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历史上第一次有人类踏足黑精灵的首都索斯德兰城。
这座巨大的城市中汇聚着黑精灵一族里所有的豪门权贵,除此之外还有四大家族的私人军队也驻扎在城市附近。更有无数强大的施法者生活在这座城市中。
离索斯德兰还一个小时路时,路德维希已经能感受到城内浓厚的法术气息。可以说,这座城市是路德维希有生以来看到的施法者最多的一座城市。
进入索斯德兰城后一行并没有做太多停留,仅仅在泽丽法的私人庄园中休息了一会儿便前往王城。
黑精灵的国度有着与人类诸多帝国非常不同的统治制度。在黑精灵国度,女王和大祭司同时管理着这片广袤的幽暗森林。她们之间互相制约,又互相扶持。一个失去大祭司支持的女王无法让她的民众效忠于她,而失去女王拥护的大祭司也同样无法下达任何命令。
在前往王城之前,路德维希并没有对“王城”一词多加留意。他原本只是认为“王城”这词是黑精灵语中对“皇宫”的表述而已,但是真正进了王城,他才意识到这座皇宫为什么会被称作“王城”。因为这座皇宫确实已经大到可以用城市来形容。
从城门一直到大祭司所在的宫殿,一行人步行了将近半小时才走到。
在黑精灵的权力中心,大祭司和女王的地位理论上是平等的。但实际上,能操控神灵降下的巨大力量的大祭司显然地位更为超然。因此几乎所有的大事都会先请示大祭司后,才会请示女王陛下。
这位罗尔丝女神的最虔诚信徒就和她所信仰的神灵一样过着奢华而荒淫的生活。据说在这位大祭司的宫殿下有一座地下迷宫,迷宫中有无数男女奴隶为大祭司提供各种享受,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祭坛。这个专门进行活祭的祭坛传说能召唤出罗尔丝女神的分身,并现实停留长达十分钟的时间!
到宫殿前,所有人都要脱鞋,赤着双脚才能走进大祭司的宫殿。这让路德维希感到十分不舒服,附着轻盈术的靴子一直都是他在战斗中所依赖的重要手段。
经过长久的等待后,用一层薄纱蒙着下半张脸的黑精灵大祭司萨秋艾莉迪-沃罗门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祭司坐在一张雕刻着各种诡异图案的木椅上观察了路德维希一行人。许久,她才缓缓开口。
“艾恩斯托女伯爵,如果不是因为神谕,我早就把这四个异族关在最下层的死牢中了。”
大祭司悠悠地说道,她的声音仿佛是从山谷中传来的回音一般,飘渺而且不真实。
“人类法师,你们为什么要踏足幽暗森林?”
路德维希感受到大祭司眼中隐含的力量。那种长久与神灵沟通的祭司,神灵往往可以通过他们的眼睛观察这个世界。路德维希曾在典籍上看过这样的描述,当时他并没有把这种说法放在心上,不过现在亲自体验到这种巨大的压力时,路德维希也不得不相信。
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性格,路德维希不但将自己来到幽暗森林的目的,同时又把自己的想法完完整整地告诉大祭司。
躲在大祭司双眼后面的那股力量让路德维希连说谎都做不到。
整个房间都陷入沉默。
大祭司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这一次,她的双眼背后没有了那种不可违抗的威严和力量。
“你所说的我已经在伟大的罗尔丝女神那里得到证实。”沃罗门大祭司开口道,“不过,显然我们黑精灵族更需要面对眼前的危机。”
“那并不困难,我可以提供一种能够有效扫除眼前危机的方法。”路德维希信心十足地回答,“只要黑精灵一族能够立下誓言,将来与我们共同对抗穿越者。”
大祭司盯着路德维希好一会儿,才开口。
“是什么方法?”
“我可以先给你演示一下,不过请你让我的同伴取回他的武器。”路德维希站了起来,向安卡罗尔打了一个响指。
大祭司挥了下手示意让人将安卡罗尔的武器拿上来。
很快,安卡罗尔便接过狙击枪。
“大祭司,请您观看。”路德维希优雅地一鞠躬。
安卡罗尔举起狙击枪,透过高倍瞄准镜将四百多米外的一棵不大的苹果树套进准心。
“砰!”
随着一股硝烟的弥漫开来,四百多米外那棵还没长大的苹果树被拦腰打断。
大祭司眯着眼睛,她的法术已经告诉她所有的情况。那颗还没一根指头长的子弹瞬间越过四百多米的距离,将这颗碗口粗的苹果树打成两节。最让大祭司吃惊的是,这小小的子弹的速度可要远远超过弓箭好几倍。即使是魔弓手射出的魔法箭矢也无法达到这样的速度。
“这种武器可以给任何一位训练过的普通人使用,我可以提供给你们提供这样的武器。”路德维希微笑着说道,“身为大祭司的您应该明白这武器意味着什么。”
即使隔着一层薄纱面罩,众人还是能看出这位大祭司不停变换的脸色。终于,这位大祭司妥协了。让每一位射手都变成超越魔弓手的存在的武器,这样的武器还可以大批量得生产,只要一想到这些大祭司心中就感慨万千。
“我一个人并不能代表黑暗精灵,你必须得到柯琳陛下的恩准才行。”大祭司说罢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一行人紧接着又前往月灵殿觐见黑精灵们的女王。
黑精灵们女王是一位优雅而高贵的精灵,如果不是她那灰色的肤色,她的举止神情会让人误认为她是一名白精灵。据说这位女王陛下也是一位技艺非凡的魔弓手。她能将魔弓术的技巧发挥到极致,哪怕是在六百米外快速移动中的敌人她也能轻而易举得将其射杀。
路德维希将在大祭司那里说过的一切又向这位女王陛下复述了一遍后,这位女王陛下也像大祭司那样皱着双眉。
不要说跟人类合作,就算是相信人类的话语对黑精灵们来说也是极为难得的。如果不是有罗尔丝女神的神谕,这个人类法师的话没有人会相信一分一毫。
不过现在东部战线的局势和女神的神谕内容都让这位女王不得不考虑这位人类法师的话。
“那你如何将武器交到我的战士们的手中?”
女王陛下问了一个十分实际的问题。幽暗森林的东南边有怒风兽人,西南边则被火刃部落和雷霆部落占据着,大陆的中部更是由最强大的血斧部落统治着。想要从最南端的西拜殖民区运送一大批武器到幽暗森林简直是痴人说梦。
“当然是幽暗森林的北面海湾。”路德维希耸了耸肩膀回答道,“如果你们不用那些超级法术攻击我的运输舰的话。”
“人类!你是想要利用我们黑精灵的港湾么?”柯琳女王板起脸来质问道。
“那不用你们的港湾也可以。”路德维希无所谓地摆摆手,“怒风部落现在都听从我的号令,我的舰队可以在怒风部落的港湾内停靠……”
路德维希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十分享受地看了一眼女王陛下和其他黑精灵贵族们脸上震惊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
“不过你要考虑一下从我的工厂中将武器运送到艾菲克大陆要一个星期,再从怒风部落的港湾将这批武器运送到幽暗森林要将近两个星期……而送往东部前线则还需要额外五天的时间。另外,士兵们最短也需要经过五天时间的训练才能运用这武器……不知道那时候火刃部落和雷霆部落的联盟能攻下几座城市呢?”
路德维希的一席话让在场所有的贵族们哗然,但他们却没法反驳路德维希。
这场谈判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最终柯琳女王终于点了点她尊贵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