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芯在林中走了一段路就已经发现这里的光线实在不佳,阳光都被那些巨大的树冠挡住了大半,只有星星点点的光线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在这个广阔的林间。她绕过一颗巨树停下脚步,就着昏暗的光线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的四周全是这些参天古木,她的脚边不远处长着一丛碧紫色的草,这些草端盛开着赤金色的小花,花开五瓣,刹是美丽,但她此刻哪有那份闲情去赏花。她向远处看去,一眼望去不着边际。
她不确定要往哪个方向走,又仔细打量了一遍这周围,观察了半天还是毫无所获,她眨了眨因用力过度而酸涩的星眸,有些气馁的收回视线。反正她身后是不用考虑了,那是她刚才一路走来的方向,现在就看她是选择左右两边的哪一边,或是继续向前方行走。
如今她已经步入树林深处,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叹了口气终于下了决定,在原地作了个记号后便抬脚继续向前行去。打算着如果走到尽头还是没路的话,大不了再原路返回这里。然后再重新选个方向,接着往前走。不得不说,这真的算不上一个好办法!但是无奈何,现在的她除了这样,还能怎么选择?总不能待在这里不走吧!
终于,在两日后的日影西斜时分走到了树林边缘。这原本该是一件让凌芯庆贺的事,因为这正是她这几日来的目标。可此刻的她却无法高兴!
她仰起脖子失神地望着头顶上方的悬翘绝壁,突然她一屁股坐在山壁处的一块碎石上。前方已经没有路可走了,而她带来的果子也已吃得没几个了。她一拳锤向身侧的石壁,难道她就要这样被困在这里永远也回不了家了吗?不,她不甘心!她咬住下唇捏紧了拳头直起身子,她不相信这里是一个死谷,既然能够进来,她也一定能够走出去。
她沿着山壁向前攀走,这里肯定有出口,只要找到出口,她回家才有希望!凌芯倔强地挺直瘦弱的身躯,不肯妥协地向着前方继续。凌芯顿住了脚步,凝望着前方的浓浓白雾。那些白雾仿似依照一定的轨迹溢满了前方的空间飘浮着,凝而不实,聚而不散。她伸出手臂试探性地抚向白雾中,只见探向雾中的手掌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她潜意识里明白这片浓雾定有古怪,但她别无选择,她宁愿去闯一闯这片不知道有无危险的迷雾,也不愿一辈子留在这里再见不到家人。她拍了拍脸颊,强迫自己松了松紧张的心情,然后毅然决然地迈开步伐向迷雾中行去。
凌芯立在浓雾中的身形挺直不屈,她捏了捏早已空荡荡、无一枚果子的临时扎成的口袋,深深地叹了口气。摸了摸早已饿得扁扁的肚子,她不知道她在这片白雾中待了多久。也许两天,也许三天,在这片除了雾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不见一丝光线,触目所及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这几日来她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她依然坚强地爬起来,继续她的探路之旅。一个不小心,凌芯再次摔倒在地。她摸索着正要站起来,忽然她停住了,重又蹲了下去,用手仔细地感觉刚才忙乱间不经意抓住的东西。只觉此物圆圆润润,触手冰凉。她拿近了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枚墨黑色的果实。此果苹果般大小,颜色诡异。
她很饿,非常饿,但这枚果子的颜色着实有些不大正常,她该吃下去吗?她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就算它有毒,那毒死也比饿死强吧!她握紧了手中的黑色果子,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拿近嘴边就啃了起来,不过片刻工夫,一枚不大的果子已进了凌芯的肚子,她感觉了一下似乎并无异样,她便就着吃了果子后恢复的一丝力气继续往前行去。
几刻之后,她惊喜地看着不远处薄弱的雾气,那里已经可以看到一丝天色。老天待她不薄,她终于要走出这片迷雾了!她此刻仿佛全身充满了力气般,按捺下激动的心情,抬起脚一步一个脚印地向那片空间走去。
凌芯扶着一颗通体火红的巨树,扭转头看向身后的迷茫白雾,终于摆脱这片该死的浓雾了!她正要回转身体想要打量一番前方的环境,忽然,她敲了敲一下子变得昏沉的脑袋,想要保持一点清醒。却在猛然间,一阵一阵激烈的疼痛从肺腑内一直漫延到体外。不会吧!刚让她看到希望就让她绝望,老天不会这么残忍真的让她被毒死吧!她倏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就在此时,原本空无一物的半空之中空间一阵扭曲。然后凭空出现一只毛色银白,身形似狐狸般大小,五官长相却又似猫般的动物。此动物一跃而下来了昏迷中的凌芯身旁,皱着鼻子凑近凌芯使劲地嗅了嗅。接着歪着毛融融的头颅,状若思考般停顿了片刻。然后四肢并用地拖着失去意识的凌芯向前迈了几步,口中好似喃喃念叨着什么。紧接着,空气中一阵水纹般的波动,那只银白的动物连同凌芯一起失去了踪迹。
一片宽敞明亮的木屋内,凌芯正紧闭着双眸躺在一张竹塌之上。木屋正中央的空地上正摆放着一只巨大的木桶,木桶之内呈满了颜色诡异的液体。而那只带凌芯来这里的银白色的小东西正不停地忙禄着,只见它一会挤下几滴颜色各异的不知名液体滴进木桶内的液体之中,随着这些不知名液体的加入,木桶内的液体也在不停地变化着,翻滚着。直到桶内的液体化为浓郁的墨黑色方才罢手,转而步向竹塌扶起依然没有清醒的凌芯动作轻柔地放进那诡异的木桶中。做完这一切的银白色小东西跳上一边的竹椅蹲坐着,一双若猫般的圆眼仔细观察着桶内的变化。
一天后,那只银白色的小东西看着木桶内原本墨黑色的液体颜色似乎淡化了一点,变成了墨褐色。它状若满意地跳下竹椅,伸了下前肢,神情轻松地跳上一边的床塌,姿式仿若人类盘膝般端坐在塌上一角,轻轻闭上了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