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谎言？实话？
程娟对赖春燕来说，已经遥远地像个梦。
对于过去，她决定实话实说。最真的实话，却也是最大的谎言。
“我上辈子姓程，单名一个娟字。父亲叫程浩楠，母亲叫吴凤华。我还有一个妹妹叫程兰，弟弟叫程鹏。”
“我生活的地方叫中国。在中国女子也可以上学，男女一样。我们上学的地方叫学校，分四个等级。第一等是小学，六年。第二等是中学，三年。第四等是高中，三年。第四等是大学，三年四年五年的都有，随情况而定。每一级都是要考试的，分别是初级考试（赖春燕自己编的），中考和高考。我和他就是在大学里认识的。”
“在中国提倡婚姻自由，恋爱自由。他在中国的名字叫卫国良，我们在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开始相恋，两年毕业后各自参加工作。就这样过了五年，有一天我完成工作后去找他，却发现他和另一个女子在做苟且之事。我气的要死，匆忙跑出门不小心被车撞倒，魂归地府。”
“在中国是推行一夫一妻制的，如果谁敢一夫多妻，是要被抓进大牢的。如果男方在恋爱期间偷情，就是脚踩两只船。也是不对！”
“地府阎王怜惜我生前无错，就许我再活一世。”
赖春燕说了很多，说得很慢。关于中国、关于学校、关于男女平等、关于一夫一妻。
谎言之所以容易揭穿，是因为谎言的结束是另一个谎言的开始，一个套一个。说谎者只要自己记错了其中一个，就全部爆破。因此，赖春燕老老实实地说着，其实她多么想说，劈腿也是要坐牢的！
李靖和宋玉两人轮番问了几遍，细节处都与赖春燕先前所说无二。
宋玉气也消了大半，只是心里升起一股怪怪的感觉。突然出现一个人，说上辈子是他的恋人，第一次见面就甩他两巴掌，说是上辈子欠他的。他心里别提多别扭多委屈了。又不是他的错！
宋玉道：“就凭一张脸就说我是你上辈子的恋人？你拿出证据来！”
赖春燕道：“宋公子误会了，我并没有说您就是我上辈子的恋人。想来他应该和他的姘头活得好好的。只是不凑巧宋公子和他长得太像了，我才认错了。”
宋玉道：“我不信！”
赖春燕道：“经历可以编造，学识却是不能的。我这辈子生在白茶村，今年才十五岁。自小家里并没有给我请过先生。这点要查也是很容易。我的学识是上辈子所得，不信的话宋玉公子可以考我。”
“我在学校学过诗词和章数，小王爷和宋公子自可以从这两方面来考我。”
宋玉摸了摸脸，他刚刚趁着赖春燕讲的时候自己在房里找了药擦了，这药还是赖春燕以前用的，现在脸上红肿已经消去大半，可见赖春燕当时用力之猛，几乎将宋玉的头打偏过去。
“那就以泼妇为题写一首诗吧。”
赖春燕皱眉，知他是故意刁难她，道：“泼妇的诗词我是没有，不如我说一个词。这也不是我写的，是中国一位诗人写的。想必凤歌朝是没有的。”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诗词的妙处在于意会而不在于言传，绝妙之词不在于它的深奥，而在于它初次上口的意味，一下子就能把你的心打动，欲罢不能。就像这首诗，一下子就能勾住人心。
宋玉和李靖两人咀嚼几遍，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疑。
说什么前世今生，他们自然是不信的。但是赖春燕所言太过于详实，却让他们半信半疑，加上赖春燕一副坚定的态度，让他们不由得有些相信了。
李靖想到赖春燕下的棋，想到她的写的那首梅花，想到她之前对他的态度。如果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一切都解释得通。可是，李靖一想到宋玉和赖春燕的恋人长得相似，他又不想相信了。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又回来了！
宋玉也不想相信，一想到这个在自己面前头发乱糟糟的臭丫头居然是自己前世的恋人，他就觉得反胃！原来赖春燕在鱼乐阁又哭又闹，鬓发早就散了，眼睛通红，脸也哭得有些肿，形象着实不怎样。宋玉本身就是有些洁癖的，看到她这样，半分没有浪漫之感，只有倒霉的感觉。
宋玉道：“无论如何，你不问青红皂白打人，就是不对。”
赖春燕道：“对不起，我错了。”
宋玉：“······”
“反正我就是不信！”宋玉恼得几乎想抓狂。
赖春燕道：“我所言句句属实。我宁可被宋公子打回来，您就是多打我两巴掌，我也不愿被人说是个骗子。”
宋玉：“······”
李靖道：“你所说太过于匪夷所思，我们不得不怀疑。”
赖春燕道：“信不信在于你们。你们如果有什么疑问，尽管来问我。”
李靖道：“宋兄，我看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什么，不如我们先回去。如果宋兄再发现什么疑问，再来问也可以。”
赖春燕道：“随时恭候。”
宋玉与李靖先后走出去，李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将赖春燕从地上拉起来。
赖春燕刚刚一直跪着说话，她本是站起来了，又被宋玉给指回去了。迫于权威，赖春燕只好忍辱负重。说来，她跪了整整有两个多时辰，下半身早麻痹了。
李靖俯耳道：“放心吧，没事的。”
李靖顿了顿，又道：“我信你。”
赖春燕一愣，道：“谢谢。”
李靖回给她一个微笑。赖春燕没产生感激之情，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立。她见识了李靖翻脸的本事，这突然地又示好，让她莫名忐忑。
小翠和司棋巴巴地在外面守着，里面时不时传来宋玉独有的怒吼，急的小翠眼泪直掉。守了将近三个时辰，终于见门开了，却看见宋玉沉着脸出来。小翠的心也跟着一沉。
宋玉扫了眼院子，院子里只有司棋和小翠两个人，其他人都被司棋遣走了。宋玉回看了下才跟出来李靖，哼了一声，提气飞身，很快就越墙而过，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李靖一笑，提气飞身跟上去，心里想着怎么哄他。
司棋高叫一声小王爷，跺跺脚，赶紧开门追出去。
赖春燕腿正麻着，难受的几乎要叫出来，一心只想两个瘟神快点走，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他们飞身的英姿全部落入她的眼里。
我靠！这世界牛逼了，真的有轻功啊！
这回真的完蛋了！我好像惹了不得了的人啊！
小翠急哄哄冲进来：“姐姐！姐姐！”顺手去碰赖春燕。
赖春燕眨眨眼，哭了：“小翠！”
“怎么了怎么了？”
“腿···腿麻了！快给我捏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