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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叶玉肯定的话,仙人不禁动容,喜上眉梢,随即朝着身旁的王掌柜和吕掌柜淡淡地说道:“本仙人现在要离开一下。如若本仙人离开之时,有来自‘泰山宗’的马车到来,你等二人便将这五个孩子送上车,让其先行一步。明白了?”
“明白!明白!”
一听到仙人的吩咐,王掌柜和吕掌柜立刻点头哈腰,连连应诺。
“仙人,您大可放心!有我等二人在此,只要有‘泰山宗’的马车到来,我等二人便会将这五个孩子送上车。”王掌柜抱拳,信心十足地说道。
仙人闻言,点了点头,旋即望向那五个孩子,淡淡地说道:“刚才本仙人的吩咐,你等可有听到?”
“嗯!”
“有!”
“听到!”
……
回答各不一样,但是皆表达了五人听到了仙人的吩咐。
得到孩子肯定的回答,仙人这才一手抱起叶玉,将他夹在腋下,淡淡地说道:“速速指路,免得到时候人死了,魂魄散了,那么便回天乏术了。”
叶玉心里早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听仙人话语,当即便言语加动作地带起了路。接着,仙人便化为了一阵风,带着叶玉飘向了他指向的地方。
王掌柜和吕掌柜见此,不约而同地倒吸了口气,心中对仙人的敬畏又加深了几分。而两人旁边的孩子则更多的是憧憬,一种对未来的憧憬以及随之而来的兴奋。
不过,感触最深的还是被仙人夹于腋下的叶玉,此时的叶玉,由于风压,眼睛被压得只剩下一条缝,泪水不停地渗出,耳边则一直旋动着嗡嗡地风声。这些都在告诉叶玉,仙人的速度有多快,快得他连呼吸都无法呼吸。
对此,叶玉的心自然免不得惊涛骇浪,对仙人的强大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这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仙人,这就是受人仰视的仙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只是叶玉还没来得及多加崇拜,仅仅瞬间,那无尽的担忧便将这种震撼淹没,不留一丝痕迹。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叶玉的家,来到潘无双躺着的那张床床边。
不用叶玉催促,仙人已经快速地将潘无双体内情况检查了一遍,面露凝重之色,口中喃喃道:“想不到你母亲已经病入膏肓了,一般的丹药确实已然没有效果,这病有点棘手啊。”
听到仙人都说棘手,叶玉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口中急忙地催促到:“仙人,你都说‘有点棘手’而已,可见你有办法医治。那还犹豫什么啊?”
仙人闻言,望了望叶玉,眼中终是闪过决断之色,将一颗散发着草香味的绿莹莹丹丸取了出来,给叶玉母亲服下,口中淡淡地说到:“这颗可是仙人疗伤用的‘气血丹’。服用了它之后,你母亲只需一时三刻,便可将体内的气血调理好,从此不会再有淤血堵塞于体内。”
叶玉闻言,大喜,口中追问道:“仙人,你的意思是说,我母亲只要服了这颗丹药之后,她连休息调理都不用,就可以将气血调理好了,对吧?”
听到叶玉的提问,仙人面无表情,口中淡淡地说到:“没错!”
叶玉相信,仙人是不可能欺骗他这种凡夫俗子的。因为他没有那个必要。一想及此,叶玉不禁在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一天他经受的惊慌恐惧不比他之前十四年加起来的少了。
幸好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思考了一番之后,叶玉便对身边的仙人说道:“仙人,我答应你做剑奴的事情,你等下可否不要告诉家慈,我想让她多安心一段时间,最好仙人能让王掌柜和吕掌柜那两把没遮拦的嘴巴也保守一下,我感激不尽。”
对于叶玉的要求,仙人皱了皱眉头,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了叶玉的要求,然后如风一般地闪了出去。
仙人走后不久,潘无双便在叶玉的照料下,悠悠醒转过来。
“‘气血丹’果然不愧是仙人用的疗伤药。要是自己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带些给母亲,这样自己就是做了剑奴,心都可以安稳些。”叶玉在心中暗道。
潘无双醒来之后,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显然头还有些疼。不过,很快她便想起某件事情,猛地一个激灵,急忙用目光搜寻起那张带血迹的手帕。只是手帕还没看到,她便看到了身旁的叶玉,脸上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
看着潘无双的举动,叶玉的眼眶一下便红了,口中带着心疼的语气斥责道:“不用看了,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母亲,你说你病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为什么每次叫你去看白郎中,你都说你没事,死都不肯去?这是没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便与世长辞了?你是不是打算丢下我一个人承担那份失去的痛苦?”
潘无双闻言,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许久才有点底气不足地解释到:“为娘的,知道你孝顺,这不是怕你担心?再说,为娘的真的没什么事,为娘的现在感觉可好了,浑身苏畅,好久没这种感觉。”
听到母亲的话,看到她脸上的红润,叶玉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不舍地望着母亲,口中叮嘱到:“母亲,我真的被仙人选中了,估计不久就会出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记得倒夜香的时候不要收集太多,你一个人太勉强了。你要知道,你可不是我这种男子汉。”
潘无双闻言,黛眉微蹙,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感伤,不过,这丝感伤立刻被她用笑容掩盖过去。
只见她略带着夸耀与不满的口吻说道:“你这男子汉还不是为娘的带大的,而且为娘的没唠叨你,你倒是来唠叨为娘的了。你记得出去可不要给为娘的丢脸了,一定要成龙,像你爹那样,知道了?还有,你一天三餐要吃好,不要给那些仙人省粮;衣服多带点,听说那些仙人住的地方很高很高的……”
在潘无双详尽无比的吩咐叮嘱下,仙人已经去而复返,敲了下门,提醒道:“接你们的马车来了,我们要走了。”
一听到仙人的提醒,看着叶玉即将要动身,潘无双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掉了出来,赶快用双手慌乱地擦拭,只是越擦越多,口中则急忙地拖延到:“仙人,你先坐会,妾身这就去将犬子的衣服物品准备下。”
“不必了。我们‘泰山宗’自会给贵公子安排衣食住行!”仙人淡淡地说道。
潘无双闻言,眼泪更盛了,几乎是哭着恳求道:“仙人,可否让妾身看多一眼,就一眼。这孩子拉扯到这么大不容易,他都从没离开过妾身,妾身真的不放心。”
看着母亲梨花带雨,哭得不成体统,叶玉眼泪也是控制不住地泉涌而出,口中嘟哝到:“母亲,你不要这样,不要再哭了,你一哭,我便难受,我的眼泪便闲不住。”
潘无双闻言,却哭得更厉害了,忍不住便将叶玉整个头抱入了自己的怀中,大声地哭喊到:“你都要走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你便让为娘的任性多这么一回,让为娘的再抱抱你!”
潘无双心中清楚,被仙人挑选去的孩子,从未有回来过的。这一次的分别,很可能便是永远的诀别。所以,她才会如此失态,如此任性。
看到这两母子没完没了的,仙人眉头皱了皱,有些不耐烦了,口中说到:“宗门可是有最迟时限的,我们可是耽误不得的。你们便不要再如此婆婆妈妈,要是错过了最迟时限,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本仙人可担当不起。”
被仙人这么一催,潘无双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叶玉的头,口中做最后的挣扎:“你一定要记得多回家看看,为娘的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你可要记住了,不要忘了——”
感受着远离的暖软,叶玉心中突然泛起一阵空虚与不舍。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放不下,以至于口中鬼使神差地就答复道:“放心吧!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可能会丢下你一个弱女子?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我一定会回来的,这是一个男子汉的承诺。”
叶玉不知道自己的自信来自于哪里,不知道自己的承诺用什么保证,可他无法容忍自己丢下母亲不理,无法容忍自己让她再一次饱尝到失去的痛苦,再一次体会到孤单的滋味。自己已经亏欠她太多了,不能再欠了。
他一定要回来。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头。
之后,叶玉便被不耐烦的仙人一下抱起,夹在腋下,如风一般朝着马车的方向赶去了。只是叶玉的头却一直朝着家的方向,眼中充仞了说不出的留恋。
看着两人如风一般吹了出去,潘无双立刻追了上去,可惜她看到的只有空空如也的一条巷子。两人已经去无影踪。
风萧瑟地吹过……
她就那么形影只单地站在原地很久,仿佛自己能看到两人离去的背影一般,口中喃喃道:“为娘的相信你!为娘的一定会等你的,等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