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缉私队雇黑客追踪,还是发生的贪污丑闻,以及接连不断的其它事,林大仁他们都不知道。他们一点也不知情,也没处打听去。对他们来说,现在赶路是第一要紧的事,耳朵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了摆设,有和没有都是一个样。
这会儿,他们来到一个陌生的村庄。
“到了,就是这里。”
孟副镇长让大家停下来,表示已经到达目的地。
“我们怎么接头?”
终于要见到举报人,林大仁有点兴奋,成功就在前面。
“照片。”
孟副镇长回答,他没见过对方,也没手机号和对方联系,只是凭着举报信上留下的地址找到这里。
照片上是一个很猥琐的中年人,脑袋扁平,一口大黄牙呲露在外面。让人不得不感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不出来这样一个丑汉,正义感竟然那么强。以貌取人确实错得离谱,以后不能犯这种错误了,林大仁提醒自己。
“还有没有其他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虽然有照片,但林大仁认为对方不会相信他们。一般来说举报人都是很警惕的,不会轻易相信人,特别是他们这种不请自来的陌生人更不会轻易给以信任。
“我们还有举报信。”
孟副镇长不担心。
“那就好。”
林大仁拍拍脑袋,自己怎么忘了这个。
进了村,他们找一个路过的村妇打听,先是不知道他们说的人是谁。拿照片给她一看,立刻认出来,给他们指出了位置。地方很好找,是一独门独户的小院,院子里一幢两层小楼,很显眼地矗立在那里。
“有人在吗?”
孟副镇长上前敲门。
不久,门打开,一个人探出脑袋。林大仁一眼认出,这人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丑汉。孟副镇长他们当然也认了出来,互相看看,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接上头了。
“来了?”
丑汉很熟悉地打招呼,像是知道他们要来。
“来了。”
孟副镇长镇定的点点头,虽然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
丑汉只是看他一眼,然后注意力就转到木乃伊打扮的林大仁。他的眼睛猛地一亮,立刻跳出小院,绕着林大仁转了一圈,咂嘴说了一句,“好大。”
林大仁没出声,什么好大?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们费了不少力气吧?”
丑汉又是一句奇怪的话。
“有一点。”
孟副镇长以为丑汉在问他们来这里遇到麻烦没有。
“没关系,得到这么个大东西,值了。”
丑汉说着说着开始对林大仁动手动脚,左按一下肩膀,右摸一下腰。
“你干什么?”
林大仁万万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竟然被调戏。对方还是一个男的,这还要不要人活了,丑汉怎么会看上自己?
“活的?”
丑汉反被他吓一跳。
“道歉。”
林大仁大怒,这是什么话?我不是活的,难道还是死人。
“对不起。”
“对不起。”
“我还以为你是…”
丑汉欲言又止,他好像不是存心的,似乎误会了什么。
“是什么?”
林大仁气恼地追问。
“嘘!别站在这里。”
丑汉鬼鬼祟祟地望了周围一眼,对众人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示意大家进小院说话。
“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鬼?”
林大仁气呼呼走进门。
大家一进小院,丑汉就紧紧关上门。
“咕咕。”
没等林大仁再次开口叱问,肚子叫唤起来。
这一开头不要紧,孟副镇长、马克思等人的肚子也开始接二连三叫唤,他们奏响了现场版的饥饿五重奏。
“你们没吃饭?”丑汉看看他们,然后他就恍然,“走山路那么久,肯定饿得快。”
“这里有没有饭馆?”
孟副镇长几个人也确实饿了。
“我们这里是小地方,穷乡僻壤的开饭馆不赔死才怪。”丑汉的回答让他们感到失落,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们喜出望外,“不过你们别担心会饿着,我这里有饭有菜。虽然不怎么好吃,但足够你们吃个饱。”
“谢谢,我们会给钱。”
孟副镇长道谢。
“你们来了就是客,我欢迎都来不及。”
丑汉没有收钱的意思。
“吃饭付账,天经地义。”
孟副镇长没有占便宜的习惯。
“不说这个,你们等着,我去准备一下。”
丑汉笑了笑,去了厨房。
再次出来时,他热情招呼大家进小楼。短短时间,客厅里已经摆好了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他的动作真的很利落。
其实饭菜还是不错的,唯独有一点不好,就是饭碗太小。林大仁感觉不过瘾,干脆自己跑去厨房,拿了一个大黑碗出来。
“还是大碗好,吃东西舒服多了。”
林大仁捧着大黑碗独自发着感慨。
“饭桶。”
其他几人心里嘀咕。
“你怎么用这个碗?”
丑汉也注意到了。
“不能用?”
林大仁看看他。
“可以用,不过你要快一点才行。”
丑汉踌躇着催促他。
“你存心和我作对是不是,”林大仁刚才被调戏生的气还没消,“那么多人你不催,尽找我的麻烦。”
“不是催你,”丑汉吞吞吐吐地解释,“你听听外面的叫声,我养的狗也饿了。”
“它饿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林大仁更加生气,“你拿饭喂它,它就不会饿了。”
“问题是它现在没法吃。”
“为什么?”
“没碗。”
“碗哪去了?”
“在你手里。”
“呃?”
怕误会越来越深,丑汉只好说明实情。
原来林大仁拿错了饭碗,这只能怪他自己,什么碗不好拿,偏偏挑中了一只狗碗。其他几人的肚子都快笑爆了,这都是什么事。林大仁换掉碗筷,窘着脸吃完这顿饭。哎!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吃过饭,就到了该谈正事的时候。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
孟副镇长对丑汉示意,自己的时间不多。
“知道,跟我来。”
还以为丑汉会在客厅谈,没想到他转身走了出去。
大家一头雾水。丑汉这是要带他们去哪里?
“可能这里不太机密,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林大仁心里猜想。
谁知道丑汉绕了一圈,又领着他们回到了小院。
“你们要的东西就放在这里。”
他们被带到小院的一个角落,角落用一层厚厚的塑料防水膜遮盖着,看不出罩着的是什么,只能大概看出是一个方形的盒状物。如果没猜错的话,盒状物里面很可能装着他们急需的证物。
“能看看吗?”
都到这一步了,孟副镇长也不客气,他需要小心求证。
“带你们过来就是让你们看的。”
丑汉有点奇怪,似乎他们不该这样问。
林大仁抢先上前,掀开塑料防水膜,下面果然是一个木盒,足足两米多长。木盒的外观让他有点吸气,看起来又厚又沉,漆色古朴浓重,十分眼熟。他心里有点怀疑,犹豫着没有下一步动作。
“别光欣赏外面,里面才是好东西。”
丑汉见林大仁站在那里发愣,提醒他一句。
“这木盒子好像棺材。”
林大仁没敢动,他要先问清楚。
“它本来就是一棺材。”
丑汉没有隐瞒的意思。
“吓!”
林大仁连退两步,脸色刷白。
丑汉纳闷地看看林大仁,心想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它,怎么到了近前反而害怕起来。
“那棺材里面是什么?”
林大仁牙齿哆嗦,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除了人还有什么?”
丑汉没想到他害怕成这样。
“死了的人?”
“当然。”
“你让我们看一具装死人的棺材?”
林大仁发火了,这太过分,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
“你们来这里不是就想见它吗?”
丑汉也感到不对劲起来,似乎双方有什么事情误会了。
“呸!谁要见一个死鬼。”
林大仁感到晦气。
“昨天是你们打电话要求,我才拿出这个宝贝,”丑汉有点委屈,“我还特意费了半天劲,才把棺材挪到这里。”
“我们什么时候打过电话?”
林大仁已经意识到对方认错人了。
“不是你们?”丑汉反应明显慢了一拍,这会儿才醒悟过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那你们是什么人?”
“是你让我们来见你的。”
这家伙不但反应慢,记忆似乎也有问题。
“我?”
丑汉茫然地指着自己鼻子。
“不是你还是谁?”
林大仁手一扬,亮出他的照片。
“你们怎么有我的照片?”
丑汉看到照片上的人,赫然变了脸色。
“你先看看这个。”
孟副镇长拿出举报信。
“这是什么?”丑汉一脸狐疑,只看了看举报信的标题,连内容都没有细看他就翻脸了,“好哇!我就看你们几个古古怪怪的,原来是想要举报我。”
“你看清楚一点,是你自己写的举报信,上面还有你的地址和照片。”
林大仁同情地看看对方,这人不但丑,还有健忘症。
丑汉也被林大仁的话搞糊涂了,他静下心来,这回仔细了一点。不过他只看了两行字,就果断地摇头,“你们被骗了,这不是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