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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梦醒十分(上)

天蒙蒙亮,犹如晨昏一般,看不清这个世界的样子,看不清自己脸,看不清自己的意识。孙哲翻了个身,慢慢地睁开眼睛。

手中的笔记本从手中脱落,他欲扶着身旁的某个东西爬起身。做了太长时间的梦,头脑已经不清醒,似乎是谁在他的脑袋里装了一个铅块,让他根本就缓不过神来。迷迷糊糊地,他已经不知道他在哪里了,根本分不清这是什么时代。

2012年还是2002年,在孙哲的世界里混乱成一片,就连他自己,都已经被打碎。身体的碎片散落各处,不知道是什么力量的作用,这些碎片带着一部分的记忆分布在每一个细小的时空。碎片之间,彼此不会认识,但是会有感应。无时无刻,他们不在等在一个人,一个可以把他们收集在一起组成一个全新的人,再去看一个全新的世界。

“孙哲,孙哲!”隐约之中,他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孙哲的左手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支撑的点。利用这个支撑的点,孙哲慢慢地爬起身。可是犹豫地上太滑,他的手一抖整个人落在了水里。

怎么又是水里?

难道他又重生了一次,或者再一次跳海了吗?

他害怕自己再倒退十年,使命地从水里抽出了脑袋。孙哲慌张地看着四周,窗户还是昨晚睡下时的窗户,尽管空气已经散尽,飞进屋里的阳光已经换上了新的颜色。

“南希,南希,你在哪里?”车祸的场景在他的脑海里晃来晃去,他一直记得南希慢慢地走向他,他伸出手想触摸她的脸,跟她说我爱你。

只是,他太没力气,根本说不出声音。他拼命地想让南希听见,可是身体一直往下沉,沉到了深不见底的海底。

“啪”的一声,孙哲又掉在了地上。他这时候才发现,刚才撑着的是马桶,而自己的头竟然扎进了马桶之中。

“天,什么脏东西,恶心死了!”孙哲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身,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不自觉泛出一阵恶心。

孙哲立即冲到水龙头前,脱光衣服,拼命地用水冲刷。当水流直下,打在他的头顶,他仿若淋着大雨一般。透心的凉从头顶传入,传遍他每一处神经。他希望如此,渴望如此,只有如此他才能让自己清醒过来。

2012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来想去,只与一个人有关,那人便是卓航。卓航因为嫉妒,因为恨与孙哲斗了整整十年。后来,他害怕李洋抢走他的女人,害怕李洋代替他的地位,他出手害死了李洋还有李洋的经纪人小唐。他与孙哲斗,设计各种陷阱,利用各种水军黑,使劲地万千手段。可是,孙哲打不倒,每次还能借力打力。他忍不住了,他便派人来杀他。他们利用李洋的事情,试图嫁祸孙哲,再逼死孙哲,让他蒙受不白之冤。

如今,孙哲离开了2012年,卓航得逞了。

可是,孙哲一个人走了,李洋不在了,只有你那南希还在那苦苦的承受,想到这里,孙哲生起一股绞心的痛。

他大叫道:“南希,南希,南希!”

或许是太过急火攻心,或许太过自责,忍不住心里的剧痛和时空错乱带来的身体上的伤害,孙哲竟慢慢地滑落,倒在了地上。

蓬头里的水落在孙哲的身上,他竟睡的那么安详。他小腿上的伤口被水弄湿了,露出白色的死皮和看着有些恶心的肉色。

早晨的太阳照着整个城市,这个城市像个慵懒的小姑娘,慢慢地翻身起床。她开始洗脸刷牙,准备一天的工作。慢慢地,这个城市热闹起来,到处都是人们的嬉闹声。他们活的那么开心,倒不像十年之后那么忙碌而不知所谓。

南希被水声吵醒,她散乱着头发的样子,生出几分的可爱。如果按照2012年的说法,她的这个样子“萌”死了!

“哎哟喂,一大早的闹什么闹啊,不得安生。”南希起床,却没看到睡在地上的孙哲,“难道一大早走了?”

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南希自我清醒一下,竟听到了浴室里的水声。忽想起她和孙哲孤男孤女共处一室,而现在孙哲在洗澡!

“什么?洗澡!”她不好意思地想起一些酒店里的事情,忙不迭立即换了身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等下你出来,看我不收拾你!我好心收留你,你竟然想要欺负本姑娘,不要命了!南希手里拿着一个扫把,坐在床上等着孙哲出来。

只要孙哲出了浴室,她就会冲上去,猛抽他几扫把,给他的颜色看看。恶狠狠地盯着浴室门的同时,南希心里还在咒骂:“色狼不得好死!色狼不得好死!”

而此时,躺在浴室里的孙哲却一动不动,他似乎又回到了噩梦之中,一遍又一遍的与四辆黑色轿车在南山上追逐。就像电视剧和电影里演的那样刺激,那么危险。他总以为自己能打破四辆车,每次都眼看着要逃出去了,但总在最后一步失败。于是,一次又一次地,孙哲的车被黑色的车撞成个稀巴烂。

“南希,南希,我爱你!”孙哲说着梦话,一遍遍地表白,弥补上一次没说出口的遗憾。他哪里又会知道南希听到了呢,他哪里知道这一次南希根本就听不到呢。

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南希正在病房外死死的守候,不管任何人的劝阻,只想亲眼看着孙哲醒来,亲口跟她说那三个字。

这三个字,他和她都等了十年。可话到了嘴边,该说三个字的人,已经不在了。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南希紧紧地握着扫把已经快二十分钟,她骤紧眉头,有些疑虑,念道:“这小子干嘛呢,竟然能洗上这么久。咦,该不会在那个吧!我听说好多男人都那个的!”

南希不得不想一些比较私密的事情。然而又没听到什么动静,只有水声。莫非他死了?莫非他昏倒了?

昨天还是神经兮兮的,是不是今天就暴毙了?天啦,如果死在这里,那就死翘翘了,警察肯定会说是她做的。鉴于他的身份,一旦媒体知道他死在她的家里,那她这辈子都不要活了!

想了一大把,南希心里有些慌。终于,她鼓起勇气慢慢地往浴室走去。

走到浴室门口,竟看见在马桶边上有一本记事本。南希轻轻地捡起记事本,看着它有些熟悉感,也有些莫名的慌张。

这记事本看上去已经有很长的年纪了,但保存的非常好。

该不该打开看看呢,或许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不好吧,偷看别人的隐私是很可耻的行为呢!

南希一遍遍的纠结,最后说服自己,还是翻一下吧,翻一下不看内容也无所谓。就这样,南希长吐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看到第一页的名字她就傻了,竟然写着:南希。

看着笔记,根本就是自己的笔记。怎么会这样,自己根本就没碰过这个笔记本,更不用说写东西。

在翻看,竟是一些心情,接着是孙哲的日程表。看着上面的时间,南希一阵阵慌乱,翻到最后竟然真的是2012年,什么出席颁奖典礼,什么庆功酒会,什么杂志拍摄。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些场面都浮现在南希的脑海里,像是放电影一般。

只是,这些记忆似乎在排斥她的脑袋,她竟感觉到了头晕眼花,那些记忆如针一般刺激她的大脑,让她停不下来,身体拼命地颤抖!

“啊!”南希一阵尖叫,脸色极为难看。她害怕手里的记事本,诅咒这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她放开笔记本,终于好些了。

她紧张地呼吸着,心想这是偷看别人秘密的后果。或许,孙哲说的都是真的,他是从2012年来的,而他和她是认识的,后来她做了他的经纪人,而且还相爱了。

因为南希在记事本的最后一页写着:他说爱我,时间未知,留档。

“喂,那谁,你洗完了吗?”南希冲着里面喊了一句。

孙哲却躺在地上,纹丝不动。尽管刚才被南希的尖叫刺激得手动弹了一下,可也没有到醒来的程度。

“喂,你在里面搞什么呀,洗完了赶紧出来!”南希带着些感情色彩,当然她是真的害怕孙哲出什么事情。

一下子,南希都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很紧张这个人,虽然在以前不认识,虽然和她只是萍水相逢。

“你再不出来,我进去了啊!别怪我不客气了!”南希发出最后的警告。

调整好呼吸,南希冲进洗手间,却看到地上是孙哲脱下的衣服。忽然之间,她犹豫了一下,要是他光子身子怎么办呢?

“管不着了,如果他死了,更加难办了!”南希说服自己,冲进了浴室。

果然,如她所料,孙哲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般。

“喂,你怎么样,没死吧!”南希捂着眼睛,不敢看孙哲身体,可是又担心他的状况。一时间,南希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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