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软被上休息的影无痕,眼睛闭着,左手中握一本书放在腹上。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溥唇紧闭,更显沉重。
一进门看到这情形的秋语愣了一下,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向前来,手轻轻按在影无痕的双鬓,慢慢按摩着。
“少爷,还有何事烦心,不是已经下了圣旨了吗?”她虽然知道一些事情,可她分析不了之间有何厉害关系。
听到秋语的语,影无痕慢慢睁开了眼睛,双眸如星般闪亮,唇微挑起:
“我的秋语就不要担心了,少爷会处理好的。”
秋语灿烂一笑,花容月貌,好一个美娇娘。
“少爷,皇上要去狩猎吗?大冬天的有什么动物还能出来,到时候能打到猎物吗?”按摩的手因为想到这一点而停了下来,秀眉皱了起来。
影无痕一把拉下她的手:
“小丫头不要管那么多的事,少爷只是一个陪臣,打不打得到动物跟少爷又没什么关系。”
“也是,那少爷可要小心点,狩猎场上刀剑都无眼的。”因为她不能跟着少爷去,所以总感觉他自己照顾不好自己,什么都叮嘱一番。
“好了,少爷知道了,丫头去忙吧,让少爷静一下。”
“是,那秋语先下去了。”
“嗯。”看着那纤细的身影离开后,影无痕又闭上了眼睛,眼里闪过跟唐子轩在一起的情形。
一起出宫门的时候,两人飞身上马,驰向了城外。冬天的路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可看,有的也只是一些秃枝,光山。凛冽的寒风迎面吹来,吹乱了他们的发丝,吹痛了脸。
那还是那一片湖,却没有当初的那一份美丽,边缘的水已经结冻,阳光下泛着光芒,失去了那柔情般的感觉。
翻身下马的影无痕走向了湖边,伸开双臂呼吸着了新鲜的空气。
坐在马上的唐子轩居高看向那湖边的身影,如玉般的面孔上浮现一丝不忍,这样一个人为何会走到这一步,而他为什么不能跟他并肩而行,管他什么对什么错,知己难求,这一世过得舒服,其他有跟他有何关系。可他不能,他有自己的族,他得保住,并让他继续繁荣下去,所以他不能。
看着湖面的影无痕,他的笑容依旧灿烂,如果今天是他们和平相处最后一天的话,那他也希望他们能向以前一样,谈笑风声。
“子轩兄,如此好景,可怜无酒啊。”
唐子轩翻身下马,朗声道:
“是啊,无酒,可惜了。”
回过头来的影无痕,官帽已经不在了头上,如墨般的黑发披在身后,肤白如脂,唇红如血,那双黑色的双眸中闪过笑意。
唐子轩对着这样的一张脸,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远处手拿披风的影二,对着这样的情况,却不敢上前。
宁静的湖边,两个同样俊美的人相对,似乎有点相对无言。一样只穿官服的唐子轩先开口道:
“这样的天气,实在不适合看风景。”
“是啊,冷得很,小弟我的手脚也已经冰凉的了。不如,子轩兄想说什么就说吧。”
这样干脆的语句倒是符合影无痕的风格,唐子轩向走了两步,跟他并肩:
“丞相是看着皇上的长大的,又是顾命大臣,他的权力当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痕就是因为这个才会跟丞相越走越近。”
“子轩兄,我们两人是同期仕子,我一直很欣赏子轩兄,可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我喜欢把权力抓在手里的感觉,最厌恶的就是看着别人对我指手画脚,我想一步步往上爬,爬到我想呆的地位。”
“既使手上沾满血。”
影无痕低声一笑,幽黑的双眼看向唐子轩,伸出已经被冻得发紫的手:
“我想已经沾了不少了,不在乎在多一点。”
“我不明白。”
“慢慢会明白的,只希望到那时,子轩兄还能记得无痕的同期之情,能网开一面。”冷风吹起,卷起阵阵尘土,更显冬季的凄凉。
沉默许久的唐子轩终开口,声音却低沉而沙哑:
“从今日开始,我与无痕之间的兄弟之情一切两断,官场之上我必不会手下留情。”
影无痕清冷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响起:
“无痕自知无理,负了子轩兄的心情,如若真犯到子轩手上,也不会觉得委屈。”
唐子轩黑发飞舞,一把匕首隔断了衣袍,神情已经冰冷。扔下手中那一片衣物,他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留在原地的影无痕,捡起地上的衣角,喃喃道:
“如此胆大割官服,当真是恨极了我。子轩兄,但愿你能狠下心来,不然,我将无法对你下手。”
再睁开眼时,影无痕已经恢复过来,他掀被走出下来,提起笔,静下心,画出了一枝白梅,并题上了自己的最喜欢的那一首诗。
“影大。”
“属下在。”影大的声音响起。
“把这封画送到唐大人府里,告诉他这是我送给他的礼物,望他收下。”
影大接过画,回道:
“是,属下马上去办。”
摆了摆手,影大转眼间消失。轻呼一口气,他对着窗外那些绽放的红梅轻道:
“一切就要开始了。”
老天还真是很给皇上的面子,狩猎的那一天,天气格外的高,在冬季里很少能见样的天气,阳光照得身上暖洋洋。
浩浩荡荡的队伍拉了很远,狩猎的地方是距京城100里,走到那里也得一天时间,如果是快马急驰的话倒能省很多时间,关键是皇上他不骑马,后面带着的几个妃子也不会骑马,因此就耗时也耗力了。
跟随皇上的除了众武将,也有一些文臣,新上任刑部侍郎的影无痕当然位列其中,他一袭紫色官服,黑色披风,骑在马上倒也没有那酸儒味,反而生了一丝英武的感觉来。
骑马,在现代的时候,影无痕就会,那时他专门养了一只马,有着优良的血统,跑起来雄壮有力。到了这个时代,他能骑马飞驰,倒圆了他一个梦了。
随行的队伍中,除了唐子轩,王玉和,还有那个没有当上侍郎的李青锋,每一个人都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脸,让影无痕看得直打哆嗦,天已经很冷了,不需要他们再来给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