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濮阳城外南门处,曹操继上次被杀败之后,再一次聚拢大军杀到城下。
“大哥,我们杀出去,这次一定要生擒曹孟德!”张飞大嗓门一吼,刘备却不为所动,捂着额头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曹操不是这种明知必败,还一味死撑的人,而且此时已经日当正午,要征战也得等明天一早,不至于这么急切。
旁边观察一番的吕布却是懒得多想,眼见曹军又来约战,赤兔马早就在迁到城门口等着了,“走,再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主公且慢!”陈宫把人喊住,他也有着和刘备一样的顾虑,“恐怕曹操有诈。”
“怕他作甚!不就是人多么?能奈我何!”张飞却是豹眼一睁,说出了吕布的心里话,不过虽然嘴里不在意,心里却到底是个明白人,知道寡不敌众的道理,还是厚着脸皮对一直站在刘备身旁的关羽喊一句:“二哥,来,我们一同出战!”
丹凤眼微微睁开,关羽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刘备,这些日子他也是少有的畅快,曹操手下猛将甚多,每一次交战都是畅快淋漓,一想到又可以和自己相当的对手沙场争雄,他终于还是没忍住露出一丝杀气,显然也有意出城再和城外的曹将大战一场。
刘备看了眼陈宫,陈宫无奈的摇摇头,他也看不出来曹操到底打得什么主意。而吕布这时候已经喝令打开城门,赤兔马仰天长嘶一声,撒开蹄子当先跑了出去。
“云长,翼德,你们快跟上,小心曹操使诈!”刘备见吕布一声不响的就出城迎战,很是无奈,只好让关羽,张飞一同上去,自己领军在后面跟着以防万一。
对面曹操见吕布等人还是毫不犹豫的出战,心里一喜,和郭嘉对视一眼,都是满脸含笑,一点也不像是再次前来受虐的人,只有旁边准备迎战的典韦、许褚等人目光凝重。
“曹孟德你要是个男人就出来和我独斗!”吕布单人独骑上前,扬声大吼。
“身为人主,岂能失了身份!”曹操回一声,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上次在彭城外和那张贼的决斗,只感觉裆下一疼,脸色不愉。暗自打着主意,等今天拿下濮阳,赶走‘瘟侯’之后,来日必定挥军南望,和袁术前后夹击,一举拿下徐州,等灭了张闿,哪怕袁家势大,他也不担心了,想明白了,因那袁家一座大山上有两头猛虎,袁绍与袁术,这两人之间必有一战,他从中取事也未尝不可。
“我来与你一战!”典韦一见吕布就来劲,属于那种越战越勇越不怕死的人,身上还绑着绷带呢,抓起双戟催马就上。
吕布本来做好了再战群雄的准备,却只见他一人上前,有些疑惑,之前每次一出马,对面的曹将都是一涌而上,怎么今个就一个人?眼见典韦冲到中路,也不多想,双腿一夹赤兔马,似流星一般呼啸而上。
关羽和张飞随后出城,眼见吕布已经与人打上了,也不甘落后,张飞当先出马,蛇矛一指前方,“那个叫什么曹子孝、李曼成的,出来!爷爷在这等你!”
对面许褚听得呼声,一抿嘴,恨着心迎了上去,和前面典韦独战吕布一样,这次也只是他一个上前,没人帮忙。
关羽青龙偃月刀往前一指,夏侯惇也二话不说迎了上来。众人分成三对在中央厮杀,一时半会也分不出个胜负,直杀到日落西头,各自战了百余回合,典韦、许褚与夏侯惇三人浑身血迹斑斑,曹操才下令鸣金收兵。而吕布、关羽,张飞三人杀的兴起,竟然不顾天色已晚,还像前几次一样,追着曹军就杀了过去,后面刘备怕他们有失,连忙催军前进。
这一通好追,又是十里之遥,眼见大胜在即,周围突然杀声四起,无数曹军从四面杀来,刘备眼见情况不对,招呼众人,齐心协力杀出重围,一路往濮阳逃去。
只是互换了角色,又是一通好追,众人终于摆脱曹军,吕布长出一口气,骂一声:“曹贼就是奸诈!”
“跑得比兔子还快!”张飞接上一句,也是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刘备回头往后看看,眼见曹军还死死的跟在身后,不得不提醒一声,“曹军还在身后,加速前行,先摆脱再说!”
“大哥,我回头再杀他一回!”张飞气急,突然停下马就要杀回去,被刘备一把拉住,“士无再战之心,你一个能当千军万马么?赶紧给我走!”
夜色正浓,众人正在闷头跑路,却听到前方大部兵马走动的声音,刘备暗叹一声‘苦也!’,正要率众向右避过去,吕布却当先赶往前方,无奈,只好一起跟在他身后。
眼见双方就要接触,吕布突然朝着对面大喊一声,“文远,这是为何?”
“主公,濮阳城丢了!”对面正是张辽,他约束住军马,与陈宫一起迎了上来,本来以为对面又是曹军,差点自己人误打误撞了,幸好吕布眼尖老远分辨出来。
“城丢了?”一句话听得吕布大怒,“好端端的怎么会丢?”
“城里有人私通曹军,趁主公不在,偷开城门放进曹军,末将等措手不及,只能护着夫人杀出城来。”
吕布往他身后看了看,果真在中央护着一辆马车,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从中探了出来,吕布心里一松,回头看着刘备,“玄德,濮阳失守,我们现在去哪?”
“去徐州!”眼见前后杀声四起,刘备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声,眼下整个兖州都被曹操占领,只能一路杀往徐州。
“高顺!”吕布大喊一声,一员面色敦厚的大将应声而出,“带着你的人留在此地,拖住曹军半日!”
“喏!”这人二话不说,领着一千人就地布成阵势。
“走,去徐州!”
吕布当先出发,众人不再犹豫,齐齐掉头,往徐州方向奔逃。
兖州战事已定。
乘着夜色,管亥领着前军扮作袁军溃兵已经接近袁军大营,张闿带着其他人远远地埋伏在外面,只待管亥混进袁营造成混乱,好再败袁术一回。
“文和,待会打起来,我留一万人和你在后面,你见机行事,要是万一偷袭失败被袁军围住,你再带人从外面杀过来,里外夹击!”
贾诩坐在一旁微微点头,这一路走来感叹良多,才发现自己之前小瞧了这位主公,他行军作战虽然没有章法,不过贵在奇谋百出,年岁不大,却不愧是十年生死沙场的老将,作战滴水不漏。
袁营之中,袁术白日里气得昏迷,如今还不知醒过来没有,又随着溃军不断回归,前方大败的消息传来,前后两营,不下十万军士,都是一片愁云惨淡。一个裨将带着三五百人守在营门外接纳溃兵,眼见又是一大波穿着同样甲衣的人接近,以为又是逃回来的溃兵,嘴里嘟哝一句:‘又是一群幸运的家伙。’
“这位大人,我等侥幸逃回,还望收留。”管亥头上绑了白绷带,当先迎上去。
“为何头绑白布?”裨将随口问了一句。
“张大将军带着我等殿后死战,不幸身死,是以头缠白布。”管亥心里一惊,以为被识破,眼见这裨将没有动手的意思,反应倒是很快,立马扮作哭相,仰天长叹一声:“啊,苍天哪!像老将军这样的人死了连尸首都不得以保全,是为何故!”
附近众多袁军一听连前军大将张勋都死了,都是心里一凉,也无心查问。
“你,带着他们去后面扎营。”裨将回头喊来一个军士,让他带着管亥一伙人去后面专门接纳溃兵的营寨歇息,又稍微提醒管亥一句:“声音小点,别惊到主公,他老人家正在气头上,一个不好直接下令把你脑袋砍下来!”
“是,是,多谢将军提醒!”管亥小声回道。
“让开,放他们进去!”
管亥暗自吸了一口凉气,这深入敌营的事,以后还是要少做,危险啊!心里虽然如此想,不过一进得大营,走了两步,突然一声暴喝,一刀砍死引路的军士,众将士随着动手,或推翻火炬,或刀砍营寨,顿时纷乱四起!
“得手了!”远处正在观望的吕玲绮大喜,连忙跑过来喊一声。
张闿听得仔细,飞身而起,大喊一声:“杀!”
三万军马随之跳起,漫山遍野一时都是喊杀声。
袁术从梦中惊醒,耳听外面噪杂的声音,一时大怒,突然觉得不对劲,这时候有谁敢在营中喧哗?正要听个仔细,几个将领顾不得仪态,神情紧张的直接冲了进来,“主公,张闿那贼人带着无数徐州兵杀进来了,我们抵挡不住!”
“不可能!”袁术犹自还在梦中,半天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滞的坐在床榻上,心里想着这里明明已经是扬州地界,那张贼怎么还有胆过来!
“主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个袁军大将急切的喊了一声,眼见袁术死不相信,无奈,不待袁术反应,招呼众人,手忙脚乱的给他披上衣服,架着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