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楚云溪又去了主母院,楚云溪时不时做一些点心亦或是甜汤孝敬洛王妃,洛秀云在一旁看着这会讨好母亲的二嫂,再看了一眼一旁安静得仿若不存在的大嫂,不由叹气,张墨雪进门快三年了都摸不清洛王妃的喜好,她的母亲最喜欢一些贴心的小东西,小物件,反倒是对那些珍贵无奇的东西看不上眼,再说,洛王府什么珍宝没有?
可这来了不到一个月天的二嫂却把洛王妃一些小爱好都掌握得清楚,洛秀云就是想帮张墨雪,也帮不上。
楚云溪见洛王妃手上的红玛瑙手镯十分漂亮,笑着羡慕道:“婆母,您的手镯好精致,色泽红润反光,都不知道是镯子衬得手柔白,还是手衬得镯子通透了!”
洛王妃爱美,众人皆知,楚云溪这又是说镯子漂亮反过来又说洛王妃保养得好,逗得洛王妃直笑,“你这丫头啊!上回宫里进贡的一些手镯玛瑙的,太后赏了些到府上,婆母每个房都送了一对,你有了那绿如意还不满足,这会儿惦记着我手里的了!”
楚云溪当场一愣,不解的问道:“婆母说的可是儿媳大婚时赏赐下来的?可太后赏给儿媳的不是金凤红鸾镯吗?”
“不是!是第二天去了宫里,太后又赏了些,我不是让周嬷嬷送到你手里了吗?”
楚云溪听得一头雾水,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怜儿,怜儿慌张不已,立刻接话道:“夫人,您的首饰一直是奴婢掌管的,奴婢从未见到王妃所说的绿如意。”
便是这一句话,顿时让洛王妃拉下了脸,楚云溪缩紧瞳仁,呵斥道:“放肆,你这是什么意思,婆母是什么身份的人,怎么会刁难你一个小小的丫头!”
怜儿红着双眼跪下来,哽咽着声道:“二夫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担心自身清白一时口误,兴许周嬷嬷忘了此事,也说不定,夫人刚进门的时候,周嬷嬷不就是忘了将二爷的话及时传达给夫人吗?”怜儿抬起头,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委屈。
“周嬷嬷是我带着进王府的,她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纵然平素里也会出些差错,但私藏宫中圣物这等罪过她是不大能犯的!”
楚云溪早就知道要踢开周嬷嬷这块绊脚石不那么容易,她是跟着洛王妃一起进的王府,以那周嬷嬷的奸险狡诈的性子,恐怕背地里给洛王妃出过不少打压其他三位侧妃甚至许多侍妾的阴招,就是当初王妃连着生下洛容机和洛亦尘那会儿,有多少女人打着主意,后院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洛王妃担心爱子被他人所害,特意拨了周嬷嬷过去照顾,有了这周嬷嬷,她做事就放心了许多。
而事实上,周嬷嬷的确是有点本事,在这后院里混得是游刃有余,欺软怕硬是她的拿手绝活,加上这人又能奉迎巴结主子,所以,这周嬷嬷可以说是洛王妃能在这美人扎堆的王府里过得有声有色的功臣,所以就算后来周嬷嬷仗着恩宠跋扈了些,洛王妃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过分,她便无所谓。
先前周嬷嬷一系列嚣张的行径,甚至洛亦尘要处决她的时候,都是洛王妃在维护,只要周嬷嬷不是犯了大过,洛王妃都能原谅,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楚云溪才决定暂且不动此人。
“奴婢以性命起誓,奴婢绝没有看到那绿如意,否则天打雷劈!”这时,怜儿伸出右手,两指指天,双目泛着坚定的光芒。
大历素来看重誓言,大多数人都信奉神灵,尤其是皇族,怜儿虽身份不高,但这等毒誓让人听了还是会吃一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诅咒自己,除非她是真的清白却被逼为浊。但洛王妃怎么可能不把那绿如意送给楚云溪呢?她堂堂一个王妃,要什么有什么,难不成还惦记着媳妇儿的那点首饰?
似是触怒到了洛王妃的颜面,洛王妃沉着声道:“把周嬷嬷叫过来!”
“是!”怜儿恭敬的说着,慢慢退下。
周嬷嬷跟着怜儿一路走向主母院,周嬷嬷心里七上八下的,问道:“王妃找我什么事?”
话语里是轻蔑与压迫。怜儿扭头朝周嬷嬷一笑,那清理的脸上满是诡异莫测的笑容,“奴婢不过是一个丫鬟,只是奉命过来通传而已,怎么知道主子们的事儿呢?嬷嬷去了不就知道了?”
周嬷嬷看着怜儿那似笑非笑的脸,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好在她这些年都谨慎,一直没被抓过什么把柄,这一次也是一样,周嬷嬷一面想着,便也抬头走进大厅内。
刚一到大厅,洛王妃便问道:“我问你,我送给二夫人的绿如意凤白镯子呢?”
周嬷嬷一双浑浊的老眼顿时控制不住的跳了起来,这会儿垂下头不停的眨着眼,道:“老奴要交给二夫人的时候恰好二夫人不在院子里,老奴等了好久也没有看到二夫人,老奴年纪大了,这四月的天说风就是雨的,老奴……”
“说重点!”洛王妃被周嬷嬷的长篇大论弄得烦了,打断了她的话,冷声道。
“老奴看到二夫人跟前的丫鬟小叶,想着由她转交给二夫人也是一样,所以就把那绿如意的镯子交给她了!”
“去把那叫小叶的贱婢叫过来!”洛王妃冷着声,命令道。
楚云溪内心觉得有些凉薄,洛王妃想也不想的袒护周嬷嬷,之前还为她说了那么多的好以表示信任,对楚云溪的侍女却是连问都不问她这个主子就传人上来,看来在洛王妃的心中,她还远远谈不上重要!
楚云溪蹙眉,抿唇道:“婆母,还是算了吧!”
洛王妃见楚云溪一副要息事宁人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一个女主子怎么可以不在院子里立威?这次若不抓到那偷东西的贼,保不定哪天你被卖了还不知道!”
楚云溪头埋得更低了,她要等的就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