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余刚想说话,方铭手上又是用力几分,那向余“哎呦”一声,又是一阵酸麻胀痛袭来,这下他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身后两个皂衣小厮一见主子被制住,纷纷要上前来,方铭药锄一扬,里向余脑门也只有寸许,“谁敢!”
那两个皂衣小厮一见,登时不敢动了,向余倒是嘴硬,还在喊道:“快打,这小子不敢打我,我爹是向刚!”
方铭一听,顿时一笑,没想到还真是李刚那一家的,不过眼下却是提着药锄,拿反面不轻不重的在他脑袋上一磕:“你看我敢是不敢?”
虽然没用力,不过这锄头力道不小,敲得向余脑袋一晕,药锄上沾着的土灰也落了些在他脸上,顿时狼狈不堪。
向余往日里横行惯了,倒是没见过像方铭这样大胆的。
却说这向家,在云西镇上是大大的有名。
云西镇向家不单有钱,权也是不小,向家的三老爷现在便湖广府里供职,向余他爹听说也有职司,有这样的背景,这云西镇上的百姓俱是不敢和向家作对,不过方铭这样穿越来的,心里却没那么多畏惧,碰到这么个异数,也算向余倒霉。
好汉不吃眼前亏,向余倒也有些识相,当下只是横了方铭一眼,不敢说话了。方铭倒也不在意,冷冷问道:“向家公子来寒舍有何贵干,为何就要打小民?”
向余一听这话,虽然此时被制住,不过嘴上的狠厉却是不减:“你这小贼,偷了小爷的女人,还想窝藏么?”
方铭有些皱眉,看来二龙说的关于燕离思的事情不假,不过这向余来的也太快了些罢。
“快点把燕花魁交出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向余见方铭皱眉,还道方铭是怕了他,声音不由得又高了起来。
“不知道向家少爷从来听来的消息?我家没有什么花魁!向少爷还是去别处找吧!”言罢一推,向余便踉跄着被推出了门去。
向余从来没吃过这么大亏,登时大怒道:“好你个破落郎中,竟然敢如此对我,你等着!”
方铭冷哼一声,把药锄一磕,登时土灰飞扬,向余一脸错愕的看着方铭,方铭冷哼一声,关紧了门。然而方铭一关门,顿时长出一口气,好险!刚才他那般固然是生气,也有吓唬向余的意思在里面。
说实话,他对向余还是有很大忌惮的,他不是不更事的少年,深知这世上钱和权就是力量,自己今日虽然吓退了向余,不过恐怕也只拖得一时,那向余再找上门来,恐怕还有大麻烦。
刚想到这,卧房关上的们就开了,阿茹从房里探出头来喊道:“哥哥,这位姐姐醒了,快来。”
这丫头语气活泼了些,想必还是在生人眼前有些害羞,方铭看着小丫头,阴霾的心情不禁好了些,正好现在要把事情弄清楚始末,当下加快步子便进了房去。
那娇艳女子已经醒来,见到方铭便微笑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这女子此时是要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想到刚才自己才被咬了一口,方铭的笑容不觉有些发苦。
李时珍也在一边,看向方铭的眼神却有些凝重,方铭一见,顿时猜到几分,坐下之后,便听那女子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原来这女子姓燕,名离思,不过这名字却不是父母取的,是青楼里老鸨专门请人起的,听说跟元稹的诗句有关,这倒是附庸风雅了。
燕离思确实是云西镇上有名青楼凤阁里的花魁,而且她不但是凤阁的花魁,还是云西镇上最有名的花魁,传说许多外乡的富商都愿意为她花销千金,只为了一睹芳容。
至于入了芙蓉帐去,那价格暂时还不知晓,因为这凤阁里的头牌,却是个只卖身不卖艺的清倌人。
然而燕离思为什么会出现在桐柏山上,这事却要从三日前说起了。
三天以前,向余特地去凤阁里请燕离思上山踏青。却说这踏青之举实在是古怪之极,现在早春时节,草还没绿起来,这却是踏什么青?
不过燕离思觉得奇怪没用,因为向余带来了三百两银子!这三百两银子分量可真不轻,折换成人民币也有六万块左右了,一个小明星出场费恐怕也没哟这么多。笑开了花的老鸨觉得可行,收了向余三百两银子的后忙不迭的把燕离思送出去了。
燕离思身不由己,自然跟着向余去了,哪知那向余果然是有些计较,两人到了半山处便将那些仆人都遣散了,说要跟自己独处一阵。
结果独处了不到半刻,那向余便言语猥亵的要来跟燕离思玩一出野合的把戏。可怜燕离思还是个****的姑娘,哪里肯从了他?两人一起争执,燕离思便抽出向余腰间短剑要去寻死。
那向余对燕离思垂涎已久,只道燕离思没这个胆子自尽,不管不顾的又扑了上去。燕离思情急之下就要自尽,向余一把没拉住,竟然真的被燕离思在身上划开了条口子!
之后的事情燕离思便是不知了,再醒来已经在方铭的床上了。
不过她对咬了方铭一口的事情也是无甚记忆了,燕离思说完,不觉轻轻舔了下嘴唇,阿茹见得,马上将清水喂了过去,看来阿茹对这女子也甚是同情,确实,青楼女子里,如此刚烈的女子实在少见。
此时听完,李时珍淡淡笑道:“燕姑娘请放心养伤,此时刚刚醒来,神气最是亏虚,其他事情以后再想吧,若是倦了便再睡一阵好了。”
方铭知道李时珍是有事要说了,自己正好也有麻烦,当下对阿茹笑道:“阿茹,好好照顾燕姑娘。”
阿茹乖巧的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道:“哥哥,我刚把饭热好了。”
方铭现在哪有心思吃饭,当下笑笑道:“吃饭的事情待会再说好了,现在你先照顾下燕姑娘。”突然想起来一茬,“你是不是饿了?”
“没有没有,哥哥救人要紧,快去忙吧。”阿茹摇摇头笑道,赶方铭出去了。
这两个姑娘目送方铭和李时珍离开,躺在床上的燕离思忽的道:“方郎中是你哥哥?”
阿茹有些害羞的笑道:“不是,我是从小便许了他的,我本来姓燕,跟姐姐倒是一个姓。”
燕离思忽的沉默一阵,阿茹还以为燕离思是累了,轻声道:“姐姐若是乏了就睡罢。”
“谢谢你了,你过得,过得很快活罢……”燕离思忽的抬头,阿茹有些惊诧的看着这个娇艳绝世的花魁,不知为何,心里竟莫名的升起一股熟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