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儿山,可谓得天独厚,此山丹崖怪石,削壁奇峰。四季奇花不谢,山涧仙桃常结果。
那些猴子一个个都在山中行走嬉戏,好动的跳树攀枝,采花觅果,一派繁忙景象,好不热闹。
众猴子看到张凡的到来也不惊讶,显然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更有好事的还朝其扔着松子,树皮,让他苦笑不已。刚开始阿黄还在张凡肩膀上一副看着好戏的摸样,但枪弹无眼,在阿黄不小心被流弹给击中后……
“这还得了,连老大都敢攻击,难道想谋朝篡位不成?”阿黄顿时勃然大怒,站在肩膀上“吱吱”乱叫,双手更是在空中乱指连连。显然阿黄在此淫威日深,那些惹事的猴子纷纷逃窜,瞬间无影踪。看到自己猴躯一震,手下就仓皇逃窜,阿黄也不由洋洋得意,把尾巴是翘的老高。
猴儿山正当顶上就是张凡所行的目的地,山顶上有一洞穴,被密密麻麻的藤蔓所遮掩,浑然一体,仓促间让人难觅踪迹。张凡在阿黄的带领下进入了洞穴中,不由一愣。山洞内真是一个好住所,无光而亮,白玉铺成石床、座椅。鲜花盛开满地,仿似一户农家格局,比起空旷大气的山洞来,别是另有一番风味。
“你来了?”熟悉的声音将张凡神驰的思绪拉了回来。
“多谢老神仙搭救之恩。”张凡端正的朝着面前不远的石床嗑起了响头。
石床上一只金黄色的猴子正端坐在上,似在闭目打坐。
“山野老猴,哪里担得起跪拜之礼,赶紧起身吧。”老猴子淡淡道。
也不见老猴子有什么动作,张凡感到一道暗力涌来,头就再也嗑不下去了,但张凡却仍跪立在地,不肯起身。
“你的来意我也知道,此忙我不能帮你!”半晌见张凡仍然呆跪在地,老猴子开口道:“唉,你们村子的惨状我数日前去看了下,但万事皆有因果,你可知道你村为什么遭逢如此巨变?”老猴子也不正面回答阿凡,反而询问其因果。
“这个……”张凡一愣,天龙村为什么突然被屠,自己虽然多有猜测,但还真没有弄个清楚。
看到张凡发呆,老猴子又淡淡道:“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据我猜测,你村绝对是犯了其什么忌讳,方有今日的下场,况其屠村者实力强大,此忙我不能帮你。”
见老猴子不肯出手相助,张凡退而求次道:“杀戮我村的元凶是谁,万望老神仙告之?”
“唉,你又何必勒知道了,知道了也不过是自寻烦劳?”老猴子叹气道。
张凡沉默不语,突然身子一躬,连连嗑头,那巨大的声音在石洞内不停而响,不几下额头已是一片鲜红,
看到张凡举动,老猴子也不为所动:“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我也不是很确定是否乃其所为,况其就算如我所说,以你的实力寻找到了也只是枉之送死,如此一来,那我还不是平白害了你!”
但张凡仍然倔强的不停磕头,看到眼前一幕,阿黄焦急万分,在拖拽张凡无果后,对着老猴子是又拉又扯。
“不是我不愿意,只是对头实力太大!我们惹不起。”看到孙子如此,老猴子也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是我学艺归来,老神仙能否一告?”张凡半晌后知道强人所难,抬头咬牙道。
见张凡执拗如厮,老猴子长叹了一气道:“难,难啊!”
听到老猴子话中有话,张凡心中了然,躬身道:“请恕今日小子打扰之罪,他日若学成归来。再烦老神仙相告不迟。”说完张凡转身大步朝洞口走去。
“吱吱。”看到张凡离开,阿黄不由大惊,急忙追了出去。连走时还对着老猴子连连龇牙咧嘴,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日出苍茫间,龙蛇天下惊!你要是自感无敌于天下,就到那去看看吧,你我缘尽如此,日后就不必再见了。”就在张凡伸手揭开藤蔓时,老猴子无奈的声音从背后缓缓传来。
“日出苍茫间,龙蛇天下惊!”张凡喃喃而语,踏步走出了山洞,恭恭敬敬的再次对着洞内嗑了九个响头,不顾阿黄的一再挽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猴儿山。
“唉,没有想到山中躲了千年,还是没有逃脱这是非的纠纷!当年看来是真的做错了,身处险地,是该未雨绸缪了。”人猴尽去。山洞里依稀传来老猴子落寞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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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芽初升,繁星点点,一道身影独坐溪旁。
月无声,水潺潺,人孤寂。
旁边的篝火上正烘烤着几只野兔,烤的正是皮开肉绽之时,那金黄色的油水不停的滴落,打在篝火上噼噼着响。那火光映照在不远的一块白璧之上。“忘忧”而个字显的是格外的刺眼。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那身影显然注意力并不在野兔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双手偶尔无意识的转动一下烤架,微风徐徐,火光闪耀间依稀可见那张凡那年轻而忧郁的脸庞。
“啪!”一物的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是格外响亮。
随即又有几物飞出,落在了火堆旁,激打起火花无数,将张凡从沉思中拉回。
看着地上的小石子,张凡不由皱了皱眉头道:“阿黄,我知道是你,你不要吓闹了,我正思考事情。”
似乎对于自己这么快就被人识破很不满,阿黄呲牙咧嘴的来到张凡的身旁不停拉扯,但随即就被烤架上金黄的兔子所吸引,顿时口水直流,在一般指手划脚,几次想伸手去抓一把,却又害怕被火焰烧到,急的他双手抓耳扣腮,蹦跳着吱吱乱叫。
看到阿黄如此猴急,张凡苦笑不已。抽刀从野兔身上卸下一条后腿,扔给了阿黄。
阿黄大喜,忙用爪子拿起,但随即被烫的直叫,裂着嘴对着张凡直吼,责怪张凡怎么不提醒下温度滚烫。
张凡这才注意到阿黄的异样,只见他背后背着一个和身材比起来好不相衬的大包裹,鼓鼓啷啷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看到张凡注意到自己,阿黄背着巨大的包裹走了两转,又回头指了指猴儿山,不满的摇了摇头,随即又指了指张凡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啊!感情你是要和我一起走啊?”好半天张凡才从阿黄的表演中反应过来。
“吱吱!”阿黄边说边点头。说着放下包裹,对着地上的兔子腿吹了两口,随即一把抓起,满嘴带油,大快朵颐起来。
“你家祖父同意你和我一起外出?”张凡开口问道。
“吱吱。”阿黄摇了摇头,但随即伸手在空中甩了甩,更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原来是离家出走,要是那老猴子知道了自己拐跑了他的宝贝孙子,还不来找自己的麻烦。想到此张凡不由叹气的摇了摇头道:“你这可是离家出走,况其此去路上危险重重,我可不敢收留你!”
阿黄闻言脖子一歪,对着张凡举起满是油腻的爪子晃了晃,显然是满不在乎。
张凡苦笑连连,心下道:“看他的样子是赖定我了,这可不行!得想个万全之策。”
吱吱!
正吃的欢的阿黄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跑到大包裹面前,捣鼓了半天,伸手掏出了一个颜色古怪的葫芦,不同于以往山野葫芦的暗黄,通体紫红,不知何物所铸,上面还雕刻了许多奇形怪符,一看就不是凡品。
阿黄拔开塞子,张嘴就喝了两口,但随即看到张凡又在发呆,连忙跑到张凡跟前,讨好的献上。
“也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对!”张凡大叹,一把拿过葫芦,用刀切下一大块肉,就酒大快朵颐起来。
月越发升的高了,月光下大小两个身影你推我拉的劝喝着,直到深夜。
天渐渐的明朗起来,忘忧潭薄雾袅袅而升。一道身影静静伫立潭前,默默的注视着远方,远方那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家。
良久无语。
半晌,那身影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跪下身子郑重的嗑了几个响头,回头迎着朝阳,头也不回,大步离去。转头间依稀几滴泪花滑落,流落故土。
这是根,无论你走在何方,那永远的牵挂——家乡。
不要问我离别时眼里常含着泪光,因为我深深的爱着这片土地。
第一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