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直说就是。”程无双眉头皱了起来,掌心冒汗。
“咱们上面的老祖给的消息是,这界无法解决。待你飞升后,凑齐材料便可。这材料因是你私事,不可用程家库存,需自行解决。”程家老爷子脸上笑出朵菊花,“下界许多珍贵材料到上界仍珍贵。只体修肉体飞升才能护住材料,所以,乖孙,努力锻炼吧!待大成后,祖父带你抢人抢材料。”这话是真的,只是他艺术加工了些而已。
“那……”程无双想了想,回身指着自己另一个外家跟班,“这元孝也带去程家教院。这元孝与金时城虽跟我些时日,但规矩不可废,做一般凡界附庸家族推举名额。待从程家教院出来,再拨入我名下便是。”
程无双这语气实在不像和自家长辈说话的语气,程老爷子的暴脾气暴了,“呔!老夫乃尔祖父!竟如此使唤老夫!”
程无双可不怕程纸老虎老爷子,“我若不说,您也会将这二人带离这里。到时说不定为了安我心,还会给此二人些特权,坏程家规矩。元、金二家原本就是程家附庸。做我跟班原本已算施恩。若再给特权,说不定给我养出俩心大的跟班。那样的话,此二人要来何用?”一副别以为我不知道的表情,噎得程家老爷子气短。
杨云柳听闻程无双这话,表情有些呆滞,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脸复杂。
原本听到程无双说不要特权,元孝与金时城二人脸上表情都有些变化,待听随后的话,便知道这是程无双的敲打。是为了让他二人认清自己的身份。顿时脸上缤纷的表情收敛,停顿在恭敬之下。
察觉到二人的表情变化,程无双似笑非笑。这二人为何会恭维着她,任她作弄?还不是看她年纪小,以为好糊弄,可以顺着她巴结上程家?起先她未敲打,只是不作为,想让二人知难而退而已。现下老爷子为了模糊她修仙界的一些常识,将了解一些常识的二人与她隔离,将二人带到上界,划于她名下,自然就得好好让二人明白自己的身份,以免借着她的名声行事,给她惹来麻烦。作为一个前世独身打拼爬上外企CEO的‘白骨精’,若是连这些都不清楚,她有何面目说自己是有两世记忆之人?
至于老爷子,程无双似笑非笑的脸瞄准了生闷气的自家老爷子,“祖父不用糊弄我。孙女并非那种不识好歹之人。孙女这体质修德是方便,但德修太弱,若有人拼着不过天劫的狠劲暗杀孙女,孙女只神销魂灭一条道而已。再则,本乃程家人,有追求体修极致的机会,又怎会冒着神销魂灭的危险行坏我程家名声的不孝之举,为贪图那点子方便与轻松,就去修百无一利的德?”
这话说完,见程老爷子表情纠结着,冲大伯挤了挤眼,大伯满脸了解的把四周无关之人清散开。上前扶着自家老爷子,将满面纠结的老爷子给扯进后堂,一叹之后继续说道,“爷爷,您也不必对那个世界的后代内疚。您带给我们生命,已是大恩德。过好过坏,皆怨不着您。那边世界虽人生短短数十年,但一样精彩。倒是这边,闭关练功什么的,人生还不一定有咱们那边精彩。没谁必须要为谁的人生负责。所以,您完全不用因为对那边世界后代内疚,待我就像待瓷娃娃一般……”
“谁内疚!?谁拿你做瓷娃娃!!”老爷子老羞成怒的吼吼,口水喷了程无双一脸。
面无表情的一抹脸上口水,程无双抽了抽嘴角,“至少我没听说过程家有哪个关药浴时还有程家咬金太爷给送话本什么的进念海。这不是内疚还能是啥?原本让您拉我过来这世界重活一世,估计就是家里老祖宗什么的为了您的心结。”
“那是……老夫乃尔祖父!尔竟敢如此逼问老夫!!”老爷子虬髭皆张,一副怒发冲冠,就要收拾人的架势,用他那铜铃大眼怒瞪自家孙女。
又做这架势。纸老虎!程无双捻虎须的戳戳,“又没人怨你怪你,你跟自己较个什么劲儿?不但不怨,还应该感谢才对……”
“去去!去迎客去!”老爷子被自家晚辈‘开解’到这种地步,彻底恼羞到顶点,一巴掌扣程无双的小脑袋上,另一手拍向小屁股蛋子,两爪子把这恼人的小丫头给拍出门去。
被拍屁股的程无双羞怒尖叫,待门在她鼻前‘嘭’的一声关上,有些无趣的摸了摸鼻头,暗叹道。果然,还是不适合开解人这种工作啊!
不过!这老爷子就不知道下手轻些么?泱泱的摸了摸刺痛刺痛的屁股蛋子,程家面嫩心老无双暗暗埋怨。
自家即将上任的夫君,似乎有些意思啊!回想了一下那云柳少年初见面时的镇定,再想到方才落地时对程家风格似乎习惯的样子,再联想到云柳少年在她将俩跟班儿全部丢程家教院时的脸色大变……莫非是杨家特意养出来的奸细她家的?程内里老女人无双摸了摸下巴,微眯着眼睛琢磨着。
若真是奸细的话,那倒有些意思。她看那杨家小子提起杨家时,由内至外的憎恶似乎不像是演出来的样子。这姿态说是奸细,又让人觉着有那么一些怪异……那么,先看看那家伙到底想干些什么再说。程无双揉了揉自家的脸,扯出一纯良单蠢的表情。脑袋上摸下来一镜子样式的簪子,瞅了瞅镜子里面的人,满意的点头,决定待会儿就一直用这表情。这才是程家标准表情嘛!她才不要像大伯那样搞得不伦不类的。镜子插回脑袋上的头发里,保持着表情,程无双往前大堂走去。
前大堂与后堂的距离实在算不上远。于是在她刚踏出后堂院落时,便听到她家老爹标准的喇叭嗓门儿在那边吼吼着,“老夫家的童养婿!看见没看见没!这可是杨家那匹夫亲自签的关系转移书。以后这娃归程家养,和杨家完全没关系!”
而后,程无双便觉身边风挂一般射过一人影,那白须无比显眼,“竟敢在老夫面前称老夫,老夫定要让尔明白谁是老夫!”
程无双轻快的脚步僵住,嘴角有些抽搐。话说,老爷子,您老人家就不能多黯然一会儿?这恢复得也忒快了些。
老爷子不能激哇!老爷子一直对打压杨家和显摆打压了杨家这活动乐此不疲。估计这会儿正记恨她老爹显摆程家打压了杨家这事儿。毕竟显摆这玩意儿一次就够,多显摆了就会产生不良后果了。
童养婿……听闻这新鲜词汇,杨云柳的面部表情有些崩塌。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提前进程家,会被安上这么一个名头。新换上的大红衣袍随着岳父将他拎来拎去,变得凌乱起来。不管什么时候,这程家行事都这样以粗犷为主,真是让人怀念的粗犷啊~岳父将他放下,双脚一落地,他淡然的清理衣袍褶皱,耳边传来岳父如同吼吼的说话声儿,“无双丫头,快来,这是为父好友,叫凌伯伯。”
于是他抬头,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小脸,明眸皓齿。小小的个子,身穿合身描凤火红长袍,张扬却让人感觉此人天生就该如此一般,气度非常。脸上那让他熟悉的傲气,被小白兔一般纯良的表情代替,让人觉着怪异无比。她,还是那个她吗?杨云柳面上有些茫然与疑惑,正好落入正面对他进门的程无双眼中。程无双若有所思的顿了顿,旋即恢复纯良的笑容,迎向跑来拎她衣领的爹爹。
吉时一到,剩下的事便简单了起来。
按着喜娘的提示,行拜堂之礼。拜堂之后,程无双被自家爹爹和伯伯拖着,认识这个爹爹伯伯的好友,招呼那个爷爷的好友,忙得不亦乐乎。
因年纪小,外带手里拿什么东西都会被雷劈成灰灰,程无双也未像一般人婚礼时敬人酒什么的,只是口水乱流的在人群中左逛逛右逛逛的劝酒招呼仆从给客人添菜添酒。
许是她流口水招呼人太过丢程家脸,程家老爷子发话,让她滚回新房去同她的童养婿交流,于是程无双依依不舍的告别酒宴,往新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