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万里动,日暮黄云高!
老张走在林荫下,落叶堆积在路两旁,广东的秋天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树木依然是绿油油的一片,路基上的花仍旧开得很灿烂,但不代表广州的环境有多好,而是政府有多有钱!
鞋带松了,老张弓下腰,正想把它绑紧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打了很多个结,交织在一起,一团糟!正如老张的思绪,邱雪,到底在干什么?队长,到底在干什么?老张越想,心里就越烦躁。手上的动作也跟着烦躁起来,东扯西拉,硬是没把鞋带给理清,反而越来越拧成一团。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什么是剪不断、理还乱!
“哪有人这样解鞋带的!你得一步一步来啊。”说话的正是邱雪。
老站抬起头,看着邱雪苗条健美的身姿,秋风吹过,刘海不停地拍打着她娟秀的眉头,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邱雪的身上,伊人黄昏,动人心魄!
老张低下头,没有说话,继续整理着一团糟的鞋带,邱雪站在一旁,也没有说话。不远处的商业区喧哗吵杂,来往的车辆汽笛隆隆,世界是吵杂的,但两人之间的沉默,却又让两人觉得世界如此的安静。
良久,老张终于开口,眼睛仍旧停留在鞋带上,用淡淡的语气说道:“邱雪,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老张一脸的严肃,他不知道有多久没这么严肃了。
邱雪看着老张严肃的脸,第一次触动了她的内心。邱雪转过脸,大厦外层玻璃反射的阳光正好照在她的眼睛里,她又赶紧地把脸别过。邱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暂时还不能!”
老张点了点头,一言不发,他没有继续去整理他的鞋带,随意地往鞋子里一塞,站起来向着夕阳的方向走去。邱雪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踌躇万分,她并不是信不过老张,只是,她知道,她目前的力量太薄弱了,容不起一丝错误,那怕是一点点的风险,她也要控制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
老张走了一段路后,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用很冷淡的语气说:“队长让我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并向他汇报。”老张挣扎了很久,虽然不知道邱雪与队长之间究竟出现什么问题,一度令他纠结万分,但最后,他还是不愿意一言不发地走开,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一定要去趟这趟浑水。
邱雪知道他一定会转过身来,但当老张真正停下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种想哭的感动。当初选择老张帮忙的时候,并不是因为他真的笨,没心机,容易利用,而是因为,老张是她目前在警局最互相信任的人。现在,也证明了自己的眼光!
“那你现在是卧卧底咯!”邱雪笑了起来,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老张严肃的脸庞也终于露出了笑容,看着邱雪耸了耸肩,说道:“唉!身不由己,我是被卧底的。”说完后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去,嘴里哼着歌,
“在哪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账房,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
邱雪看着黄昏下渐行渐远的背影,还有那五音不全的歌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才发现浑浊的广州也有如此清新、怡人的空气。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韦少看着西江水上倒影着的残阳,金鳞片片,甚是耀眼。看着江上的小舟,渔民已在收网,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谢昭却没能感受到这样的意境,每个人看的风景都不一样,甚至是同一个人,同一个地方,在不同的时间,也会有不一样的感觉,视乎每个人的心情。黄昏作为白天与黑夜的分界点,温暖壮丽,却又转瞬即逝,总让人惋惜万分,但又无可奈何。
已经两个多星期了,凶手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踪迹。谢昭看着远处的天际,感到自己力量的薄弱,竟是无可奈何了,这是他办案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下一步?谢昭几乎想不到还能做些什么,不知道从那方面去寻找线索,最坏的打算,就是等,等待着火炉山案件死者身份的确认,但从邱雪口中得知,死者认领工作一直在进行,外加责任单位的赔偿,居然还是没有人来认领,难道他们都没亲戚没朋友?
谢昭摇着头,不敢再想下去。
真的没人知道凶手的线索吗?不,顶峰集团一定知道,他们对凶手一直都在做隐瞒工作。谢昭眼中闪出愤怒的火焰,难道,真的要和势力庞大的顶峰集团扛上吗?根本就没有胜算,一来,案子已经结案了,根本没有权利要求他们配合接受调查;其次,顶峰集团家大业大,在华南地区扎根已深即使能找到证据,要想动他们,还得问过他们的“后台”。
自身的力量实在太薄弱了,跟顶峰集团抗衡,根本毫无胜算。
即使毫无胜算,我也要试一试!谢昭紧握着拳头,他始终相信,强权不压真理,邪恶不胜正义,金钱埋没不了良知!!要是谢昭的心声被他爸听到的话,估计当头就是一掌,醒醒吧,儿子!
夜幕来临,月如钩。
今夜无眠,谁也不会睡着的了。一群脚步声响起,经过酒店的楼道,经过客房部的长廊,为首的是一个健硕的光头男。只见他们围在一间客房的门前,光头男拿出钥匙,“咔”的一声,门打开了,所有人拿出随身携带的西瓜刀,冲进了客房。
“咦!人呢?”光头男率先冲了进去,却发现客房里面空无一人。
“老大,是不是弄错房间了?”一旁染着红色头发的青年说道。
“怎么可能,弄错房间着钥匙能开吗?”
“那么,他们是不是已经走了?”
光头男沉思了一会,说道:“可能是吧,那么我们也回去吧。”
谢昭三人透过客房的鹰眼,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今天唐连所说的恐吓后,谢昭重新开了一个房间,就在原来房间的对面,果不其然,今天晚上就派上用场了。
“他们走了。”韦少说道,“我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谢昭嘴角微扬,说道:“猜不到唐连速度这么快,从打探我们的住处到组织突袭,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看来,他还真不简单。”
卢灼也是点了点头:“确实不简单啊,可惜也小看了我们。”
“睡吧,明天大家再研究一下案情,看还能不能从别的方面入手。”谢昭说道。
三人很快滚到床上去,呼呼大睡。
梦中,李媛的身影又出现在谢昭的脑海中,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美丽,谢昭伸手去抓摸,却发现只是一面镜子,瞬间崩裂,散落一地。谢昭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镜片,只剩下支离破碎的自己。
又一次乍醒了,这已不记得是第几次了。谢昭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沧桑、憔悴,一小簇白发夹杂在乌黑的头发中,谢昭摇了摇头,深深的叹息,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四周很平静,平静得有点诡异。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谢昭心中油然而生,说不出的感觉,反正,就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熟悉,很不安,很局促!
谢昭怔怔地看着房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屏住呼吸,眼睛慢慢的扩张着,努力地思考着这种感觉。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可控范围,他跑到韦少与卢灼床边,拼命地摇着他们。
“怎么了?”睡眼惺忪的韦少与卢灼同时问。
“走!”谢昭的声音虽然低沉,但紧张局促的情绪还是流露得淋漓尽致。
韦少与卢灼互相对望着,一脸的迷惑,不知道谢昭到底要干什么。
突然,门开了,防盗铁链紧紧地扣住门框,暂时抵挡住了外来的侵入者。一个光头从门缝中露了出来,房门被不停地敲打着,开来是撑不了多久了。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谢昭深以为然,经历无数次秘密抓捕的他,在空气中就能嗅到这种抓捕的气息,现在是转换角色,变成了被抓捕的人。
韦少与卢灼刹那间惊醒,从床上跳了下来,惊慌地看着谢昭,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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