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一叶想不到宁采臣竟将自己摆到了怀疑的位置,不由怔了怔,“宁公子,你刚才身上虽有虫,但聂小倩说过这些虫不能为害,又似乎是在保护你,倘若我猜测不错,那么你应当不会被梦魔侵袭,公子,你认为呢?”
宁采臣想了想,聂小倩的确这样说过,自家身上的虫是用来抵挡元真的,不会来危害他,记起了这点,心下暗暗佩服,茅山道教毕竟有点眼光,这虫子的好坏,还是估准了,一面想一面说:“知秋道长好眼力,适才小倩也是这样说的。她既然有这等本事,只要在自己身上布下这种白虫,就也不会被梦魔侵入,你说是不是?”
知秋一叶噢了一声,“这么说来,做梦的只有二个人,一个是十方一个是丁坚了?”
宁采臣刚要点头,忽然省起一事,问:“道长呢?”这一问大是要得,只因别人都怀疑到了,只有知秋一叶还没人怀疑,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而且,这屋子中所有人都被怀疑了,放了他一人不问,也不公平,自然也要问一问的。
知秋一叶微笑了,“宁公子好细心,不过,宁公子忘了,贫道才从别人的梦内出来,我自己的梦,却是从来没做过。不是我定力有多好,而是我从小就是这样,睡起觉来,都是一觉到天大亮,没有梦的。就这点来说,云二侠也夸过我。”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唉,就这点来说,我有时真的很想尝尝做梦的滋味,别人都有的,在我却是难能可贵,也算是我的一件憾事。”
宁采臣听得发怔,隔了会儿才说:“道长的憾事,到了现在,却是一大优势,这可是天生的抗力,梦魔不能侵,在这时却是占了个大便宜。”
知秋一叶脸上笑着,道:“惭愧,贫道这算是……”谦虚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屋子内的传过来阵刺鼻的气味,不竟皱眉转口道:“这什么味道?”
宁采臣昂起了脸,鼻子耸了耸,嗅了嗅,“嗯,好象是什么烧着了?”话音刚落,蓦地火光一闪,四下里便着起了火,也不过眨眼之间,就烧的没了出路。十方如梦方醒,大叫:“啊哟,着火啦,着火啦?”
这时,坐在地上的丁坚也跳了起来,抱着头就往外冲,“大伙儿快逃啊!”
知秋上叶吃了一惊,却站着不动,“宁公子,你看这是梦么?”
“八成是梦,这火必是假的。”宁采臣说着,“我们别动,试试……啊哟……”话语没完,他也叫了起来,知秋一叶不必去问这是怎么了,只因他也感到了,这火烧的实实在在,你敢站着不动,却是抵受不了,那种灼热的感觉,让他们变成了火炉上的烤鸭,这怎么承受的起?二人不约而同,展身形跳出窗外。谁知跳到外面,身后的火光一下就没了,紧接着眼前一亮,外面竟是冰天雪地,明明是六月的天气,却下起了雪。这一来,二个人都有知道上了当,这还是一个梦境,只是这梦做的太也真实恐怖,火焰的燃烧,仿佛连眉毛都要焦了,使人不得不作出反应。
宁采臣在雪地内发着抖,抱着双肩,说道:“知秋,这是谁的梦?这么冷?”
“不知道,我看看那二个人的反应吧,一个梦着了火,一个定然梦着了冰,也许可以分出来的。”知秋一叶边说边转眼寻着十方和丁坚。那二人就在不远处,不费力就看到了。宁采臣跟着知秋一叶,也观察起来,“小道长,也不一定是你说的这样,他们要是都有梦到了呢?又或者一个全梦到了,另一个是入梦的呢?”
知秋一叶瞧着十方和丁坚,“公子,你看他们的情形,象不象梦到了下雪?”
宁采臣瞪大了眼睛,却见十方往来跑动,只是叫着救火,丁坚则胡乱拍打着身上,直嚷:“……我身上烧着了,快拿水来……”就这情形,同他们的反应全然不同,竟是十方和丁坚二个人相同,还是在火内。只是,他们二个在火内,宁采臣和知秋一叶却是在冰雪之中,这冷热反差太大了,明明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除了十方和丁坚外,的的确确还存在第三个造梦者。
宁采臣跺着脚,“这人是谁?”转过念头,“难道是元真回来了?”回头望着屋子,“小倩还没有出来,这一招也许是元真搞的鬼,啊哟,这下糟了!”车转身就往回冲。
知秋一叶一把拉住了他,“且慢!到了现在你还信任她么?你怎么知道不是她的梦?”
宁采臣道:“你别拉我,那小姑娘若要害我,不必等到现在,这肯定不是她。”甩着手要挣开拖扯,却被知秋牢牢拉着不放,一边拉一边说:“便算如此,也不可大意,你不做什么准备就冲进去么?要真是虫师在里面,你这样子进去,能救得了人?还有,你不觉得奇怪,这雪看似下得大,但却是假的,是彼岸之梦。为什么会让你我二个感觉这么冷?以你我的内力修为,冰雪能让我们冻着么?”这一连串说下来,让宁采臣稍稍冷静,停止了冲动,站住了问:“那么,知秋道长,你认为要怎么做呢?你有办法么?”
知秋一叶见他停了,松开了手,“我认为,我们最好还是等等,云二侠应当就要来了,等她来了……”还没说完,宁采臣已不听他了,身形如箭,嗖的一下,冲进了屋子。这次为防再被知秋一叶扯住,宁采臣连声都有不吭,使轻功直接进入。知秋一叶跺了跺了脚,唉了一声,“便这般性急,若要出了事,谁来为你顾着赵四?”
宁采臣冲到里面,屋内的火早已熄灭。这还不算离奇,更奇的是,这屋子原本空落落的并无一物,这会子却摆了些家具,瞧那粗陋的式样,当是寻常村庄的用度,不知何时,这间房又变成了桃源村的一份子,也就是他刚随着聂小倩入村时,聂家没被元真损坏前的样子。宁采臣瞧在眼内,稍稍一怔,便不去理会,只因近来碰上的怪事太多,他已是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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