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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教你下棋
石桥街是杭州府边上一条普通的街道。街道两旁居住的大多是些小民百姓,但其中一所颇具规模的府邸在这条普通的街道上却显得富丽堂皇。
在府邸之内,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头此刻正在聆听这一名少年的汇报。
如果胡晓此刻在这里定会认出这两人正是自己的“老熟人”张富贵与莫沉浮。
“这么说,那姓胡的小畜生打算做灯笼生意了?”张老头眼中的阴狠之色一闪而过。
“他今天去找了洪老板,定了一万只灯笼,还交了定金,洪老板答应他两个月之内交货。”莫沉浮献媚地回答道,又见张富贵面色不善,眼珠子一转:“表姨夫,你看我们要不要给洪老板制造点麻烦?”
张富贵阴森森地一笑:“不需要,这小畜生虽然有几分机灵,但却不知道这灯笼生意的诀窍。做灯笼生意全靠一道工序,染色。没有一个好的花色,自然没人买他的灯笼。我们只需等他拿到洪老板的货后断了他的染料来源,我倒要看看他那一万只白灯笼怎么出手!”
莫沉浮一拍大腿,赞叹道:“表姨夫高明啊!如此一来,那小子的一万只灯笼就算砸在手里了!”
张老头嘿嘿一笑,得意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小畜生的银子应该是从王有龄处得来,那个王有龄到现在都没有放实缺,估计是手头的银子不够上下打点,这样一来不但姓胡的小畜生要倒霉,王有龄也会跟着倒霉。我看他这辈子都别想放实缺了!到时候他一个候补的八品小官,还不是任我张富贵收拾?胡幼官、王有龄这就是你们得罪我张富贵的下场!”说到此,他又忽然想起胡晓手中那颗美玉,眼中闪烁着浓浓的贪婪之色。
胡晓却不知道此时有人已经开始算计自己,他正跟着王有龄前去拜会齐伯山。
齐伯山起先并没有将王有龄口中的胡晓当作一回事,但是见了胡晓之后却不免有些惊讶。在他看来,王有龄的朋友最起码也是和他年龄相当的,却没有料到胡晓这般年轻。
这让对王有龄的看法又轻了一分。看来这王有龄的确是越来越倒退了,居然交起了这样的毛头小子。但是出于一名师爷的行事作风,他还是客气地与胡晓见礼:“胡公子大名如雷贯耳啊!”这话说的着实有些酸溜溜的成分在内,胡晓虽然气宇轩昂,但一身穿着却极为普通,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公子哥”,齐伯山这么说也是暗中有一些讽刺的意思。
听到这话,就连王有龄脸上的都闪过一丝不快之色。毕竟胡晓是他带来的朋友,齐伯山针对胡晓,就等于是针对他。
胡晓却依旧保持着微笑:“幼官见过齐师爷,听口音齐师爷应该是会稽人吧?”
这一句话,却让齐伯山心里一惊。“绍兴师爷”的名头可谓天下皆知,但是又有几个知道另外一句话,自古绍兴出师爷,绍兴师爷出会稽!齐伯山却不曾想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能一口说出自己是会稽人,光这一份见识就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胡兄弟见识不凡,齐某怠慢之处还望恕罪!”齐伯山本事通透之人,见此遂收起轻视之心,周周正在地行了一礼。
他齐伯山是什么人,正宗的绍兴师爷!如果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那也不需要在台面上混了!
胡晓知道齐伯山话语中暗含道歉的意思,却依旧是微笑,仿佛他压根就不知晓对方刚才的轻视:“齐大哥客气了,小弟初次登门,略备薄礼,还望齐大哥不要推辞。”说完,便将自己昨日购到的棋具拿了出来。
这一声“大哥”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齐伯山见胡晓不拘小节便有了一些好感,又见他拿出一副上好材质的玉石棋具,好感更胜,已经起了结交之心,但面上依旧还是有些推辞道:“兄弟不需如此,你是王老弟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不需如此客气!”
“大哥这就错了,长幼有序,礼不可废,这是先人的教诲,大哥切不要推辞!”胡晓含笑说道。
王有龄也开口道:“齐老哥,你是好棋之人,王某棋术不佳,不能陪你尽兴,可是胡兄弟却也有此同好,不如就用这棋盘,你二人对弈一番,也让王某观摩观摩,如何?”
“哦?”齐伯山明显有些意外,他却想不到胡晓这个年纪的人也有好棋的:“想不到胡兄弟也是我道中人,不如你我就此对弈一番如何?大家都是自己人,也无须客气!”
胡晓自幼便好围棋,大学时代更是达到专业九段水准,多次代表学校参加大赛。今天带来棋具,打的就是这个主意,齐伯山这一说正中下怀。
“既然如此,还请齐大哥赐教!”他不卑不亢地说道。
对于真正的棋手来说,你要是说“请手下留情”,就犯了忌讳,这种谦虚在高手看来完全就是不入流的外行话,而“请多赐教”却是完全将对方放在一个重视的高度。人都是需要肯定,棋手更需要这种肯定。
齐伯山听了胡晓的话,也立即肯定胡晓确实对棋道有些研究,微微点头自后,也不再多说,两人随即开始排兵布阵!
一刻钟之后,胡晓便已经知道齐伯山的功力大约在专业六段左右,对于转业九段的他来说,要在棋盘上赢对方并不难,难得是怎么在棋盘外征服他,这是胡晓一连串布局中的关键一步,若是走不好,后面的“棋”也就不用再下了。
齐伯山却并不知晓这些,见胡晓部署松散,还以为是自己高看了他,随即开始毫不客气地穷追猛打。
胡晓依旧不慌不忙,看似杂乱无章的部署中却影藏着玄机,只是以齐伯山的棋力,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而已。
王有龄也是看的糊涂,只见齐伯山奇正结合,屡出奇兵,而胡晓虽然看似游刃有余,实际上已经被齐伯山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当齐伯山再次走出一招妙棋,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胡晓弃子认输之际,却见胡晓不慌不忙地一子点在齐伯山棋眼的位置。
齐伯山大惊之下才猛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胡晓已经布置下铁桶江山,让他有种老虎吃天,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少年不简单,一个想法迅速出现在齐伯山脑海里,这让他立刻收起轻视之心,看向胡晓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慎重。
此时,两人已经进入僵持阶段,这时候需要比的是耐力,谁先出现失手便可能永远都没有翻转的机会了。
齐伯山老谋深算,自然不会给对方机会,终究还是胡晓“少不更事”露出一丝破绽。
齐伯山立刻抓住机会,正面稳步推进,暗地里以奇兵直扑胡晓破绽而去。
王有龄旁观者清,头上立刻冒出几滴冷汗,他自然不是糊涂之人,虽然不明白胡晓为什么要来同齐伯山下棋,但隐隐也觉得此事关系重大,而今见胡晓一招不慎,有满盘皆输的风险,着急不已,但碍于“观棋不语”铁律,却只能暗自伤神,无能为力!
胡晓却仿佛根本没有发现凶险一般,已经稳扎稳打地落子。
几手之后,当齐伯山正要致命一击之时,却猛然发现,对方已经兵临城下,自己早已失去了攻击的机会。见此,他只能无奈地回师救援。
“好一招围魏救赵!”王有龄心里暗赞一声。胡晓能下出这一手好棋,却是他没有想到了。
如果说齐伯山刚才看胡晓的目光只是一丝慎重的话,那么此刻,他眼睛里充满的却是浓浓的忌惮。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忌惮却越来越浓。
而胡晓却不想只把忌惮留给对方。
齐伯山惊讶地发现自己一次次组织起堪称完美的进攻总能被胡晓用一些匪夷所思的手段化解掉,而怪就怪在每次自己的进攻被化解掉之后,他却能又一次发现绝好的攻击机会。
这一局当真是杀的酣畅淋漓,兴致盎然。胡晓每每绝处逢生,命悬一线,而齐伯山却是奇招屡出,攻势如潮。
两人当局之中还不曾觉得,但身处事外的王有龄却越看越糊涂。说是两人棋力相当吧,胡晓一直被齐伯山有着打,说是齐伯山技高一筹吧,胡晓却每每疲而不败,若说胡晓棋力高一些,却怎么看都不像。
齐伯山却知道,自己今天的确是超常发挥了,每次刚刚现出颓势,却总能有新的所发现,这些发现不但让胡晓无法乘势攻击,自己还能再次组织进攻。
如此超常的发挥,让他兴奋不已,对胡晓的忌惮也被压了下去。对于真正的棋手来说,他们最需要的不是赢棋,而是提高自己。
攻城略地之间,一局棋已经下了两个时辰,胡晓终于还是一招不慎,输给了齐伯山。
“大哥奇艺高明,小弟甘拜下风!”胡晓起身拱手。
齐伯山却有些愣神,这次对弈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思考,而与这些东西想比起来,赢棋的喜悦倒是其次了。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着,面上还是客气道:“相互学习,相互学习。”
随后,三人客套几句,胡晓便与王有龄告辞而去。
在离开齐伯山住处的时,胡晓脸上露出一丝胜利者的笑容。
而齐伯山在胡晓离开许久之后,仍然在回味着刚才的对弈。
齐伯山并不是糊涂之人,其中的道道他也略略看出一些,但他却不慎肯定。
又一次仔细检查棋局之后,终于惊叫一声!饶是他早已经历过无数风浪,此刻也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胡幼官哪里是与他对弈,分明就是在教他怎样下棋!他每每在攻击受挫后的那些奇思妙想只不过是是人家故意留给他的破绽,就连最后他赢了棋局也是别人故意为之。
这些却不是齐伯山最惊讶的,他最惊讶的是刚才下棋之时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胡晓是在有意让他,相反却有些忌惮对方。
输棋并不难,难的是怎么样输棋却不着痕迹,即便输了对方也发现不了自己是有意让他。
而今观此棋盘,胡晓何止是做到了这些,简直做的无懈可击,他齐伯山所有的情绪,轻视、慎重、忌惮、兴奋等等,都是别一手安排出来的!这需要什么棋力?什么样的造诣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齐伯山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败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手上,而且败得这么心服口服!此刻他除了惊讶,已经没有其他想法,他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思维能力。
胡晓却没有理会齐伯山的惊讶,接下来的几天,他除了去钱庄之外,便是忙着接收灯笼铺洪老板送来的货。
老洪做这行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手艺也不是一般的好,这些灯笼虽然也有其他人做的,但每一只经他手的灯笼都变得美轮美奂,无比精致。
老洪做成这么一大笔生意,自然也很高兴,只是他有些看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
他是个实在人,虽然胡晓送了他这么一大笔生意,能赚不少银子,但他还是好言提醒胡晓,这灯笼生意的好坏全靠最后一道工序染色,如果想要染出美轮美奂的灯笼就要调制出好的颜料。但是不知为什么如今杭州市面上的颜料居然奇缺,就连周边几个县也出现了颜料短缺的现象。
尽管胡晓当初只吩咐他做好白灯笼就可以了,但是老洪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这少年一下。
却不料胡晓听后只是淡淡地一笑,并告诉老洪,颜料的事情他有办法。
老洪虽然疑惑,但这终归是胡晓的事情,他也不好多问,只是每日更加卖力地做灯笼给胡晓,生怕胡晓哪天灯笼卖不出去了,会中断订货。
一万只灯笼在老洪忐忑中终于完成,并交到胡晓手上,胡晓也将两千两纹银递到老洪手上。老洪拿到银子,终于踏踏实实地去了。
而胡晓却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