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红脸?见势不妙,她赶紧伸手捂耳。汗!果然!这耳还未来得及捂住,便闻上方再次传来震得她头脑生疼的怒喝!“呔!竟敢使阴!看俺撕了你这老货!”
这话刚住,她就发现自己飞了起来。一阵腾云驾雾的翻滚后,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啥时候被塞进了一陌生的怀抱。抬眼一看,得!又一黑须张飞。比她便宜老爹略浓的络腮胡动了动,铜铃大眼正激动得泛水光的正视前方。
前方?前方有啥好看的?那边很热闹的声响动静,让她吃力的扭了扭脑袋,终于瞄了一眼铜铃大眼注视的地方。顿时瀑布大汗就下来了。
瞧她看见了啥?就方才那惊鸿一睹中,她竟然看到白须张飞按着一绿色藤条组成的大茧猛揍。拳头一拳一拳的砸上绿茧,带起空中扭曲的气浪,让绿茧摇摇欲坠的发着越来越微弱的绿芒。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绿茧的方位,便是方才那利眼吓她的老者所站的位置。
大厅一片混乱。不时彩色的泡泡撑起,往白须张飞和绿茧方位挤去,旋即泡泡破灭。一大堆人冲向白须张飞,似乎要拉架的架势,却被拳头带起的气浪阻住,怎么也冲不到白须张飞的身边。
尼加拉瓜瀑布汗!那个挤进人群中,不断黑拳拉架的黑须张飞脸,还一副拙劣无辜模样的,不是她那便宜老爹吧?不是吧?应该不是吧!呃,那边那张短须张飞脸……正犹豫间,那带兴奋神情的短须张飞脸举着不知道哪儿来的板斧,一脸无辜做被人推挤状,‘很不小心’的在几个彩泡被黑须张飞砸没的人脑袋上‘碰’了几下……多半她又认错了,这老实抱着她的,应该才是她家便宜老爹……一边做着心理建设,她抬头,打算让自己确认确认那种类似的张飞脸来着,却惨淡无比的发现头顶上那张须发暴长的脸兴奋的红彤彤的。再低头一看,排球大小的拳头不是自她身侧伸出。这不?‘波’的一声,她身旁那五彩花瓣飞扬的茧子破掉,那美女小脸一白,有些头晕的晃了晃脑袋,旋即便被带气浪的一手肘给砸晕。她抬头,正见脑门儿上那张张飞脸无辜的左瞧右瞧,微厥唇,似乎还有吹口哨表示若无其事的打算,顿时她觉着头疼无比起来。
更加让人崩溃的是,人群移动中,张张兴奋的张飞脸不时出现。那几张各种年龄阶段都有的‘张飞脸’上,无不清晰的刻着‘唯恐天下不乱’六个字。
抱头呻吟。菩萨上帝老天爷啊!这,这到底让她给投了个什么人家!
就在现场一片混乱,没有最乱只有更乱之际,一股子冰寒带着仿若实质一般的重力出现。这冰寒和重力的感觉来得非常的快,转眼之间,她便感觉自己被整座冰山压住一般,两眼一翻,还来不及搞清状况就幸福的晕迷了过去。
“双丫头!双丫头!”迷茫中传来阵阵雷声……呃,貌似不是雷声?那这是……意识被狠狠一拽,像做过山车一般,瞬间撞回身体,骤停间让她的小胃一阵翻涌。她猛的睁大眼,喉头一痒,开始极其难受的干呕起来。
呕着呕着,她开始觉着自己可怜起来。突然到一陌生的地方(或许还是陌生的世界)不说,现在这小身板儿应该才出生吧?九死一生这词儿都不能完全说明她悲催到顶点的命运。她现在非常怀疑,再在这家子待下去,她还能不能平安的活到成年。
“咦?天善之体?”
这声轻‘咦’让她回过了神儿来,这才发现一只羊脂玉般的修长手在她的小身板儿上摸啊摸的。连婴儿都猥琐!呔!看打!下意识的,她抬手挥舞向那只不安分的爪子。但这一挥,旋即悲催的发现,随着那声轻‘咦’声,自个儿小身板儿上的爪子是越来越多。随时随地被人不小心的误伤不说,九死一生的活到现在,竟然还被人猥琐……越想越悲,她终于忍受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啥?天善之体?咱家是好人家?”白须张飞闻言僵住,胡须翘了翘,瞪着牛眼,把她从众手之中扯了出来,上下翻转的摸摸捏捏。随着白须张飞的摸捏,四周开始慢慢嘈杂起来。就在这嘈杂激将突破到哄闹的临界点时,那让她失去意识的冰寒和重压再次出现,与此同时,一淡黄光芒薄膜一样绕上她的身体,瞬间将她的小身板儿围了起来。冷寒和重压的感觉一瞬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无比舒适安逸的暖意将她环绕。
冰寒一现,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围着白须张飞的人群飞快散开。这让站白须张飞对面的俊美男子无比显眼。那美男唇红齿白,身穿玄色带暗纹宽袖长袍,铭刻神秘字符的头冠将比洗发水广告里还好的黑发根根服帖的圈在脑后,很有些飘飘欲仙的味道。
“秦长老,这次可不是我老程家无理取闹,是这老匹夫……”不见白须张飞有啥特别的反应,只见他把手里的襁褓往怀里一塞,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胸,伸手用萝卜大小的指头一指,指向了人群中。
嚯!这么年轻,居然被人叫长老?是老妖怪还是……身子舒服了,做酱油党状的小婴儿也开始转着灵动的眼胡思乱想起来。
被他一指,人群中的众人似怕被误解什么的,无数光芒一闪,再次空出一块儿空地,露出空地中间脸色血红的老者。
老者发须杂乱,似被人蹂躏过一般。身体颤抖着,悲愤的怒瞪白须张飞,呼吸急促,脸上快滴出血来一般,同样抖啊抖的食指直指白须张飞,“你……你……”
“你什么你!原本就是!俺……我程家的娃,你不先测体质,反而先测根骨,当真受不得你家出一废物,别家没有不是?还用初级测术修之术来羞辱我程家!哼!要不是真人来了,我非让你这鸟货尝尝咱的厉害!”白须张飞一昂脑袋抢白道。随着昂脑袋,满头炸开的毛发像狮子头似的一荡,牛眼很是狰狞的瞪大,呲牙向老者表示威胁。
“你……!”老者被抢白,气得直翻白眼。手指哆嗦得更加厉害,脸色竟向紫色转变开来。
“你啥?你杨老匹夫有个废材曾孙,早就传遍了整个联盟。就连你家想用木系根骨的私生子换掉废物未果,被王家打闹上门之事成了联盟的笑话,还怕人知道不成?”对老者愤恨的表情表示毫无压力的白须张飞挖了挖鼻孔,手指一弹,那恶心的‘暗器’便直直奔了那老者面门而去。见老者脸色再变,白须很是得意的状若悠闲,把快要爬出衣襟的婴儿给塞回怀里,铜铃大眼冲婴儿爬的方向一瞪,美男一声闷声,看来貌似吃了闷亏。
邪门儿了!果然是诡异的世界啊!被塞回白须张飞的怀里,她这才发现刚才看了对面那个美男一眼,她竟然仿佛被迷魂一般不知不觉的爬出了那么长一节,险些掉下地去,顿时背脊冷汗淋漓,扭头再不敢张望对面的那个被唤作长老的美男子。
“程咬金!你欺人太甚!老夫跟你……”老者再次被戳中痛脚,红脸一白,终于一个忍不住,一口心血喷了出来,手中印结一掐,身上金光一闪,一带光芒的小物件飞出。
这血刚喷出来,一旁短黑须张飞一跃,再次落地时手里得意洋洋的举着一小玉瓶,玉瓶口子上残留鲜红一点,短黑须张飞右手一抖,鲜红落入玉瓶之中。另一只手同时一举,那金光小物件光芒一闪,还没来得及完成它的使命,便被短黑须张飞给攥进了手心。再见那攥小物件拳头上青筋微微一鼓,拳下散出些粉末。待把玉瓶收进怀里,短黑须张飞脸上扬起灿烂无比的笑容,冲喷血老者拱了拱手,似在感谢老者赐血一般,这作态让老者顿住了下面的话,脸色由白变成了青色,张口欲呕,却硬把冲到嘴里的鲜血吞下,眼中神色闪烁不定,竟是生生忍住了短黑须张飞的挑衅。
也?居然真的叫程咬金!她还说这疑似爷爷的家伙和历史上程咬金很像来着,莫非长得很豪爽处事很火暴的姓张都叫张飞,姓程都叫程咬金?窝白须老者怀里的她皱了皱小巧的眉头,抬头正好对上对面美男流露出趣味的脸,吓得赶紧再次把脑袋扭了开来。
“程道友,你家丫头不简单啊!”初闻这很有磁性的声音,小婴儿心脏一跳,扭头向声音来源处看去,正好看到美男笑颜如花的脸,吓得小脸儿雪白雪白的。话说,不会是被人发现她是穿越的了吧?这世界如此诡异,被发现外壳和内瓤不同,应该不难。哎呀呀,她到底是投胎还是夺舍?要是夺舍的话,被发现了会不会被烧死?要是被发现是夺舍的话,估计下场烧死都算最便宜的了。越想越害怕,她雪白着小脸儿,冷汗刷刷刷的往下掉。
“当然,不看是哪家的娃!”白须张飞很是骄傲的昂首道。说完,眼睛余光正好看到短须张飞满脸占便宜的笑,扭头看了看被他称作杨老匹夫的老者,脸上挂起了笑容,“秦长老和我家丫头第一次见面如此仓促,定是忘了见面礼。不过无妨,待宴席后,我吩咐我家老二去贵府上取就是,就不麻烦你的徒子徒孙了。这年月小贼太多,路上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