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心里十分不信,他真不信自己会有这样的机会。虽然在表面上他在孙哲面前没有觉得自己差多远,可是在内心他知道孙哲是有极高的演技和修养的。此外,相对于卓航,李洋也是差了很远。卓航是正经的戏剧学院出来的学生,无论从形体、台词、舞蹈等等方面来说,卓航的演技和修养也是在李洋之上。
如今忽然让李洋也试镜,他对上了之前在心里的猜测,肯定是孙哲为了把机会让给李洋而故意说的。他不想让李洋觉得没有面子。
孙哲是好心,可是,李洋他不愿意这样。不是施舍不是施舍的问题,而是他不愿意抢夺别人的机会。他知道,只要是在影视剧里出过镜露过脸都会成为以后要价的条件。张大明很看中孙哲,导演也很看中孙哲,他不能就这么夺去他的机会。
李洋没多少考虑,拉着孙哲往外走,口里道:“孙哲,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干嘛呀,要说啥啊,该准备试镜了,那边机器都已经架好了!”孙哲念叨着,和导演对视一眼后跟着李洋到了走廊上。
南希用眼睛告诉孙哲,好好跟李洋解释一下,她起身去和制片人已经导演谈一些其他的问题。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对孙哲进行一番推销。
起初,南希心里是没底的,首先是对于她自己,其次是对于孙哲。不知道导演对孙哲到底中意不中意,直到听到导演说:“我上次就看了孙哲的表演,他很有灵性,也很有悟性,而且我感觉到他的表演经验丰富,根本就不像是一般的群众演员。”
导演口中的一般群众演员其实说的就是李洋。上一次在《苍狼计划》中的演出,孙哲给导演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也因为如此,李洋也在导演的心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聊了很久,南希不便对导演进行打扰,主要是因为她觉得很是尴尬,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她大内心里不认识这个导演,而且从未听说过导演的作品。趁着张大明现在有些空档,南希凑了过去,问了个很不专业的问题:“张导,导演叫啥啊!”
张大明一副极为不理解的表情,他竟没想到南希不认识导演。不过,她看南希初来乍到的样子,虽然装的很专业,但表演的成分太重,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连他都不知道啊?他是香港很注明的**潮导演王佳伟。”张大明的口气足以说明王佳伟的名气之大,“他是我最爱的香港导演,他的片子我都极爱的。”
可是,张大明说的再大,南希也是不认识,她摇摇头,尴尬地笑笑:“是吧,香港导演哦,难怪我听他的普通话怪怪的,原来是香港的。看来,真是远道而来。那他有什么,大片吗?”
张大明细数王佳伟拍过的电影:“很多啦,《阿郎正传》,《秋光费事》,《ZQ疏林》,好多呢,拿过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很牛的。上一次的孙哲去串戏的《苍狼计划》就是他导演的。”
张大明也是很幸运的,《苍狼计划》是有幸跟着王佳伟,被王佳伟一眼看中,现在跟着王佳伟做副导演。
南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道:“那如果能参演王导的片子,对我们家孙哲可是个好机会。嘿嘿,谢谢张导的推荐。”
张大明笑笑,很是谦虚地道:“千万别叫我张导,我现在只是跟着导演学艺而已,我也只是副导演。再说了,看中孙哲的不是我,是导演。我先去忙了,你好好准备,等女主角来了,马上就可以试镜了。”
“女主角也要来吗?”南希很是惊讶。
张大明说:“孙哲的戏份虽然只有一场戏,但是是和女主角对戏,所以女主角也要来参与意见。”
“哦哦,那女主角是谁啊?”南希很是好奇地问。
张大明笑了笑,叹口气,很是无奈地道:“周瑾。”
说出周瑾的名字时,张大明很是无奈,但毕竟导演喜欢用她,他也说不上话,尽管周瑾各种难搞,也是只能忍耐。
“哦,是她啊,我听过的,我听过的。”南希笑了笑,“您先忙,我去找孙哲!”
南希挪步到门外,远远地看见孙哲和李洋还在说话,看他们不可开交的样子,她大声道:“你们俩还墨迹什么呀,赶紧的,快开始了,女主角来了就可以试镜了。现在要拍照了!”
可是,李洋和孙哲还是有些要说清楚的事情。李洋很是郑重地说道:“孙哲,作为兄弟,我觉得我不能拿走你的机会。你知道导演是谁吗?是王佳伟,是香港最出名的导演之一,能上他的戏,哪怕是一个小角色,都是特别牛的。”
孙哲笑了笑,道:“李洋,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把角色让给你,你不是试我的角色,你是试另外一个角色。”
“我不明白!”李洋很是坚持。
南希无奈地说道:“拜托,你们别为这点小事儿吵好不好。李洋,我告诉你,你的角色是我跟张导争取来的,你要是不去,我没意见,但是以后你别想让我给你安排活儿。”
“对啊,你要试的角色和我差不多,只是你没有多少台词而已,就一句。你看剧本!”孙哲拿着剧本到李洋面前,“就是这个,我演小飞,你演小侠,咱们就是小飞侠,你有一句台词:走吧,车来了!而我呢,和女主角有个擦肩而过,会有几句台词。”
“真的?”李洋还是不信。
这时候,张大明在屋里喊道:“试镜马上开始了,演员开始做好准备!”
“别墨迹了,走吧!李洋,你给我好好表现,不然我回去不给你煮面吃了”李洋被南希和孙哲架着进了屋里。
坐在等候的演员中间,李洋还是有一些不自在。只是在经过一系列的调整之后,他看着孙哲和南希鼓励的眼神,他决定好好一试,不能浪费孙哲和南希的好心。
李洋也知道了,认识孙哲和南希,是他这一辈子的荣幸。
至于孙哲为何能预料到张大明能给李洋一个机会,是因为孙哲翻开了南希留下的笔记本。在笔记本上清楚地写着:2002年,7月15日,孙哲和李洋参与《地下铁》拍摄,导演王佳伟,副导演张大明。孙哲饰演小飞,李洋饰演小侠。拍摄地点人民广场地下铁,拍摄时长晚上十二点开始。
孙哲在来之前,翻看了这一页的记录,这个小飞侠的两个角色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上一部戏,也是他们人生中真正地处女座。
然而,孙哲忘记看女主角是谁了,如果他们知道了女主角是周瑾,那他们就不会这么乐观了。
试镜的过程与其他剧组有些不同,王佳伟的行为方式也有些奇怪,这一点孙哲是知道的。他知道王佳伟会任何时候关注演员的一举一动,而且是各个不同的角度。
在等着拍照的过程中,孙哲拉着李洋很放松的聊天,聊各种问题。李洋也是有悟性的,他知道这是孙哲的一种表现策略。
而且无意中,孙哲跟李洋说了一个关于导演的小怪癖:导演从来不写剧本,任何剧情都是在现场现编。这最考验导演也最考验演员,因为在进组前甚至进组后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要演什么角色。
“上一次的《苍狼计划》是例外,我听小道消息说如果导演不拍《苍狼计划》,制片公司就不给他投《地下铁》,他也是无奈,所以拍了《苍狼计划》。”李洋对于这些八卦也是如数家珍的。
聊着聊着,导演忽然在对面叫了一声:“孙哲?”
孙哲忽然反应过来,立即起身走向导演。南希和李洋都以为导演要跟孙哲说什么,哪知道李洋到了导演身边,导演只是笑笑:“没事,没事!”
孙哲也笑笑,给了导演一个极为有力道的眼神和转身,并且他在转身的时候极有镜头感和该有的深邃和破碎。
为何要表现深邃和破碎,这是孙哲对王佳伟的了解。如果按照记事本上的剧情发展,在《地下铁》之后,孙哲还会和王佳伟合作几部电影,其中一部是2012年的《一代宗师传奇》。
看到孙哲极为自然的表现力,导演笑了笑,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南希和李洋有些莫名其妙,李洋知道王佳伟的怪癖,但不知道他的试镜方式。
当然,在暗处,王佳伟也是看着李洋的一举一动的。冲着他很是自然的惊异,他也过了导演的那一关。
正在孙哲和李洋说话的时候,忽然孙哲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味道在靠近,直到有人进来通报他才知道,原来是周瑾来了。
“周瑾来干嘛?”孙哲忽然有种害怕见到女人的感觉。
南希想起张大明透露的讯息,道:“周瑾是这部戏的女主角了。”
“什么?女主角?”孙哲有了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尤其周瑾走进来的那一刻看他的眼神,孙哲感觉事情急转直下。
周瑾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走到了王佳伟的身边,用极为嗲气的语气说道:“导演,可以开始试镜了吧?”
哪知道导演却说:“试镜已经完了,我已经确定好了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