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德等人当然不会允许他们杀过来,急忙挥刀而上组成了一条防线,阻挡住了对方的冲锋,沈化龙见状也立刻发动了手下和徐平德等人站在一起,保护陈玉麟。
王准这个时候早就憋了一股劲,正好用在吴大中的身上,乘着吴大中没注意,王准迅速的按住了吴大中的头,狠狠的抽打着他的脸。
“哎呀,啊……”
“让你嘴巴贱,我让你嘴巴贱!”王准咬着牙狠抽着吴大中,手都给打肿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更疼。
“陈玉麟,你,你别太过分了!”吴大中又羞又恼的喝道。
他本来想骂陈玉麟的,但是一想到如果开口了,估计挨揍的更惨,于是硬生生的把话又收了回去。
“你这张嘴巴敢再贱一点,我砍下你的头来,给老子滚!”陈玉麟喝道。
吴大中这个时候倒是聪明的很,赶紧回去搬救兵吧,我是对付不了这群神经病了,别看我的人多,可人家是杀了八旗兵跑出来的,你再来五百人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本身是希望可以靠压制齐思远的软肋,以此胁迫齐思远而得手的,但是陈玉麟是捕盗厅的人,不属于汉人流民范围,就算是和他有冲突也不算群体事件,汉人不会受到牵连。
那这就没办法了,这是硬碰硬,只是我实力不如陈玉麟而已。
他的这群人连朴恩永的人都敢杀个精光,难保哪天杀得兴起连我也剁了,我还是赶紧撤了吧。
吴大中带着他的手下们灰溜溜的走了,丝毫不管宋泰民等人的死活,把他们像狗一样的丢在了现场。
人群随即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这是一种屈辱被彻底洗去的爆发,朝鲜,可真是中国的龙兴之地。
明朝在朝鲜痛击日本,扬威露梁海,清朝灭朝鲜后开始迅速崛起,民国依靠清朝在朝鲜甲午战败的缝隙中挣扎求生。
而上一次中国人终结百年耻辱,踢碎东亚病夫的招牌,来自于朝鲜战争,一次性的打垮了十六国联军,这一次,陈玉麟不打算例外。
“公子,齐某与公子素未谋面,却得到公子如此相助,齐某人受宠若惊,公子大恩大德,齐某人无以为报,请公子受齐某人一拜!”
齐思远是个直爽的汉子,这话说了并不似文人一般纯粹为了装模作样,说跪就跪,毫不罗嗦,直接就作势要拜。
陈玉麟急忙搀扶住齐思远,真诚的说道:“齐大人,切莫如此,你我都是流亡在外的汉人,本就应该互相帮助。在下听闻王准兄弟所说,才知道齐大人乃是一方豪杰,这些朝鲜恶霸,明着是对付齐大人,其实是想搞垮齐大人之后,就能对咱们汉人为所欲为,但凡我有点血性的男儿,又怎么能忍受如此的奇耻大辱呢?”
“宋泰民这厮,他敢凌辱我们汉人的姐妹,我就要了他的狗命!”
齐思远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陈玉麟的身份,知道陈玉麟的官家身份,因此对陈玉麟也是非常的尊重,别小看了这官家的一个身份,那意义可大着呢。在中国人的心里,当官的永远是最大的,士农工商在古代更是几乎不可动摇的地位,和印度四大种姓性质都差不多了,唯一的区别是中国的士农工商的身份是可以改变和流动的。
虽然陈玉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不入流之小吏文书,但是他仍然可以让混的风生水起的齐思远低头,刚才吴大中就已经让齐思远低头了,不是官你混的再强也没用啊。
“可是,这宋泰民看样子是背后有人啊,只怕我们动不了他。”齐思远无奈的说道。
这宋泰民当然是背后有人的,否则他也不敢和齐思远硬碰硬,这也是齐思远虽然实力雄厚,却总是受制于人的原因,他缺乏官府的保护啊。
其实,如今齐思远最大的敌人是陈玉麟,如果他不愿意听从陈玉麟的指挥,那么最想要除掉齐思远的人,也是陈玉麟,而不是朝鲜人。
因为对于朝鲜人来说,齐思远只是一个麻烦的狠角色,对于陈玉麟来说,他可是阻挡了自己在汉阳府聚拢汉人,成为汉阳府汉人的地下皇帝的道路,是必须除掉的对手。除非他愿意归顺陈玉麟,否则陈玉麟必须除掉他这个障碍。
“动不了他?这……哼,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杀了他!”陈玉麟慨然说道。
他本想很轻松的说这有何难,但是他一看到张礼挤眉弄眼的模样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事情就是要难才会让齐思远这样的义气汉子觉得愧疚难当,说的简单,人家反倒不当回事了。
“公子,你为何如此舍命助我,你我可是素未谋面之人呀!”齐思远颇为讶异的问道。
“齐大人这是什么话?这齐大人的侄儿也是咱们汉人的姐妹,这自己人的姐妹被辱,我岂能坐视不管?我还就说定了,今天这事情不知道还好,如今知道了,那我还管定了,怕什么,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容忍自家姐妹受此大辱,大不了我拼了一条命,这有何难,这畜生要是能继续活下去,那我还有脸为人吗?”陈玉麟慷慨激昂的说道。
这一番话说下来,让齐思远是脸红不已,一向号称急公好义的齐思远,在自家侄女被如此迫害的情况下却并没有拿出自己的血性来,此为一辱。作为自家的事情,却要他人来帮忙,这就是第二辱,这两辱都是齐思远所不能接受的。
“公子,若是公子能为齐某人做主,为我侄儿复仇,那我齐思远这条命从此就是公子的,我齐思远必当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齐思远果然是个直来直往的血性汉子,当场就抛出了投名状。
“哎,我为自家姐妹复仇,何谈言谢?齐大人,能记得有我这个朋友便好,做什么奴仆,做什么牛马,何须如此!”陈玉麟慨然说道。
“不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齐某人说话更是说一不二,这件事情只要公子能为齐某人做主,齐某人就是公子的奴才了!”齐思远目光坚定的说道。
陈玉麟扫了一眼齐思远的手下们,发现对方并没有人对齐思远的说法有什么反对的意思,果然什么样的官就带出来什么样的兵,齐思远的手下也都是一群热血男儿,如果陈玉麟真的可以做到干掉宋泰民,他们肯定愿意舍身相随。
“那这件事情我还管定了,李子飞,杨青龙!”
“在!”
“拿下宋泰民,带回捕盗厅,走!”陈玉麟指着宋泰民霸气十足的吼道。
“快点,起来!”李子飞见宋泰民被吓得双腿打软的模样,鄙夷的踢了他一脚。
宋泰民是真觉得自己倒霉催了的,我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霸王呢,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不过也对,这能把八旗兵砍翻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在李子飞和杨青龙的拖拽下,宋泰民简直犹如一滩烂泥,几乎是被抬着走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力气哪里去了?被吓的没劲了。
这就是一个彻底的猥琐小流氓,欺软怕硬,欺负女人的时候如猛虎下山,遇到了陈玉麟这样的硬茬,立刻就被吓破了胆,真正的猥琐小人,令人作呕。
陈玉麟的雷厉风行可以说是震惊了平安里,也让捕盗厅内乱成了一团,左捕大将和右捕大将却忽然在这个时候出人意料的选择了沉默。陈玉麟原本做好的准备是如果面临右捕大将的为难,他要如何的应对,可是他没有想到右捕大将居然在这个时候沉默了。
这反而是破坏了陈玉麟的计划,这件事情实际上真的很棘手,人家现在就是死活不承认是**了齐思远的侄儿,这事情就麻烦了。所谓是死无对证,你人都死了,当事人无法现身说法,这事情就成了无处下手,人家有好几个人可以作证,可你这边一个人都没有。
如果右捕大将针对这个事情给陈玉麟压力的话,陈玉麟正好可以转移这个压力,去调动平安里的百姓反抗捕盗厅的所为,一方面迫使捕盗厅做出让步,一方面扩大了他在汉人群体里的话语权,可现在右捕大将的沉默,让一切都变成了幻影。
“真是奇怪了,都三天了,这右捕大将是打算放过我吗?”陈玉麟苦恼的看着院子里的景色发呆。
刘洪俊摇了摇头说道:“以我对右捕大将的了解,他这个人非常的奸猾,而且绝对不可能放过你的,吴大中的理事文书职位他也是绝对不可能放弃。如今你是打了吴大中,也打了他的脸面,他不可能忍下这口气,他更不需要对你一个小吏忍气吞声。”
“哎,所以我才奇怪,他这是要做什么呢?郑大人只是说了一句让我小心行事,也就没了二话,我真不知道我如今该如何行事了,这件事情,很难开展下去啊。”陈玉麟说道。
刘洪俊起初听说了陈玉麟在平安里的所为之后,可以说是大吃一惊,但是很快他就想通了,这就没什么事情是陈玉麟不敢做的。杀出威震堡,全灭豪强卫队,这些事情哪一个不比打打吴大中要大得多呢,刘洪俊反倒是觉得陈玉麟这样的出格行为,有助于对他自己形成一个保护伞。
“公子,大人,请喝茶。”允儿端着茶水恭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