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就是遮屏山。”听凌霄羽这么一说,高老伯才想起来,拍了拍脑门,道:“客人年纪虽然小,可见识倒比我这老头子还广,如果不是因为陆老爷提起过几次,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
但凌霄羽此时对这份夸赞根本没有听进耳中去,陆家竟然专门设置了一条往返于遮屏山的飞行线路,这可有些奇怪。他们手中既然握有“头顶月”,而“眼前镜”也一直都在遮屏山中,这两者难道没有什么联系?
“老伯,你可知道为什么陆老爷会专门让你饲养这么一只怪鸟,恐怕生意并不好吧。”凌霄羽旁敲侧击的问。
高老伯摆手答道:“这我可不知道,陆老爷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而且听说陆家自从移居到离镇就一直找人饲养类似的鸟类,专门用作飞往那个……那个什么山的,也就成了个惯例了。”
“怎么,陆家不是世居此地吗?”凌霄羽好奇的问。
“不是这样,说起来他们来离镇只有三代而已,不过陆家的人都乐善好施,是大大的好人呐,离镇没有人能说的出来他们有什么过失的地方,可没想到竟然糟了这样的祸,唉。”说着高老伯的声音又开始哽咽,赶忙用手抹去眼眶中又泛起的泪花。
凌霄羽见状只好收回脑海中的思绪,劝道:“老伯别着急,我相信好人会有好报,陆家吉人自有天相,一切说不定还有转机。”说着拿眼打量那只怪鸟,想了想从怀里拿出百枚金币来,递了上去,“老伯,我想租借这只鸟去趟遮屏山,这些钱就当做报酬吧。”
“哎哟,哪里需要的了这么多。”高老伯掂量着手中的金币,一时有些无所适从,飞行运输的费用虽然贵,但再远充其量也就二三十枚金币,何况离镇一年到头也不会有人光顾飞行市集的生意,这笔钱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笔巨款。
凌霄羽当然也明白这些钱实在是有些多,但陆家无论怎样也不可能再在离镇待下去,高老伯未来的生计恐怕难以维持,这些钱也就全当行善好了。何况能够从离镇直接飞往遮屏山,已经是意外之喜,花这些钱也是值得的。
他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钱袋推到高老伯的怀中,然后转身朝着那只怪鸟走去,翻身坐到它宽阔的后背上。不过巨鸟发出一声愤怒的啼叫,忽的立起身子用力的扑扇翅膀,这股力量十分惊人而且来的极为突然,若不是因为凌霄羽并非常人,一察觉有异立刻生出道灵力牢牢的扣住巨鸟的脖颈,恐怕早已经被掀翻下去。但饶是如此,也让他惊出些汗来。
一旁的高老伯却是不惊不恐的走上前,揪住套在巨鸟口中的绳索,轻轻的拉了一下,然后随手不知是扔了一块什么东西,那家伙便登时安静下来,埋着头用喙不停的啄食。
“客人莫慌,这家伙有些怕生,你既然要去遮屏山不妨带点这个东西,在它发狂的时候喂它吃些,也就好了。”高老伯说着递给他一个小袋子,里面散发出一股恶臭味。
“这是什么?”凌霄羽打开来,只见里面是几块黑色的肉块,但上面还有蛆虫在扭动,让人忍不住作呕。
“腐肉,这种鸟只吃这种发臭的肉,我特意备了些好拿来喂它。”高老伯回答说。
食腐鸟?凌霄羽陡然间想起来曾在一本书中见到过这种鸟的介绍,正是与眼前的这只一模一样,它们最大的特征便是除了腐肉以外不吃任何其他食物,书上说这种鸟藏匿于深山野林之中,极难见到其踪影,而且它们性格暴戾,不知这陆家人是怎么想的,竟会找到这种鸟来做飞行工具。
弄清楚这一点,凌霄羽反倒放心下来,他从高老伯手中接过装着腐肉的袋子,道了声谢,便抓住两根用于固定的绳索,驱赶着食腐鸟朝着天空飞去。在空中他才觉得这鸟确实还挺适合载人飞行,它的后背比沧燕要宽阔许多,而且也更柔软平整,最为关键的是,它的飞行速度要快上许多。
下方的森林和城镇如同奔涌而去的河流,一波消失之后,又换上新的景象,凌霄羽根本无法喊出它们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处。用飞行运输的好处就在于不必自己控制方向,鸟类天生的方向感会将乘坐着带到目的地,但坏处也在于此,因为无法操控,所以不确定的因素也时有发生些意外。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事发生,当食腐鸟表现的有些躁动时,他便将那些腐肉喂给它吃些。如此这样过了三日,除了夜间能够到地面休息片刻以外,他整日都在鸟背上,虽然枯燥无味,但也给他修炼的时间。
这些日子以来,凌霄羽在提高自身灵力的同时,也开始了盘龙壁第二层的修炼,毕竟他只有四个来月的时间,要想顺利提升到第六层,时间可是相当紧迫的。但不知是因为赶路让他无法专心,还是因为盘龙壁第二层太过艰难,他竟然一点门道也摸不到,根本无法幻化出第二条金龙。
厄魇珠曾经对他说过,盘龙壁最关键的就是第一层,因为必须摄去龙灵才能成功,而要想得到龙灵可是件万分艰难的事情,可若是完成之后,剩下的八层就容易许多,完全是靠个人的努力和天资了。
盘龙壁第一层,完全是防御的技法,幻化的出的金龙可以抵消敌人的攻击,只要两者的修为不是相距太远,都可以彻底抵挡住对方的攻击,可以说是十分强悍。但光是抵挡,只能是立于不败之地,要想反击却是不能的。
而第二层就完全不一样了,幻化出的另一条金龙则是完完全全的进攻,讲求一击制敌。想要幻化出这条金龙,他脑海中的要旨上只有四个字,风起云涌。
对于这样根本不清不楚的解释,凌霄羽完全摸不到头绪,只能是按照修炼第一层时那样,将全身灵力一股脑的提炼出来,可结果却只能是出现一条金龙而已。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灵力修为不到家?凌霄羽觉得只能是这个解释了,许多技法的等级都往往与灵力挂钩,只有灵力到达一定层次之后,所施展的技法才能达到更强的威力。
“小子,以你现在的灵力修为要想达到第二层可不是难事。”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厄魇珠的声音便如影随形般响起。
凌霄羽早已见怪不怪,知道自己的意念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这颗珠子窥探了去,何况有它一旁指点更好,便问:“那这风起云涌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修炼的方式不对?”
“当然不对。”厄魇珠哼了声,嘲笑着说,“第一层是防守,要将灵力护住全身,就如同一件铠甲一般,当然是越厚重越明显。但第二层是进攻,你难道会拿一根十分笨拙的武器去进攻吗?”
“当然不会,自然是得一件趁手的兵刃了。”凌霄羽一面回答一面点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就是了,所以第二层所需用到的灵力更多是技巧,用多少、如何用,都得根据局势来变化,所幻化出的金龙变要如同隐藏在风云之中,然后突然出现在敌人身边,释放它的威力,让对方毫无防备招架的机会和能力。”
听完这些话,凌霄羽终于明白这风起云涌四个字的含义,其一是出其不意,其二是威势惊人,要做到这两点,便需要对运用灵力的技巧达到一定水平,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这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费了,还耽误了时间。”凌霄羽不满的嘟囔道。
厄魇珠哈哈一笑,凌霄羽无奈的语气反倒让它颇为开心。“小子,我就算当时说了你也不太可能成功。而我之所以现在告诉你,那是因为眼下倒是个极好的机会,让你能够通过盘龙壁第二层的门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