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看着赖春燕的容颜很是满足。
她不是最美的，却是他的心头好。
初见时他只想到了四个字，玉净花明。一净一明，足以将他惊艳，只是当时不知，如今想来才觉万分美好。
赖春燕醒来时已日上三竿，她身子有些酸软，坐起身见身下那一片殷虹，仲怔了半响，才想起自己原来是第一次，难怪这么痛。
赖春燕捂着空荡荡的身子想了好一会，觉得有些难过，如果醒来的时候他在就好了。赖春燕觉得有些冷，便穿了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会才开了门。果然门外有人守着。
是翠珠。
翠珠见她出来，手伸出来要扶她，过了这一夜，赖春燕便是她正经的主子了。赖春燕却是一躲，两人都有些惊讶。
琥珀是两个人的心伤，翠珠以前对赖春燕不假辞色，大多是因为她。伊人已逝，时光会带走伤痛，但疤痕依旧。其实介意的何止是翠珠一人。
翠珠很快掩住了神情，恭敬道：“小王爷说，姐姐起床后先吃些东西，吃完了可以去沐浴。赖老爹已经搬来了，如今就在西苑那里，姐姐想过去的话随时可以。小王爷在书房，说是等姐姐一起吃午饭。”
赖春燕想了想，问道：“我爹什么时候来的？”
翠珠回道：“昨个儿下午时分。”
赖春燕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原来早就预谋好了的，她再有想法也是白搭。
赖春燕吃了点东西，是大补的药膳，红枣香气扑鼻而来。其实她更想喝点清粥，不过终究是没有开口。
沐浴的时候才看清自己身上的斑斑点点，甚是扎眼。赖春燕用指腹轻轻戳了戳，暗想这人下手可真重，也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不其然便想起前世的种种，那时前男友很是温柔，从不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记。发黄的记忆犹如老照片，模糊而散发着遥远的气息，让人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
红尘如梦，大梦醒后不过是投身于另一场红尘滚滚。
沐浴后便换了一套衣服，已是初春，薄纱开始罩衫，又有了女子飘渺的轻柔。
除了先前的尴尬，翠珠已经熟练很多。她帮赖春燕挽了发髻，赖春燕对镜看了看，还是放了下来。
“还是给我梳原来的样式吧。”
还是原来未婚少女的发式好些，已婚的么，还太早些。
赖春燕摸着下颚的青紫，已经散开了很多，昨日李靖用真气揉捏，又有上好的化瘀的药，只留下淡淡的痕迹。赖春燕多扑了一层粉，总算是盖住了，只是脸色愈加苍白了些，不得已又抹了些胭脂。
这还是她头一次上妆呢，原来却是为了遮伤。赖春燕见妆容完美，便去了西苑。
赖成材见了她才宽心，眼里满是笑意，满脸的皱纹都舒缓如花。小翠也是满脸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是了，这是一件喜事，无名无分，但的确是喜事。
满园枝心叶绿，笑声连连，唯她心里满目苍夷。
赖春燕谴走翠珠，让她回李靖那里，翠珠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小翠却乐地很，她最怕的是翠珠，两人名字里含了同一个字，她却不想服侍同一个主子。有翠珠的地方，必是没有小翠的，赖春燕的做法让小翠很是高兴。
午饭时分自然去了李靖那里，小翠惴惴不安，尽量保持稳重，看得赖春燕哭笑不得。李靖却不以为意，丫头们布好菜便退了她们。他看得出赖春燕的不自在。
举案齐眉。
赖春燕见李靖给自己夹菜，见他温润如玉的笑，忽然就想起这四个字。
满目苍夷里也是有枝条抽芽小草冒土的呀，赖春燕一笑，凉了那么久的心终于回暖了一些。以后他就是她的男人了，逃不了便好好守着，她就不信她守不住自己的那份美好。
赖春燕不知道自己颈上隐隐露出的痕迹有多暧昧，低首间更显得妩媚，她也夹了一筷子给李靖，仿佛这样已经多年。
吃了饭，漱口净手。
这会李靖才道：“等会跟着我一起去母妃那里。”
赖春燕有些惊讶，但还是点点头。
赖春燕手心里出了汗，李靖牵起她的手时才发觉她已紧张至此。
李靖停了步子，示意司棋等人在一旁候着，自己牵了赖春燕往别处慢慢走去。
直到看不见他们，李靖才笑着拿袖子帮她擦去手中的汗。
“放心吧，母妃没那么可怕。不过是见一面，不是有句话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李靖笑着调侃。
赖春燕也笑，她盯着李靖的眼睛道：“你和你母妃的关系很好？”
李靖脸色未变，只是眼神闪了闪，“她毕竟是我的母妃。”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赖春燕便知道传言十有八九是假的。只是李靖的那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取悦了她，她也不再计较这些。
“我们走吧，已经很迟了。”
赖春燕说道，主动挽起李靖的手臂，李靖一愣，这样的举动有些孟浪，他却很喜欢。见到司棋等人，赖春燕要抽出手，被李靖压住了。
德妃还是懒懒的样子，笑容里比起上次多了许多疏离之色，让赖春燕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
“靖儿不懂事，你怎么也乱来呢。”德妃似有些感慨，荣姑赶紧给她倒茶，李靖垂首不语。
“罢了，你先住下吧，不过是多分例银，从我这里拨就是了。你的事待宋慧过门后再说罢，只是要委屈你先日子了。”
出了门，赖春燕才觉得背后有些凉意，竟是出了一层汗。德妃看似柔弱无骨，气势却是十足，让她忍不住就将心提起来。
这样也好，省的每日要来请安，倒少了许多麻烦。赖春燕皱眉，德妃的话明里是不赞同她暗里却有维护之意，只是不知是什么意思。
两日后出门，再见宋慧，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慧偏了偏头冷笑一声，“你骗得我好苦。”
赖春燕没有辩解，只是一笑，这世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相较于爱情，她宁愿选择自由。只是如果只能选择爱情，那她自然也要守护。
她已不再相信她，再多的辩解也是徒劳。
宋玉拉住转身欲走的宋慧，对赖春燕笑：“你还好吧？”
赖春燕点点头，“还好。”
宋玉露颜，要的不过是她好罢了。
【望天，看的人越来越少，备受打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