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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生命就应该浪费在美好的事情上(9)

张瑾大大方方重新坐下,说她来也不单为业务上的事儿……郭洋怕误会,连忙追加解释说她顺便来看看小洋。李梅更糊涂了,她礼貌地对张瑾笑笑,“你什么时候认识我儿子的呀?”

张瑾解释了一番,李梅这才知道郭洋上次见的客户就是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她瞟了一眼郭洋,虽然没做什么亏心事,可这一眼还是叫郭洋浑身不自在。

张瑾客套几句就要告辞,郭洋带小洋出去送,李梅站在阳台上,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往楼下张望,只见郭洋牵着小洋挥手告别,直到张瑾的汽车开出小区。事情也没什么特别的,可她心里就是不那么舒服。

郭洋和小洋回来,李梅在熨衣服,她把小洋支到厕所去拉屎,然后问郭洋跟张瑾那个项目签了么?郭洋说还没呢。李梅提醒他小心点儿,别上了人家的套儿……郭洋一笑,你老公那么容易上套儿,早都上了无数回套儿了!

李梅斜眼扫他:“嗳,你们俩吃了一顿饭,就吃出这么瓷实的感情了?”

郭洋听出了李梅的醋意,故意说:“是啊,羡慕吧?”

“我就奇怪了,咱俩都吃了七八年了,怎么越吃越没味儿了呢?”

“我觉得挺有味儿啊!你觉得没味儿了么?”

“你最近老说陪客户吃饭,就是陪她呀?结婚纪念日哪天,也是陪她吧?”

“你现在虽然变得有点儿庸俗,但你为我吃醋,我还是很受用滴!”

李梅拿起冒着热气的熨斗,威胁地朝郭洋比划了一下。

两人上床。李梅还在想这件事,她突然明白郭洋为什么这么豁达大度,为什么能够接受那份不平等条约了。太狡猾了!原来给她点局部自由,是为了换取他的全面自由。这些年她一心朴实,无私奉献,还是没能绕过“七年之痒”的地堡暗礁。李梅这么想着脱口而出,看来我是犯了战略性错误、南辕北辙了,一直在找婚姻问题的内因,却忽略了外因!郭洋接茬儿,咱们家的矛盾都是俩人的小磨擦小痒痒,没什么外因。李梅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

“哼,欲盖弥彰。别掩盖了,我已经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你那是什么动物鼻子呀?没味儿都能闻出危险气息来。”

“俗话说,拴不牢篱笆进来了野狗,我是该加固掩体,修修城墙了!”

郭洋严肃了:“梅子,注意措辞!别信口伤人。你以前是挺自信个女人,什么时候退化成一新时代的怨妇了?”

“哼,女人太自信就会导致太天真。现在谁还相信世上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呀?就算从前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越说越不像话了。郑重提醒梅子同学,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好么?”

“我形象怎么了?我是一心维护家庭稳定的妻子形象,有什么可注意的?”

郭洋无奈,亮出白旗:“算了,不跟你掰扯了,掰扯不清。”

李梅不依不饶:“你是不想掰扯清楚吧?问题太敏感了是吧?”

郭洋生气地倒下:“睡觉了,明天还得出去拼命呢。”

李梅赌气关灯,背对背倒下,在黑暗中憋气。

郭洋早晨起来,李梅和小洋正准备出门,餐桌上孤零零扔着一包儿童饼干。

郭洋意识到对他的惩罚升级了,往常不是这待遇呀?李梅说,特殊情况,特殊待遇。郭洋问什么特殊情况?就因为你昨晚无事生非、捕风捉影?李梅穿好鞋、直起身,目不斜视,现在起,隐藏的夫妻矛盾转化为公开的家庭纠纷了!说完,拉着小洋出了门。

郭洋没滋没味地消受完了儿童饼干,打起精神赶往公司。走进写字间,发现众人躲躲闪闪,神色不对。有人凑上来告诉他,张瑾的单跑了,肥鱼脱钩,老板大发雷霆。郭洋心想,这事儿不是让老余接手了吗?跑单也不能算我的罪过吧?

总经理可不这么认为,他气急败坏地质问郭洋怎么搞的?郭洋反问,不是派人接手,已经很不信任地把我排除在外了么?我也是刚知道……。我不是交代过你,要不惜一切代价么?郭洋说,不惜一切代价,公司就应该让步。公司不让步,客户又坚持,您意思是要我牺牲个人尊严去讨好女客户?总经理声音突然高了,尊严?尊严多少钱一斤?这年头混饭多不容易?瞎清高什么呀?郭洋压了再压,还是没压住火气,不就为几个臭钱吗?说话这么难听!你中途换将,到头来怎么又把账算我头上了?我设计方案也完成了,还有什么没做到位的?总经理见郭洋真急了,连忙让步,说算了算了,我也是着急,你别往心里去。能不能再跟姓张的谈谈?她现在只是拒绝了我们,还没跟别人签约。郭洋表示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总经理突然问,你不是跟张小姐来往密切吗?她还去你们家了吧?

郭洋这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老板的掌控之下,不由得恼了,盯我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么长时间,我无欲无求,为公司效的是犬马之劳,到头来得到这么个待遇!总经理无奈地说,这年头人心叵测,我不得不防啊。郭洋哭笑不得:“你累不累呀?别猜了,也不用防了,我不干了行吗?”说完掉头走人,摔门而去。总经理对他背影叫唤:“耍什么秀才脾气?弄丢这么大一单生意,还老虎屁股摸不得!”郭洋已经消失在门外。

士可杀,不可辱。郭洋大步流星走进写字间,顺手把工作台上的重要物品扫进背包。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松潇洒,扬长而去。一直走出写字楼大门,吐出一口恶气,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这决定可能会影响到他的一生。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随风散去,在金融危机下的今天,要找个理想的职位多难啊!可是,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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