本王给你个好处,只要此人写出新剧本来,本王定会先让她卖与你如何?”皇子走近宏班主几步,满含深意地说道。
宏班主的脑子立既飞转,虽然他很想找到丽娘,他原是想与丽娘签个契约买下丽娘所有戏本的,谁不想独家拥有最新,最好的戏本啊,可是如今看来,二皇子似乎要插手了,他一个小老百姓拿什么与皇室贵胄去争,好在皇子亲口答应只要有新本子就先给宏家班演,这个承诺倒算是给了宏家班最大的实惠了,从此宏家班便与二皇子扯上了关系,以后在京里戏班圈里,不说横着走,但震慑一些宵小狂徒还是足足有余的,哪怕在京城的贵族圈里,宏家班也会成为最红的戏班。这,就是宏家班翻身的一个契机,宏班主真的为自己刚才的灵机一动感到庆幸。
“小民多谢王爷恩典!”宏班真心实意地拜倒在地。
二皇子欣赏地看着宏班主,笑着说道:“起来吧,这个赏你。”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丢给宏班主,宏班激动地接了,又要拜,二皇子哈哈一笑,走了出去。
宏班主小心地收好那块玉牌,他知道,自己从此就是二皇子的人了,手里的这块玉牌便是信物,走到哪,只要有了这块玉牌,谁都要让他三分,但什么事都有两面,宏班主也很清楚,自己全家的性命也就拴在二皇子的绳上了,他走南闯北,又常在贵人家里出没唱戏,京里如今的态式他是心知肚明,二皇子胜了还好,若输了,宏家班只怕也就没(mo)了。
公孙淳把谨言抱回了轩院,院里只有丽娘一个人在,见爷抱着少奶奶回来了,丽娘便避到了耳房里,装没看见,待公孙淳把谨言放在床上后,她才走了出来。
先前在假山后,丽娘也听到了另一边的声音,谨言的那声惨叫不像装的,虽然她知道谨言是在给她打掩护,但仍是很心疼,如今见爷抱着谨言回来了,就更觉愧疚了,谨言怕是真受伤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啊。
“床头多宝格里有药,拿来给少奶奶涂上。”公孙淳看了丽娘一眼,心里稍安,屋里还留了一个服侍的。
丽娘听了忙去拿药,这边谨言其实也很不安,丽娘虽然暂时脱了身,但宏班主如今知道丽娘就在侯府里,定不会甘休的,只怕还会想别的办法来找丽娘,这事,得想个妥善的法子解决了才好。
以前在顾府因为没钱可用,所以,才会卖戏本子的,没想到竟引起如此大的麻烦,先前听夫人的语气,对女子写戏本子这种事情是很反感的,也是,女子闺中所作,就算再好,也是不能随便流于市井的,这是有损妇德清誉之事。
丽娘将药拿来,刚要服侍谨言上药,公孙淳将药拿了过去,笑问道:“你怎么没有去前面看戏?”
丽娘以为他意有所指,立时脸色一僵,机械地回道:“那戏奴婢在相府里看过了,院里没人,就没去。”
公孙淳便深看了丽娘一眼,以前他曾在船上与丽娘动过手,知道谨言身边的这位奶嬷身手不错,这让他很欣慰,至少他不在时,丽娘能保护她一二,只是他有些奇怪,谨言怎么会有一个会武的奶嬷,她在相府里并不受宠啊?
爷的眼光似有深意,丽娘看着心里就有点慌,莫非爷看出什么来了?转头看谨言一眼,谨言也是略带担忧,丽娘便更不自在了,行了个礼,便推说还有事,出了内屋。
一时屋里只剩二人,谨言仰靠在大迎枕上,公孙淳脱了谨言的袜子,露出一双细瓷般光洁小巧的天足来,握在手里柔若无物,看得公孙淳热血上涌,下意识地捏了捏那小巧可爱的脚趾。
谨言倒不觉得这样是在调戏,只是她怕痒,被他轻轻一捏,立即脚趾一勾,就想缩回去,脸上也拼命地忍住笑意。
“别动,上药呢。”公孙淳脸微红,以为谨言怪他不守礼,只是嘴上不肯落人,强说道。
“好,你别捏,我怕痒。”谨言捂嘴说道。
公孙淳这才抬眸看向她的脸,谨言因忍笑而憋得小脸通红,漆黑的眸子如暗夜中的璀璨的星星,最是脸颊那一抹似喜还嗔的笑意,更让他神魂荡漾,鬼使神差的,他府下身去,张嘴吸住了那肖想许久的红唇。
一时天雷勾起地火,两人便在室里缠绵了起来,丽娘守在外面,听到屋里没了声音,也不好意思去看,只好老实地守着。
心里却在盘算着今天的事情,她陪少奶奶去前院接旨时,特意低着头的,就是怕让宏班主碰到,而且一接完旨,她便悄悄溜到了背避处,捡着人少的小路走的,按说,宏班主就算来侯府多次,也不可能会对侯府后院如此熟悉才对,他怎么可能就正好在湖边假山旁截住自己呢,对,就是截住的,自己明明走得非看,而且也看过四处无人的,以她的功力,人有跟踪早就听出来了。
当时宏班主像是等在假山后似的,他怎么能断定自己正好就要走这条路?真的是巧合么?还有,后来张氏陪着上官夫人也来得蹊跷,明明还在前在看戏的人,隔着怕有十好几丈远吧,就算听到了声音,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何况,上官夫人还是个柔弱的养尊处优的老妇人,脚力不可能这么快。
正糊思乱想着,四儿又回来了,她忙迎上去拦住:“戏演完了?”
四儿这回虽不是跑的,但也赶得急,“少奶奶呢和爷呢,侯爷让爷带着少奶奶去前面呢,太子爷有事。”
丽娘知道这下拦不住了,只好对四儿递了个眼色,四儿虽然不知就理,但一起共事多年了,知道屋里定是不方便,便傻笑着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用手帕扇着风,她今儿可真苦命,难得看回戏,老被抓差,还都是死赶的。
屋里谨言快被公孙淳吻得背过气去,好在这位还知道前院有很多客人呢,终是在最后关头刹了车,正喘着气,就听见丽娘在屋外轻道:“爷,太子爷在前院找您有事呢,说是让带着少奶奶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