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儿一脸错愕的看着方铭,今天她是来给方铭道谢的,毕竟昨天不是方铭那一扑的话,她很可能要受点伤。
谁料她屈尊来到这简陋的小院里,还被方铭吼了这么一句!
不过方铭却是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就把药盘搁在了她手上,“端好!”
张宝儿怔怔的端好盘子,眼里似乎有些发潮,若是平时,只怕她早就发作了,不过她现在端着这盘子只感觉到了委屈,竟然不敢摔盘子!
却说这般举动古怪,不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到方铭就觉得很古怪,说不上是来气还是害怕,反正端上了这个盘子就不敢乱动了,只能看着方铭帮崔三上药。
方铭上药的手法很巧,张宝儿毕竟还是个小丫头,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你上药的手法里有什么规矩么?”张宝儿又发了一问。
方铭却冷着脸没说话,张宝儿看看方铭的脸色,吐了吐舌头却没敢说话,李时珍饶有兴致的在一旁看着方铭,不觉笑的有些古怪。
等到上完药,方铭这才对崔三道:“忍着些疼,这伤口的病灶我已经弄出来了,回去不日可愈,稍后我再给你开一幅药就行。”
李时珍收针,崔三顿时抽了口凉气,不过他也是个吃过苦头的人,当下竟然也忍住了没叫出声来。
方铭有些赞叹的看着崔三,古人果然是能吃苦,上辈子有人拆线的时候都疼的直叫唤,这挨了一刀的崔三都没出声。
“方大夫,我这还没什么感觉,当真已经好了?”崔三脸色有些发白,不过他更关心自己的死活。
方铭微笑道:“这是当然,你且放心,回去三日内不可沾水,否则小心感染。”
“感染?”崔三一头雾水,方铭一笑,自己不小心已经用上了前世的术语,不过当下也不再多解释什么了,崔三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表示照办。
李时珍又为李秀才拔针,这李秀才见了方铭刚才动刀的神奇场景,连半句怀疑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年轻的大夫,赞叹不已。
方铭听了他的赞叹之言,只是笑了笑道:“哪里,只是凑巧会治而已!“
这两人如何肯信?心里对方铭的评价顿时又上了一层,这方铭不但医术高超,为人也是谦虚,真是好大夫!
李秀才和崔三对视一眼,都是齐齐从怀里摸出半块银子递给方铭,“多谢方大夫妙手!”
方铭也不推辞,看病收钱这是理所应当,又交代一番事项,这才将两人送出门去,张宝儿却半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这回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等到两人出了门,这位张居正府上的男装女孩子才有些气恼道:“方才你为什么吼我?”
看来过了好一阵子,这丫头的脾气算是起来了。
不过方铭却是不买账,只是瞟了她一眼,冷不丁就要伸手去夺她的药盘。
本来这端盘子的活计也不是什么好活计,不过张宝儿一见方铭来抢,竟然本能的往后一缩,方铭一见,撇嘴道:“这么喜欢么?那就端着吧。”
言罢转身就走,只剩下了张宝儿一个人留在原地,李时珍那头通灵的青牛似乎刚刚转醒,瞪着大眼瞧着张宝儿,张宝儿一瞧那大大的牛眼,,登时眼圈就红了。可怜张宝儿一个小姑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眼看着眼泪就要下来了。
还好李时珍在一边,微笑道:“你莫着急哭,你今天做的确实不好。”
张宝儿见终于有个人肯理她了,又怕别人说她爱哭,立马抽抽鼻子忍了哭腔道:“我没哭!我哪里做的不好了?我清早来看看他有错么?亏我昨晚央人打听了好久。”
“呵呵,你这份心思没错,不过你这般举动却是不对了,你受传医术与吴三平,他难道没跟你讲过这些医门讲究么?”
“我师父只教会了我医术,这些门道倒是没有教过,不过我看他手法精妙,就算他不愿意告诉我,问问也有错么?”张宝儿道。
李时珍道:“你问倒是没错,方铭也不是小气的人,不过你问的时候不对!”
张宝儿见李时珍说方铭不小气,倒是有些不服气道:“我看他分明就是不想教我,昨天在向爷爷府上他便没有教授那些绝技我!”
李时珍被张宝儿的话逗笑了:“他教你那是大方,不教你那是本分,罢了,这问题待会你和他分说,我还是代吴三平把该教你的那些规矩教给你好了。”
方铭此时回房叫醒了阿茹,安排一阵,这时也来到了院中,只是站在李时珍的身边也不说话。
李时珍顿了一顿才道:“你刚才犯的忌讳,便是不可当面问医法。”
张宝儿奇道:“为何不可?”
“你当面问别人的病症,若是别人所得的毛病很尴尬该如何?或者得的毛病很可怕又该如何?想方铭刚才治崔三那个毛病,就是一条活虫在崔三体内不断排出毒液所致,若是讲给崔三听了,对他病情没什么益处,却很有可能让别人吃上一惊!”李时珍道。
张宝儿一听,觉得似乎有理,而方铭又补了一句,“这还算是轻的,若是崔三得了什么花柳毛病,你这么一问,别人还不是要钻到地里去?!”
这话就不大讲究了,当着一个姑娘说花柳,李时珍登时有些好笑的看着方铭。不过方铭一时也没注意这些,然而张宝儿的举动却更让两人吃惊。
“花柳,什么是花柳?”张宝儿瞪大了眼睛道。
这下轮到方铭去为难了,看看李时珍的摸样,这位大明医圣肯定是不会去解释这下流毛病,然而他怎么去解释?
这玩意在现代医学中叫性病,放在古代也只有花柳,难道要说是男人的那活儿上长各种瘤子或者起泡?眼前这丫头虽然穿了男装,不过谁看不出来是个丫头?
张宝儿见两人沉默,好奇心又起来了,“方铭,我知道我先前不对,可是这里又没有病人,你就跟我讲讲吧。”
方铭见这丫头一脸殷切的摸样,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好,想想只能说:“这毛病我也了解,不过惯来逛青楼的男人喜欢得这毛病。”
张宝儿一听,登时一脸天真道:“啊,连你也不知道?我师父说有不懂的问题一定要亲身去实践体验一番,正好我要谢谢你,不如咱们把这两件事一起办了吧?”
“怎么办?办什么?”方铭脑中浮现出一点不好的预兆。
张宝儿一脸严肃道:“今晚我们就去镇上最大的青楼,你喝酒,我去研究花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