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觉得烦恼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和几个朋友一起一醉方休。全岛的人都知道林正抛弃了彩南,于是彩南便有了很正当的理由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做着据说是偷偷伤心的事。而伤心,确实有那么些,不过这么多年彩南很了解李晨,也很了解自己,这不过是一次怨念累积到一定的程度的爆发,伤心一下就过了,她的疑虑的答案,其实一直都在她心里,李晨是不喜欢她的,他的忽冷忽热也是自然的事,彩南已经习惯了,所以她还是会和以前一样默默地追随他,一直到下一个宝藏,下下个宝藏,哪怕整个人生都挥霍在找不完的宝藏上,可是谁也无法预知以后的事,但知道此刻想要什么便够了。彩南此刻只想要痛痛快快地喝一场,虽然她并不是很能喝酒。
夜晚的扁舟岛浮在空旷的海面上总是显得格外地寂静,海风徐徐地吹,吹的彩南的头发凌乱地飞舞着,坐在陡峭的山坡上,她怎么就一点都不畏惧呢?木子羽想,他又看了看彩南身边的几个人,一个个都安之若素,喝得欢快,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高椴都参合进来,即使他天天和高椴住在一起也不见得他如此开怀,或许是自己不善于与人交往,木子羽越看越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果然还是早点造完船,寻一点稳定的日子过吧。
“彩南,来,再喝一碗,庆祝你终于林正这个负心汉解除婚约了。”塞过道,他倒满一碗酒递给彩南。
彩南摇摇头,手捂着一张发烫的脸,道:“我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醉了。”
高椴看着彩南,她这样子已经有些醉了。
“喝酒本来就是要喝醉的嘛,不然怎么会有句话叫不醉不归呢,来,再喝一碗吧。”塞过再劝道。
“就你的歪理最多了。”彩南只好接下他手中的酒。
“喝不了就不要喝了。”高椴道。
“没事的,不就一碗酒吗?”彩南一口气便干了一碗。
“好酒量,在下佩服佩服。”塞过恭维道。
“小意思。”彩南得意地笑道。
“那就再来一碗。”言毕,塞过顺手将彩南手里空了的碗倒满了酒。
“喝就喝。”彩南正欲一口饮进,高椴连忙出手拦住。
“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你明天院子应该还有差事吧。”高椴说。
“有什么关系,彩南可是掌事丫环。”塞过道。
“呀,我明天真的有差事,我已经不是掌事丫环了...九爷把我的权力给撤了”彩南哭丧着个脸道。
“什么?这个九爷居然这么残忍,那你明天也别给他做事了,让他一个人呆着去,我们不醉不归。“塞过道。他劝酒的本事可是相当的好。
“是啊,他都不让我做掌事丫环了,我干嘛还给他做事。“彩南一下就上了塞过当,又一次想把碗中的酒喝了,好在高椴手劲大,拽着彩南的手腕硬是不让她喝。
“你干嘛不让我喝?”彩南有些生气地问。
“你真的醉了。”高椴道。
“我没醉,我要喝。”彩南使劲地想抬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塞过眯起一双眼睛看着高椴,这人好像挺关心彩南的,上次也是,莫非...
“行了,你今天已经灌了她一晚上的酒了,一会你还怎么让她回院子,你们两都是有差事的人。“方立仁道。
是啊,要是彩南醉的不省人事了,他怎么带她回去,塞过只顾着图高兴,还真忘了这个问题了,最近邱雅心情极其不佳,正是他摆脱小静音这个称号的好时候,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早点洗洗睡了第二天想法逗邱雅开心。
“说得对,彩南,我们回去吧。”塞过历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这么快就回去,我还没喝够呢。”彩南正兴致高涨。
“改日哥哥我再陪你喝个痛快。”塞过说完便将彩南拉起来,准备拖着走。
“真的就打算回去了吗?”木子羽问。
“你就不用送我们了。”塞过说。
木子羽尴尬地笑了笑,他原本就没打算送,只是觉得他们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那我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椴大哥,多有打扰,还请包涵。”方立仁不忘对高椴客气一番。
“我送你们到山下吧。”高椴道。
于是四人一同下山,彩南酒喝多了,只觉得眼前恍恍惚惚的,一脚踏下去都没有着地的感觉,好在有塞过拉着她。
山路静悄悄地,唯有他们的脚步声,塞过偷偷看了一眼高椴,越发地觉得他好热情,回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塞过自认为自己是绝对没什么讨他喜欢的地方,而方立仁虽然一直对他与礼相待,可也不见他对方立仁有多谦和。再看一眼彩南,其实有些事情试试就知道。
“哎呀重死了,彩南你多少斤啊。”塞过故意道。
“有吗?我这么苗条。”彩南诧异道。
塞过一副拉着她走很累的样子。
“我来扶她吧。”这时高椴果断地站来来,扶着彩南。
塞过表面上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可乐了,又被他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看你平时吃很多,怎么这点力气都没有。”方立仁有些鄙弃地看着塞过。
“我,娇贵着呢。”塞过一扬头,走到最前方,像方立仁这种一根筋的捕快,哪会懂这其中的奥妙。
高椴将他们一行人送至山下,便回去了,夜路还很长,好在三人一起,一边聊着天一边走,夜路也就是那么漫长了,林间也跟着他们的脚步热闹起来,方立仁扶着彩南,彩南不停地说着胡话,塞过没完没了地逗她,方立仁觉得这两人真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难怪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
行至木屋,塞过接过彩南,对方立仁道:“你休息去吧。”
“嗯,你们小心点”方立仁站在木屋门前道。
“又不是小孩子,何况没人比我更熟夜路。”塞过道。
“呵呵呵,你又在吹牛。”彩南傻笑道。
“我们走了。”塞过看了一眼傻乎乎的彩南,接着抬头对着方立仁露出了一个比月光还皎洁的笑容,毫无犹豫地拽着彩南转身便走了。
“哎呀,我不想回去,要不我们在小方再大喝一场吧。”彩南恋恋不舍道。
“你这丫头,还不晓得消停了是吧,早知道你这么不能喝,我就不灌你酒了,一会你到九爷的院子还认得回自己房间的路吧。”塞过道。
彩南已经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是塞过拽着,根本没个方向,而塞过走路从来没有个正经样,远远地看着两个人打圈圈似的背影,听着他们不着调的对话,方立仁不禁叹了一口气,反正也无事,进屋也睡不着,于是他快步走向前,扶稳往一边倒的彩南,道:“我送你们到后院门口吧。”
“随你。”塞过立马便松开扶彩南的手,要从这里把彩南运回去还真不是个轻松的活,这个艰难的任务有一大半都交给了方立仁,直到后院门口才转交给塞过。目送着塞过和彩南通过了巡查方立仁这才掉头回去。
接下来就是一个人的道路了,方立仁原本也不是个害怕寂寞的人,只是这阵子大家一起闹腾多了,忽然一个人冷清下来真是有些不习惯,方立仁镇定地克制住这些不该属于他的不习惯,借着这份安静,该好好想想他来岛上的任务,他要找的那样东西如果不在大院里该在哪呢?
正当方立仁想的入神的时候,前方一阵脚步声不断靠近,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在这外面,而且听这脚步声不是一个人,会是什么人呢,越来越近了,方立仁环顾了一眼四周,立即在一旁树林间躲了起来。
夜很静,林间的方立仁更是把呼吸放到最弱,那一队匆匆而来的人步伐整齐,绝对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方立仁轻轻探出头看向走近他们,微薄的月光显现的一团黑影,尽管如此那个走在最前面的人也和身后的人截然不同,他的步伐,他的身形,是不属于后面的队伍的,然而能够拥有后面这支队伍的,这岛上又能有几人,再仔细看他的身形,也曾依稀见过。
是邱老爷,方立仁吃了一惊,他这么晚上为何在这外面,又从何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