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连下了几天,湿湿哒哒的惹人心烦,今天终于放晴,心情跟着也舒爽许多。
“在日常的课上,你们的文,我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因此今天测试的只是武。”夫子骑在马上,站在两队中间,道:“这场测试不计输赢,只看你们的应变能力,与队友的配合程度。”
被雨困在房里,闲的快发霉的学子们,对于今天的比试是跃跃欲试。随着夫子的一声令下,学子们立马冲了出去,寻找着自己的对手。
马文才一上来就挑上了祝九妹,单枪匹马的深入敌营,祝九妹这方的人却对他置之不理,任他来到了她的面前。
对于这场预谋的较量,祝九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马文才那天的隐忍不发,她就想到他会来个秋后算账,今天明目张胆的动武,也不怕她说君子动口小人动手,确实是算账的好时机。
“你是来证明,除了吃睡,你还会使用暴力的吗?”祝九妹骑在马上,笑的泰然自若。
“你耍嘴皮的功夫了得,就不知这手脚上的如何了。”马文才轻蔑一笑,一枪已向着她而来。
虽然用的都是木刀木枪的,但被戳到了还是会疼的。祝九妹用木剑轻轻一格,马文才的那一枪顺势刺歪。
“手脚上的功夫应该比猪好些。”祝九妹出口反讥道。
“那就让我看看吧。”
多次被说成是猪,马文才的怒火不小,而他把自己的怒气不加保留的通过木枪传达了出来。
战火一开,场面就混乱了,互相对峙着的,两三人围攻一人的。只要人一落马就算输,开战才几分钟,就已经有人被淘汰。而这一切,只有梁山伯被排挤到了圈外。梁山伯拉着缰绳,焦躁不安的望着战圈中心的祝九妹。
马文才的攻势是那么的凌厉,杀气腾腾的直攻人的弱处,虽然是木枪,他也担心英台会受伤。越看越心急,梁山伯拉紧缰绳,马儿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安,来回踏着步。
荀巨伯从战乱中脱身而出,来到梁山伯身旁,见他一直往祝九妹的方向看,安慰道:“不用担心,祝英台笑的出来就表示他能应付。”
正如荀巨伯说的,祝九妹确实应付的来。
“我说,你是不是让别人不要插手我与你的比试了?”一向喜欢找茬的许高,竟然没来找她麻烦,真是难得。也多亏没人来打扰她与马文才的单打独斗,她才能轻松应付。
“哼。”马文才冷着脸,冷哼一声,手上的攻势没停一下。
“你的号召力不错嘛。”祝九妹淡笑着躲过他的攻击。
看到她一脸轻松的笑,马文才的脸更冷了。他用了十成的力,她却还能笑的出来,足见她躲的游刃有余。而且她只躲,不攻击,这是在看不起他吗?
一场下来,马文才越攻越狠,祝九妹只是闪躲着,直到夫子喊停了,马文才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手。
望着只出了点薄汗的祝九妹,这让满头大汗的马文才气的牙痒痒。
“动过后,这饭菜都好吃了。”
“吃完饭,去洗个澡更舒坦。”
“下午没课,你们打算怎么过?”
“难得晴天,我们蹴鞠吧。”
学子们心情愉悦的讨论着五花八门的话题。
祝九妹打了饭菜,随意的找个空位坐了下来,却没打算吃饭。刚刚打饭,大山已经暗示过她这饭菜有问题,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不知是谁那么没脑,想整人也不换个方式。为了不让人怀疑大山泄了秘,她还是夹了一口饭放入口中。
加了沙的饭,要是给不知情的人吃了,一定会磕到牙。祝九妹摇摇头,端起托盘,把饭菜都倒入了垃圾桶里,就转身出了食堂。迟点再找大娘要吃的吧。
“人都走了,还看?”荀巨伯在梁山伯眼前晃了晃,笑道:“祝英台不是和你绝交了嘛,你为什么还那么关心他?”
祝英台与梁山伯绝交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从他们两人最近的相处情况就能看出,他们算是分道扬镳了。
“不知道。”梁山伯看着自己的碗,苦笑道:“看着他,就忍不住想关心他。”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担心他,他可比你有本事。”荀巨伯摇摇头,不认同道。
“是我自不量力了。”梁山伯笑笑,埋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马文才奋力的把蹴鞠射入门。
“老大,要不,让我去教训教训祝英台?”卓涛明讨好的说道。
“就你?”马文才嗤之以鼻。
“我。。。”
“马文才。”赶来的梁山伯打断了卓涛明的话。
马文才想置若罔闻,梁山伯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请不要再为难英台了。”梁山伯不顾荀巨伯的阻止,毅然的说道。
“凭什么你说不为难就不为难?梁山伯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祝英台就够了,这个庶民的梁山伯竟然也敢对他指手画脚,太不把他放在眼了吧!
“英台不过是打扰了你休息,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我就是想为难他,你又能奈我何?”马文才轻蔑的看着梁山伯,道:“让开,你妨碍到我们蹴鞠了!”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为难英台?”梁山伯挡在马文才面前,丝毫没打算让开的意思。
刚想打算不理睬他,看到蹴鞠,马文才笑道:“不为难祝英台也可以,只要你能接下这里所有人的一球。”
球场少说也有十来人,那就是十几球而已,他应该能接的住,于是梁山伯答应道:“我接受你的要求。”
正在整理箱子的祝九妹,翻着翻着就翻出了一把扇子。这是一年前梁山伯遗落下的扇子,扇子早已失去了原来的气味,而染上了她的气味。望着上面的竹画,她又想起几天前从他那接过的衣服。在箱子里又翻找了一番,一件绣着竹子的白衣被她拿了出来。
祝九妹无奈的摇摇头,箱子里都保留着他的东西,怪不得脑里一直甩不开他的影子。
自从跟梁山伯绝交后,梁山伯就真的没跟她说过话,平常他都是尽量的不出现在她的眼前。上课和休息时,他也总是沉默不语,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看到他这样,她却高兴不起来,明明是她说的不要再来纠缠她。等他真的不再理她时,她又觉得他无情,怎么可以说不理就不理呢。她的视线时不时的跟着他,他却从没看她一眼。
捧着梁山伯的衣服,祝九妹自嘲一笑道:“女人就是麻烦啊。”
“祝英台,不好啦!梁山伯他出事了!”荀巨伯急急喊着,冲了进来。
“梁山伯你可要好好接住了。”卓涛明笑的不怀好意道。
梁山伯的脸已经惨不忍睹,青青紫紫的像打翻的调颜板,嘴角眼角都流出了血,鼻子更不能幸免。
像是说好了般,大家的球都是往他脸上踢,而不是球门。不过对于这种情况,梁山伯还觉得比较好,因为这样他可以不用担心球进球门了。
卓涛明的这一球又是砸在了梁山伯的脸上,砸的梁山伯一阵头晕目眩。
“这是最后一球了,这一球你能接住,我就不在为难祝英台。”马文才抱着蹴鞠,看着梁山伯道。
“来吧。”梁山伯拍拍意识有些模糊的脑袋说道。
马文才不屑的一扯嘴角,放开蹴鞠,对着蹴鞠就是狠狠的一踢。
马文才的这一球明显比其他的人要来的猛烈的多,重要的是他这一球不是向着梁山伯的脸,而是向着梁山伯身后的球门而去。
梁山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飞来的球上,一眼不眨的盯着球,也就在球近在咫尺时,他的脚却踉跄了下。
眼见球越过他,向着球门而去,梁山伯奋力想抢救也已来不及。
“啪”不知从哪飞来了另一球,两球相击,双双落于地。
“有关我的事,我怎么能不在场呢。”祝九妹摇着扇子来到球场,荀巨伯从她身后走出,跑向梁山伯。
“山伯,你没事吧?”荀巨伯扶起梁山伯关心道。
看着梁山伯那狼狈的脸,祝九妹既心疼,又气愤。这个笨蛋,都已经绝交了,还管她的事干嘛!以卵击石的事都干的出来,真是个笨蛋,笨蛋!
来到梁山伯面前的这一段路,祝九妹已经在心里把他骂了个几百遍,来到他的面前时,她破口而出道:“你这个笨蛋!”
“你们不是已经绝交了吗?现在唱的又是哪出啊?打情骂俏吗?”马文才嗤笑道。
与他们同住的马文才,是最先知道他们绝交的事的,也清楚是祝英台提出的绝交。
“马文才你是不是嫉妒了?嫉妒我俩的感情好,而把你这个也是同处一室的人排除在外,所以你吃醋了,所以才处处针对我们?”祝九妹笑着调戏道。
“祝英台你的脑子是不是坏了?这种胡言乱语都说的出来,我看你是病的不轻吧。”马文才不见丝毫生气,好笑道。
祝九妹不着痕迹的挑了下眉。马文才有进步嘛,竟然不受她的挑衅。
“英台。”梁山伯担心的叫道。
“我能应付。”祝九妹对梁山伯笑道,“谢谢你。”
说完,祝九妹就上前了几步,来到马文才面前道:“当初,你是赢了王允林才当上书院的老大的吧,那我今天要是赢了你,那我就是这个书院的老大?”
书院以能者为尊,当初马文才以文武胜了王允林,又与其他的挑战者分了个高低,以压倒性的才能得到了书院学子们的尊敬,成为了书院的老大。今天如果祝九妹能赢了他,自然也就表示她的才能是书院首屈一指。
“等你赢过我再说吧。”对于今早的比试,马文才可是耿耿于怀,能再比一场,他可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