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博的房间走了火,整整烧了一个晚上,屋里的东西烧的连渣都不剩,没人知道刘博到底在不在屋里,也不知道他最后怎么样。
聂澜站在自己房门门口,看着那场诡异的大火,焦急却又无奈。
老教授他们已经去扑救,但无论怎样扑救,那场大火依旧没有熄灭,但奇怪的也没有往四周蔓延,它就这样静静的燃烧掉整间房间后,自己熄灭。
姜凯泽跪在一片废区之中,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老教授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点燃老烟袋也不去抽,茫然的看着眼前,一夜憔悴了许多,聂澜拄着拐杖一步一拐的来到他老的面前,轻拍他的肩膀,小声做着安慰。
他老叹息着把老烟袋弄灭,双手背后走了出去,聂澜回头看了姜凯泽一眼,紧跟着老教授一同离开。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休养,聂澜的脚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原先的水肿也消退下去,只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还在那里隐隐作痛。她一路跟随老教授来到他的房间,看着他老坐在那里苦恼着什么,有些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老教授看着聂澜良久,突然猛拍自己的大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你回去准备一下,今晚我带你两离开。”
聂澜吃惊的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问道其他人该怎么办,老教授惨白着一张脸道:“离开一个是一个,总比全军覆没来的强。”
聂澜抿着嘴不接话,老教授见她这幅摸样知道这丫头又开始钻牛角尖,走到她跟前把她扶坐在园圃之上,把她受伤的脚放到小案上面,坐到她的对面,为她倒上一杯茶水。
“你放心吧,把你们送出去之后,我会再回来的,到时候在找准时机把其他人一并送出去。”
聂澜声称要留下来帮忙,奈何老教授怎么样都不肯松口,两人僵持不下,脸色都不太好看,聂澜双手捕着茶杯,眼睛盯着在水中来回转动的茶叶,忍住不去看老教授的脸色,说出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憋在心中的疑问。
“老爷子,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有什么事情是连我们都不能说的?我知道您是想尽可能的保护我们,但至少,请告诉我真相,我想我也有权利知道。”聂澜抬起头,一脸严肃的看着老教授继续道:“我不想到最后还跟个傻子一样,被人耍了还要装不知道。”
老教授拿下眼睛,轻柔着两眼之间,闭口不答,聂澜深知自己无礼的举动伤害到了面前的老者,微低下头颅,轻声的道歉。
“这不关你的事情,该来的总会来,这一切终究还是逃不过。”老教授抬起手,轻抚着聂澜有些沮丧的面孔,慈祥的笑着,“不经意间你们都长这么大了,记得刚见到你们的时候还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整天嚷嚷着要下现场考察,当时我还在想,简直就是一群等待投食的幼雏,吵死人了。”
“认识你们大概才短短三年,现在你们居然都可以独当一面了,老头子我再说什么,都已经不管用了,不过也好,你们终究要展翅高飞的,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聂澜伸手盖上老教授的手,神情有些难过,“真的不要我留下来帮忙吗?”
“不用了,多一个人反而多一份负担,我很快就会带着他们出去跟你们回合的,你们出去以后先在外面的村落里等着我们,如果10天之后我们还没有出来···你们两个就下山离开,回去之后切记不要提这里发生的一切,就说你们中途跟我们分散开了,其他的事情一律不知道,明白了吗?”
面对老教授的咱三叮嘱,聂澜最后只好点头答应,拔脚拿下来站起身准备去通知姜凯泽,留下老教授独自一人在屋内。
小女孩自里屋走了出来,冷眼的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老者,丝毫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你这是要违背我吗?”
翠绿的小蛇爬到老者的颈部,玩弄般的用着自己红猩时不时的碰触他的肌肤,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轻颤。
“姜凯泽已经收到了惩罚,您既然已经决定宽容他,就请放他离开吧,我以人格担保那两个孩子绝对不会把这里说出去的,请您相信我吧。”
仿佛听到很好笑的笑话,小女孩冷笑起来,“卜志杰,40年前把你送到外界,不是让你跟他们串通一气回来祸害种族的。”
老者闻言冷汗直下,情急之下抬起头看向小女孩,惹来了小蛇的不快,张嘴正待咬下去,扫眼看到主人看过来的眼神,张着的嘴又收了回去,退到一旁待命。
“我从来都没有遗忘过自己的使命,我时时刻刻都在都在关注着外界的动向,请不要怀疑我对吾族的忠诚!如果您真的无法再相信我的话,那么就请杀了我吧,但请您等我把那两个孩子送出去在动手,我愿用我这条老命去换取那两个孩子的平安,请您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
老者一下下的用力磕着地面,重物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小女孩静静的看着,然后转身离开,老者一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直到那位大人真正的离开,他才瘫软的倒想一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夜晚很快的降临,老教授一行人吃过晚饭后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直至夜深大家都睡下之后,庭院中出现了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们匆匆的穿过大小庭院,一路来到一处荒废的院落,翻墙而出。
姜凯泽将聂澜背在背上,跟着老教授一路往前狂奔,看着地上有些不对劲的色泽,忍不住抬头看向天空。
原本淡黄色的月亮已经被腥红吞噬了四分之一,剩下的好像正在做垂死挣扎,努力的想要挣脱被整体吞噬的命运。姜凯泽吞了口吐沫,脚下的步伐更加的紧凑,老教授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脸上的表情比以往还要严肃,他一路把身后二人往后山带,途中偶尔停顿下来查看地形,然后继续前进。就这样走走停停,等到了所谓的出口,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老教授催促着让他们赶快离开,临走的时候吩咐姜凯泽一定要照顾好聂澜,伸手把老烟袋交给他道:“你下山之后,把这个拿给那老鬼看,他会帮你想办法解决这皮肤的问题,下山之后莫要再上来找我,我自己会想办法。”
姜凯泽握紧手中的老物件,抿着嘴巴双眼泛红,最终慎重的点点头后,把聂澜晚上拖了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聂澜一直后头看着,看着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那里对他们摆手告别,心下有说不出的滋味,转头靠在姜凯泽的肩膀上,一句话没说。
二人在林中一路狂奔,安静过分的树林连虫鸣都听不到,这让二人的心一直提着放不下来,聂澜被颠的伤口隐隐发痛,但依旧咬牙坚持着,姜凯泽前进的脚步突然停下,聂澜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
只见在一处突起的山壁上,一道身影站立在那里,她半垂着着眼目,怀中抱着一个小巧的娃娃,系在右手的小拇指的红线,随着晚风在空中漂浮。她伸出空闲的左手,将乱发撂到耳后,嘴角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