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宏誓言中的五鬼锁魂却是一种极其阴狠的刑罚,此刑罚本是流传于黑暗世界,起源自一尊阴神,但凡以阴神名义发誓,便会产生愿力缠绕在阴神身上,一旦违反,阴神愿力则会响应而至,索取起誓之人的魂魄,灵验异常。
宋宏发下这种誓言,却是足见其心了。
王净言将宋宏扶起,微微一笑:“我传你功法绝不是为了要你效命于我,若是只为这个,我有的是方法做到。之所以如此,只因与我王净言共过命的,你是第一个。君以国士待我,我自以国士报之。”
这番话可轻可重,然而听入宋宏耳中,只觉千斤重量,一双虎目看向王净言,面色郑重,嘴唇抖了几下,却是没了话说,只是狠狠握了一下王净言手臂,一切尽在了不言中。
“明早记得喊我。”王净言挥挥手,转身离去。
宋宏将内心激动收敛,待王净言走出后,将房门掩上,暗暗攥了攥拳头。
“君以草芥待我,我以仇寇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报之。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这话宋宏听过了无数遍,而经历这么久,真正待他好的也就是路人水平,却没达到国士。一个丹鸟抖翎桩,虽然不至于就是国士之待,却也远超了路人。宋宏是嘴上讷言、心中有数之人,接下来怎么做却是有了定论。
一大早的杂基院颇为热闹,起床洗刷的弟子在院中穿梭来去,互相问好。偶尔口角几句的,也都是开开玩笑,打闹着嬉笑不已。
然而,下一刻,整个杂基院忽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作,只有哗哗的水流声作响,却是一个弟子从无尽缸里舀水,已然漫了木盆而不自知。
“吴山在哪个房间?”一个生硬的声音响起。
哗,像是一幅静止的画面陡然活泛过来,所有弟子恢复了动作,声音却是再没响起。
“怎么?听不见我说话?”生硬的声音道,随即一个人踏进院内。身材魁梧,面皮发黄,一双手负在背后,冷漠异常。
“在……在那个房间。”有人迟疑一下,回道。
“哼!”来人冷冷的扫了诸杂役弟子一眼,往吴山房间而去。
“余帅!他怎么来了!”
“嘘,小声点,要叫余师兄!被他听见就完了!”
“他一来准没好事,听说上次有个弟子硬是被刑讯至死,只因为偷了院内一盏烛台!”
“都管好自己吧,反正没我们事,我们就老老实实看戏就行……唉!”
余帅走后,所有弟子小声议论起来。可见余帅之名深入人心,不过是恶名还是善名就不得而知了。
余帅伸手推开吴山房门,见吴山正坐在床上迷糊,似乎还要睡个回笼觉。冷哼一声,一道杀意扑面而去。
登时将吴山惊醒,当看清放出杀意的是余帅之后,吴山因为被惊醒而要发作的震怒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余师兄,您怎么来了?”吴山心中闪过数个念头,很快就断定余帅是因为王净言之事而来,心中小小高兴一下,却不显于色。
“查个案子。”余帅话少,只捡关键的说,话语中带着丝丝威压,往那一站,仿佛执掌生死的判官,可以定人善恶。
吴山颇有些谄媚的道:“不知余师兄要查哪桩案子?师弟又能帮上什么忙?只要用得着师弟之处,尽管吩咐。”
“嘿!”余帅嘿然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吴山一眼。
不知为何,吴山生出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冷汗涔涔而下。
余帅将吴山表现俱都看在眼里,哂笑一声,冷声道:“不与你啰嗦,你只管说那三个人到底是不是王净言所杀。”
吴山稳定下自己心神,笃定的道:“师弟以性命担保,确是王净言无疑!”
“那宋宏也是帮凶?”
“是。”
“嗯。”余帅点点头,眼中闪出一缕凶光,随即问道:“王净言在哪个房间?”
吴山顺手指给了余帅。
余帅大步流星朝着王净言房间而去。到得王净言门前,毫不犹豫,啪一声,一掌拍开房门,将在后面注目的吴山吓得一个哆嗦。
吴山缩回自己房间,心中砰砰不已。方才余帅的话语表明他绝对猜到了自己所为!只不过现在余帅的主要仇恨全在王净言身上,他只是想确定王净言是不是有罪,而不在乎吴山到底做了什么致使王净言杀人。
王净言这次,却是死定了!吴山想着。
王净言房间。
王净言皱眉看着闯入的余帅,见其是一身得罗道袍,问道:“敢问师兄未经允许闯入我房间,却为何事?”
余帅轻蔑的看王净言一眼,似乎要将王净言记的深刻一些,半晌才缓缓道:“你就是王净言?”
“正是。”
“那就好!杀人偿命,你可曾听说过?”
王净言猛然一怔,旋即明白,暗道这是韩浅夏派人来抓我了?言语中却佯装糊涂:“不知师兄此话何解,师弟愚鲁,还请师兄明示。”
王净言这作派在余帅眼中却成了另一番模样。以为王净言仗着韩浅夏保护在故意挑衅,双目中涌起丝丝血光,道:“嘿!你莫嚣张!今日落入我手算你倒霉!韩浅夏又怎样?她也护不住你!”
原来不是韩浅夏指使的!王净言这才放下一颗心,作揖道:“师兄此话却让我更加糊涂了。师弟若是有违法犯例行为,还烦请师兄拿出凭证来,不然就要告师兄一个徇私枉法了。”
余帅眸子一缩,继而哈哈大笑:“你告我徇私枉法?!你倒反告我徇私枉法?哈哈!好!你要证据,我便给你找来证据,希望你到时还能如此嚣张!”
王净言这算看明白了,此人与韩浅夏必然不对付,而不知韩浅夏怎么不小心让他得知了案情,此人便要强插一手。看这人言语行为,必然是僵硬不通、刚愎自负之人,以自己之念为天下之念。也就是说,只要此人认定错误的事情,便是错误,绝没妥协。
这种人,却是最危险!
余帅眯着眼看了王净言一会,冷冷开口,吐气凛然:“但凡犯律者,哼哼!”
“杀!”
最后一个字炸响,房间内已是杀机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