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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接下来两日,陈逸都在忙着改进织布机,也要抽空过去给汉一楼排新戏。

有了陆老的帮忙,织布机的改进工作异常顺利,陈逸也能过去跟小凤仙“私会”。自从风少文做了陈逸的徒弟,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原来横挑鼻子竖挑眼,如今空暇还要过来向陈逸讨教一番,聊一些平日琐事。陈逸能觉察出来,这小子青春期悸动,总是喜欢评价汉一楼新招来的女学徒,要么就是说些日常被谁欺负了准备去报仇之类的话。

大约是小凤仙疏于对弟弟的管教,据汉一楼陆掌柜说风少文在外面惹了不少麻烦。有时回来鼻青脸肿,一看便知打过架,又不想被他姐姐知道。现如今小凤仙也在用心教导女学徒北戏唱腔,这几日来小凤仙已经退居二线,不再登台表演。

自从小凤仙那日带林管家去陈逸家中,回来后对陈逸明显疏远许多。大约是觉得陈逸已经是有妇之夫,刻意回避。不过在汉一楼新戏《白蛇传》已经合演两次,准备翌日开锣,下午陈逸临走的时候,小凤仙带着个木匣走出来道:“公子,那日带回来的包子馒头众人尝过赞不绝口,听闻公子要开间铺子经营这两样食物,小凤仙可否参股?”

陈逸没想到小凤仙会有此想法,笑道:“凤小姐有意做生意?”

小凤仙淡淡一笑,眉宇间却有几分落寞:“凤仙一介女流,若非公子编出北戏挽救汉一楼,凤仙早就在街上开个小摊子勉强度日。如今有如此好机会……只求公子答应凤仙。”

陈逸打开小凤仙递过来的匣子,里面有二百两关子票和一些散碎银子,这可能是小凤仙的全部家当。陈逸心算了下,卉儿面食店投资一共不到十两,算上后期开销一月下来也不用十两,二百两足够开十家店铺。

“凤小姐太慷慨了,用不上这么多银子,还是等在下的铺子扩张再投这笔钱。”陈逸只拿出二十两散碎银子,“只需要二十两,分与凤小姐两成股,如此可好?”

小凤仙笑盈盈说道:“公子乃爱财之人,却并不贪婪,凤仙谢过公子。”

面食店只是陈逸生意路上的点缀,他也没当是宝。有了小凤仙加盟也等于多了一个人分担风险。做生意不仅要有超前的头脑,更重要是有更多人脉。陈逸刚走出汉一楼后门,一群影子从身后闪出来,陈逸乍然被吓了一跳,正以为是何胖子或是赌馆来找他寻仇的,定睛一看原来是风少文和汉一楼一班男弟子。他们人人手里拿着棍棒,一脸气呼呼模样。

“等等,你们这是去做什么?”

“报仇!”风少文怒道,“今日下午那小子又带人到汉一楼捣乱,打伤几个弟兄,这就去讨个说法!”

“这也叫讨说法?”陈逸一把夺过风少文手中的棍子,“连棍子都拿不稳还找人生事,到时被打趴的别是你们,明日《白蛇传》就要开演,你们受伤谁来演这场戏?”

“可是……我们也不能平白被人欺负也不还手啊!”风少文委屈道。

陈逸详细问了一下,原来当地的混混不少,拉帮结派的,汉一楼原本不成流派,但近一月来招收的男女学徒不少,加上风少文原本就是个刺头,得罪的小混混不少。因此经常有人来汉一楼捣乱。

“你们先回去,要报仇也等明日的首演结束再去。”陈逸沉着脸道。

“不行!”风少文大约也是急了眼,“若然今日不教训他们,他们明日定会再来,到时损失的不光汉一楼这些兄弟,少不得先生你。”

陈逸心想,说着说着怎么到我头上来了。不过风少文说的也有道理,明日的演出对汉一楼很关键,来捣乱的人势必也知道,要是明日再来捣乱,演出演砸了,汉一楼利益受损他会连带受损。

“那好,我与你们一同去。君子动口不动手,没我命令,一律不准动武!”

陈逸心想着有他在,总不至于打得天昏地暗惊动官府。其实他也想知道这年头打群架是什么感觉,当是体验生活了。

…………………………

一群人气势汹汹地穿过大街小巷。陈逸跟随着他们,越来越觉得奇怪,路为何那么熟悉?

风少文带路在一家铺子门口停下来,门口的人正在张罗着往门上挂招牌。“卉儿面食店”,陈逸笑了笑。风少文却大叫一声:“带头的那小子就在里面,给我砸!”

陈逸这一惊不小。赶紧拦在近乎发狂的一群人身前。

“你们这是要干嘛?”陈逸近乎是吼着道。

风少文不明所以:“先生,这就是我说的那个经常带人来汉一楼捣乱的小子所在的铺子,你说过要为我们做主的!”

“呸!他娘的,这是老子的铺子,你的意思是说我经常带着人到汉一楼去捣乱?我他妈吃饱了撑的!”

陈逸简直要抓狂,找人算账,找了半天找自己头上来了。

李琦和无心原本站在门前看着工人在挂招牌,见到陈逸和这群人,靠近过来。

“少爷,发生何事?”李琦见来人不善有些蒙头。

风少文见李琦对陈逸恭恭敬敬,问道:“先生,这里真是您的铺子?”

“废话!而且从明天开始你姐姐也是这里的股东,不信回去问你姐姐去!”

“啊,可是……那人明明就在里面啊!”风少文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谁?”陈逸瞪着李琦,“是你小子出去到汉一楼捣乱?”

李琦哭丧着脸道:“少爷,您说什么哪?”

李琦老老实实本份人,说他是个喜欢出去惹是生非的也没人相信。

陈逸正疑惑着,远远走过来一群气势汹汹的年轻人,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手里也都拿着棍棒。

“是谁!谁在这里捣乱?”远远就听见个人在喊。

陈逸听这声音觉得耳熟,定睛一看,当前的一个不是那赵密是谁。

赵密穿着敞领的长衫,一看就有些“野气”,带着十几个人停在铺子门口,拦在陈逸身前,嚣张道:“阮掌柜莫担心,有我们工匠会的人在,这等混混别想动铺子分毫!”

陈逸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赵密,你不是在里面跟你师伯改装织布机吗?……工钱不想要了?居然敢出去惹是生非?”

陈逸也算是赵密的衣食父母,面对质问赵密有些为难道:“可是,汉一楼没一个好东西,要是不教训他们,说不定改日还会再来捣乱!”

说话的口气跟刚才风少文一模一样。

“靠!也不打听清楚,我也是汉一楼大股东,你说汉一楼没一个好东西,是不是也把我涵盖进去了?”陈逸心中郁闷至极,咬牙看着赵密,“今日真是开眼了,徒弟带着人来砸我铺子,铺子的伙计带人去我开的戏楼捣乱,一个个还说幕后有人指使,那个指使的不会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我吧?”

“这个……”赵密和风少文都觉得这关系有些乱。

“说!谁指使你们的?”陈逸吼道。

赵密和风少文反而对望一眼,陈逸言辞惹来赵密找来那些工匠会年轻人不满,其中一个高高壮壮的小子听陈逸的话便觉得心里不舒坦,居然想一棒子往陈逸脑袋上招呼。陈逸看都不看,一脚踹过去,以攻为守,那小子反应也快,赶紧躲闪,却不知陈逸早就预备好后招,左臂一撩,混大个子居然被一胳膊撂翻,陈逸夺过棒子顶在仰躺在地小子的胸口。

“我跟人打架时,你小子还穿开裆裤呢!”

其他人也没料到陈逸居然一只手将人撂倒,原本还想过来偷袭的赶紧后退几步。

“我不服!”地上躺着那位嘴里叫嚣,“玩阴的,有本事面对面比比拳脚。”

“我擦!”陈逸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骨气,敢跟自己再比。

“那好,起来!就跟你比棍子!”

陈逸看那小子爬起来远远隔着,将手上夺过来的棍子又扔回去。顺带一把夺过赵密手上的棍子,赵密一时失神,被陈逸夺了棍子才反应过来,陈逸的速度有些太快。

“阮掌柜,他是我们工匠会的辛弃疾,手上的工夫了得,别小瞧他。”

“谁?”陈逸差点被呛着:“辛弃疾?”

“嗯。”赵密莫名其妙。

陈逸大感意外,名人哪!来这世界这么久,初次遇见史书上著名人物,现下却还是毛头小子,怎么看都不像那个抗金名将,写出“众里寻他千百度”的豪放派词人。

“你。”陈逸望着那有些嚣张的小子,神色中有几分激动和惊喜,“多少岁?”

“十八!”辛弃疾紧盯着陈逸,怕他偷袭。

“是北方人吧?”陈逸神色肃穆。

“那又如何?”

“没什么了,动手吧!”陈逸心说还不到跟他攀关系的时候,脸上怒气锐减,反而有了些笑容。让围观的人有些看不懂。这这么气呼呼的突然就笑了?

辛弃疾呼喊着就挥棒冲上来,陈逸顺势一劈,两棒相交,辛弃疾被巨大的冲力真得虎口发麻,陈逸顺势一脚正揣在辛弃疾的胸口,人直飞出去两米多远。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又是一招结束战斗。

陈逸走上前,赵密以为陈逸还不肯放过辛弃疾,赶紧来拦。陈逸却已经伸出手在辛弃疾面前。

“还要不要打?”

辛弃疾将头一偏,不加理会。

陈逸转过身瞪着赵密和风少文道:“有本事联合起来打外人去,窝里斗的横不叫本事。再到我铺子捣乱,非把你们的腿一个个打折了,看你们还如何惹是生非!”

结果第二日还未到中午,赵密和风少文肩膀搭着肩膀出现在一身工作服正在捣鼓织布机的陈逸面前。

“先生,我们已经结拜为兄弟了,还成立了一个帮会,您觉得起何名字好?”风少文道。

“就你们两个,没叫上辛弃疾?”

赵密诧异道:“他昨日被阮掌柜踢伤后一整日没见人。阮掌柜,您以前认识他?”

“不。有些事我不能明说,但能提醒你们的是,叫上他一起,对你们日后的前程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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