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按规矩出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小妇人我看着有意思,相对而言,我还是得罪那个已经得罪了的赵大人为妙。”他也应该要反击了,当了这么久的孙子,别让人家真把自己给当孙子了。
“怎么,因为我的到来让你的胆子变大了。”不是他不相信他没这个能力,而是这官场,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也会被人灭掉的。
“是一部分,我相信我自己的头脑,却不相信我的身手,这世道上的东西有太我是我不了解的,我有心无力。”他嘴角带笑,眼神中却冷静一片。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我怎么会什么都不怕,我怕的东西太多了。”他微叹一声,转身走向窗口,淡淡道:
“人活着就会有怕的时候,我也不会例外。”
官若辰看着窗边的红色身影,薄唇轻轻勾起,倒是对于他敢把他的直性情表现出来感到心慰,想要他的忠心不难,以心换心。
天一亮,夏语就来敲影无痕的门了,她也不想的,可那个从赵府里带来的丫头根本就跟疯了一样,什么都咬,她怕那丫头的精神已经崩溃了,她要是安静不下来,情况就严重了。
“少爷,少爷你快开门。”
秋语在屋里回答:
“来了,你别敲了,门都要被你给敲烂了。”
“快点,出事了。”夏语不耐烦又去敲门,却一拳打在了开门的秋语身上,秋语轻叫了一声,挑眉瞪她。
这时影无痕从内屋走了出来,对于夏语的急脾气他轻叹一口气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就是再急也解决不了事情。”
“少爷,是那个丫头,现在是什么人都不认,如果她精神不正常了,又怎么能出堂做证啊。”少爷这是看得起她,才把人交到她的手里,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都没脸见少爷了。
走出屋外,他接过秋语递过来的披风,往前走去,边走边问:
“说说看。”
“是,昨天人带回来后,我给她把了把脉,除了受到惊吓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问题,她被官大哥点穴后,我怕她闹腾就没给她解穴,今天早上才让影大给她开,谁知道,她一见到我张嘴就咬,要不是影大身手快,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说完,她伸出自己的小手让影无痕看。
果真是一排牙痕,那个丫头怕是心智有些糊涂了,本来就已经吓得不轻了,再加上从熟悉的地方换到陌生的地方,都会受不了的。
“走吧,带我去看看。”
“本来就是让少爷解决的,我是什么办法也没有了,她根本就不让人接近,影大又把她给点穴了,现在客房里。”
走了一会儿,才来到客房。门口站着影大,他一看到影无痕,就俯身行礼喊道:
“少爷。”
“解开她丫头的穴道。”
“是。”他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轻点那丫头的后背,人就慢慢醒了过来,秀气的脸渐渐从平静开始变为疯狂,眼睛无神,就像那受到惊吓的动物,只知道攻击。
影无痕慢慢朝她走了过去,嘴角挂着微笑,轻道:
“别怕。”
这时的这个丫头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她的思绪已经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只要有人近身,她就会攻击。
他慢慢伸出手,想去安扶她的情绪,却被她一口咬住了手。
夏语着急的大叫:
“少爷。”
影大一迈步就来到了影无痕的身边,就要点那丫头的穴。
“且慢。”忍着痛,影无痕出声制止。
“少爷,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丫头已经疯了。”急得夏语已经团团转了。
咬着不松口的赵府丫头,似乎是使着全身的力气,红色的血已经顺着影无痕的手流出来了,一滴滴落在她白色的衣服上,显得格外的艳丽。
两人就这么对持着,看谁先放松,直到那丫头的眼神慢慢清晰了起来,嘴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直到完全放开。
看到她一松口,夏语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她抓起被咬伤的手,眼泪直往下掉,小嘴喃喃道:
“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她不值得你这么做的,那只是一个丫头。”
影无痕并没有去看手上的咬伤,他直盯着缩在床头的那一团道:
“清醒过来了没有。”
那个丫头头缩在双腿间,对于他的问话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到就是不言语。
“我的耐心有限,这是影府,我找你来是想让你上堂作证,是谁把钉子钉进赵老爷的头里的。”
“奴婢,不,不知道。”她连头也没抬,声音若隐若现的传出来。
“你可知我是谁。”手被夏语给包扎了起来,这才低头去看,血还是止不住从布中浸了出来,红艳艳一片。
“奴婢不知。”
他慢慢把声音放低轻轻道:
“本官是刑部侍郎,你可知道。”
“不,不知。”
影无痕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他真是糊涂了,你能对着一文盲让他看论语吗?她不过一个赵府的下人,又怎么会知道刑部侍郎是个什么官,反正在她的眼里,只知穿官服那就是官,官大官小跟她又有何关系。
“想不想活命。”
这丫头终于抬起了头,嘴上被血染得格外的红,黑色的头发披在肩上,让她越发可怜,却又带着一丝恐惧感。
“奴婢想活,奴婢不想死。”
“那就把那天的事如实说来。”
她犹豫着,终于看清楚眼前站着的人是何模样了。那是一个跟她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人,红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异常的合适,微笑的脸吸引着她,她禁不住喃喃道:
“奴婢只是去送茶,就是去送茶的。”
“那你送茶时看到什么了。”声音很温和,带着一点点的诱惑,让她如催眠一般说下去。
“我看到大夫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看着倒在地上的老爷冷笑,那样仁慈的脸竟然会变成那样子,那不是大夫人,那个人怎么会是大夫人呢。”她陷入回忆,不断自我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