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开王府的耳目,柳丝丝特意使了些法子才将外面的廖神医请进王府。廖神医仔细的检验莲香的肌肤,连连感叹。
柳丝丝问道:“大夫,这是什么皮肤病?要开什么药你尽管说!”
廖神医摇了摇头,发出一丝叹息,“春夏之交本是肝火上升的季节,加上我大历地处南方,偏湿重,皮肤脆弱些的女子脸上出现红肿痛痒很正常,只是小姐,这位姑娘并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中了奇毒!”
莲香心里一紧,忙问道:“大夫,我的毒可以化解吗?”
廖神医起身执笔开了一道药方,摇头说道:“此毒毒性极强,我只能开了一些药物暂时止痒,但你这幅容貌想要恢复如初……恕老夫直言,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莲香听到廖神医的话后,顿时全身失去了力气,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一个美貌的女子被毁容,还不如让她去死。
这廖神医果真被京师人成为神医,柳丝丝内心暗叹,她下了那么重的毒,没想到一副药后,还真有了止痒的效果,现在莲香没有那种痒钻入心的难受。
等到莲香不再那么痒,可以正常说话后,莲香将兜里的一瓶玉露膏拿出来,交到廖神医手里,“大夫,你看这一瓶是不是毒药?”
那廖神医接过那瓶精致的小瓷瓶,连连点头,“正是如此,这药本无毒,但因为混入了玉露膏中的清凉薄荷,才会生出一种新的毒,症状就如姑娘这般!”
柳丝丝满意的看到莲香眼里的震惊和不可思议,这才将廖神医送走,转过身却见莲香狐疑的看着自己,莲香问道:“表小姐为何要帮助婢子?为婢子医治?”
柳丝丝抿了抿唇,道:“今儿早上撞见你后,又差点掉进荷花池,连着倒霉,法师说我因为见死不救才遭罪,我思来想去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对谁见死不救,后来还是黄莺提醒的我,我这才想到是遇见了早上的你,说是救你倒不如说是帮我自己吧!我可不想日后天天遭罪!”
莲香看着柳丝丝,见柳丝丝一副神情淡淡的样子,她反而相信了柳丝丝的话。要说莲香一个下人,对柳丝丝构不成任何威胁,也帮不了她任何忙,若柳丝丝这般突然示好绝对要让人怀疑的。不过贵族小姐信教是极为普通的事,先前还有因为冲撞了神灵而把贵族小姐许配给乞丐的事情,这么说来柳丝丝的行为也是说得过去的。
柳丝丝话锋一转,问道:“这玉露膏本是王妃送给几位侧妃和小姐们的,你手上怎么会有?”
莲香一听,脸上露出些许的慌乱,那天她见着眼红,又听怜儿说楚云溪极少用这种东西,放着也是压箱底,这才大着胆子顺手牵羊,带进自己的兜里。
但莲香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真话的,她支支吾吾的道:“是,是二夫人送给我的。”
莲香阴差阳错的把责任推到楚云溪身上,却不想更证实了柳柔的话,柳丝丝心里更加恨上了楚云溪,暗骂道:这女人的手段真是不可预测!
现在柳丝丝拉着莲香的手,同情的道:“楚云溪一定是忌惮将来二表哥会添侍妾,她竟然能想到这个法子来排除异己,真是恶毒!”
莲香本想着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柳丝丝却一语惊醒梦中人,不管怎样,受伤的是莲香,莲香心里便想,或许楚云溪根本就是要针对她和兰香,若非如此,为何偏要当着自己的面将那玉露膏放进抽屉,楚云溪怀的是什么心思!
这个时候莲香容貌全毁,纵然当初是自己贪小便宜去偷了楚云溪的玉露膏,但此刻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早已让她对楚云溪恨之入骨。
莲香双手握紧,似是隐忍。柳丝丝满意的看着莲香的神色,又道:“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与楚云溪素来不和,这也是公开了的事,不如你我联手……”
柳丝丝的眼睛盛着缕缕笑意,如同啐了毒的罂粟,莲香看着这样的表小姐,只觉身子透着寒意,瞬间被烧得疯狂的恨意淹没,莲香暗暗点头。
柳丝丝满意的笑着,然后道:“你按我吩咐的去做便可!”
莲香消失了一整天,等傍晚回来时,兰香看到蒙着面纱的莲香,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道:“你去哪了,还有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过敏而已,开了副药就不那么痒了。”莲香淡淡的回应。
院子里都知道莲香因为过敏而长满脓包,人人见了避如蛇蝎,背地里总是拿这事作为饭后谈资,有些是带着同情可怜,有些则是看好戏。
半个月后,莲香竟然和红玉走得很近,红玉是个心软的丫头,瞧着原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因为过敏,而容貌全无,不免唏嘘。
红玉道:“莲香,不如我去向二夫人求情,让府上的大夫给你治治吧,一个女孩子家的,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啊!”
莲香垂下头,默默流泪道:“红玉,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我本委身于二爷,二夫人将我贬了下来,一个失了身的女子还要什么容貌!我只盼能够认真干活,攒些前给乡下的弟弟,供他讨一房老婆!”
红玉暗暗的叹了口气,莲香现在也算是惨不忍睹了,她本是一个以色侍人的丫鬟,如今可以持仗的美貌已经没有了,这一辈子也只能如此,红玉道:“你在后房打杂也攒不到什么积蓄。屋子里缺一个打扫的,这样吧,改日我和陈嬷嬷说说,看能不能让你进来。”
莲香双目泛着泪花,似是不相信自己还能重新回到内宅一般,激动得无以复加,“谢谢你,红玉,有你真好!”
红玉憨憨的笑了笑,“别这么说,大家都是为二夫人做事的,你有什么困难我自然会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