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要去产地?”
叶楚刚刚躺在床上,电话响起。得到这个通知叶楚一阵晕眩。刚刚从东北买了一批白参回来,这大早上的,正想休息一下,又接到领导电话让去S省。
看了一眼时间,还可以再休息三四个时。调好闹钟,准备继续睡觉。
闭上眼睛,脑袋里就回放着这几天的烦心事,怎么也睡不着。就在耳朵里塞了两个耳机,声音开大,跟着音乐哼哼。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就在叶楚迷迷糊糊准备睡去,卧室的门突然推开。叶楚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到进来的人,阴着脸说道:“你怎么回来了,挺稀奇啊。”
“我买了早点,起来吃早饭吧。”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扑鼻的名贵香水,进来的女人走到床头前,拍拍叶楚的身子。
叶楚身体挪开一点。
女人掀起床头的铺单,在席子下面抽出一本存折,装进了包里,说:“我在客厅等你,快点出来。”
临出卧室时,还把半掩着的门推敞开。“啪”,门跟的磁铁吸到了墙边。
今天这女人不对劲,很不对劲。叶楚挠着头,不过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套上拖鞋走出卧室。客厅的钢化玻璃上摆着一盘包子,仅从包子的外形叶楚就能猜到是在楼底下的老包子铺买的。一个玻璃杯内乳白色的豆浆还在窜着热气。
“苏小菲,你今天很有心啊,又让我签字?我说过了,等我说的条件完成再签。”
叶楚走到桌前,瞅了一眼包子,又看到盘子旁边的一份协议,斜着眼对旁边的女人冷声说道。随即叶楚就想到这女人今天不一样的地方,瞳孔增大,眼珠冒火,指着女人的肚子,痛苦的嚎叫到:“苏小菲,你尽然敢……”
只觉得心肝俱裂,肝肠寸断,话都说不出来。
“叶楚,让我生完孩子再离婚,我是不可能答应的,你的孩子我已经流掉了,还是签字离婚吧。”
女子看着叶楚痛苦的样子,毫无表情,冷冷的说。
“滚,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叶楚端起桌面上的盘子,狠狠向女人砸去,然后整个人扑了上去:“让你杀死我孩子,你这该死的毒妇……”
叶楚撕扯着女人的头发,拳头朝女人的脸上砸去。
只觉得手被人拉住,叶楚抬起头,看到是一个英俊的男人。随后身子被拉开,拳脚落到身上……
“废物!”
男人和女人离开的时候,还留下这么一句话。躺在地上的叶楚也没在意,望着天花板失神。
在地上躺了两个小时,然后听到卧室里的手机响。叶楚没去理它。在响第二次时,叶楚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床边,原来是手机闹铃,才想到老板安排的任务。
工作,工屁的作,老婆孩子都没了,赚钱还有什么用……
叶楚喃喃自语,稍后又站直身子。
算了,出差吧,就当散心。叶楚一把抹去脸颊上的泪珠,试着挤出一丝笑。
收拾好行李,拦了辆出租车,去了机场。在飞机上睡了两个小时,到达CD。然后马不停蹄赶往客运车站。排队买好去松潘的车票,看了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发车。在车站附近的面馆吃了碗兰州拉面,付完钱,走出店门。
瞥见旁边的一个流浪老人,一手拄着一根木棍,身后背着破烂的包裹。弯着腰,面孔朝天,嘴对着水龙头。老人的嘴和水龙头有一段距离,水龙头隔个几秒钟滴下一滴水,掉入老人口中,老人的另一只手不断拍打着水龙头,想让水多流出几滴。
看样子停水了。
滴了几滴,就再也没有水出来,老人站直身子,关掉水龙头,一脸无奈!
想到自己以前被骗的时候也有过这般落魄,叶楚从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老人呆了一下,接过水,拧开就往嘴里灌。下肚半瓶后,才开口说:“谢谢小兄弟,小兄弟这是去哪?”
“去松潘。还有半个小时发车。”
听到叶楚的话,老人皱下眉,才道:“小兄弟不像是本地人,去那里做什么?”
“我是G省那边一家中药公司的,到松潘想买些川贝。”叶楚把单肩包挂在身上,看了一眼手表,拉起皮箱,准备进车站。“也不知道这车准不准点,老大爷,再给你一瓶水,我带的多。”
叶楚从包里又取出一瓶水,递去。
老人也不客气的把水接了过去,说:“小兄弟,我看你好人,劝你一句,这班车不要坐了,等下一班吧。”
“老大爷,我这时间急,哪有时间等啊,我得进车站等着了。要不提前开车就惨了。”叶楚拉起皮箱就走。
“等一下……”
听到老人的话,叶楚回头,诧异看着老人。
只见老人从还算完整的衣兜里掏出一块鹌鹑蛋大小黑色石葫芦,塞到叶楚的手里:“我见你是个好人,这个小葫芦送给你,能保你平安。”
看老人递过来的石葫芦看似精巧,也不像什么贵重宝石,装进衣兜,然后说声谢谢,走去了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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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车窗,艳阳高照,山茶花开满遍山。向下望去,逶迤的盘山公路如同一口大黑蟒紧紧勒住青翠的大山。
原本熟睡的乘客在这段路上醒了过来,听着低沉的客车发动机声。叶楚也收起了正在播放电影的IPAD,仔细盯着窗外。脸上的倦容夹杂着淡淡的忧伤。
此时车内的二十多个人都知道,在这段事故多发地,两天前刚刚有一辆载有三十多人客车掉下了悬崖。在上这辆车之前,凄惨的事故照片贴在入客口,每个走过准备上车的人都能够看到。
车辆缓慢行走。当车内的人透过车窗看到前方的一块绿色路牌,都深深吐了一口气。车内又重新响起了聊天声音。叶楚从座位旁边拿起一瓶矿泉水,猛灌了一口,然后从棕色的单肩包内取出IPAD。
“哐当”一声,叶楚手中的电脑没有拿住,甩了出去。然后就紧接着感觉整个人被倒挂起来,被甩出座位。
悲剧了……
一阵天旋地转,叶楚脑中念头一出,人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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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薄豆腐,嫩豆腐……”
听到外面卖豆腐的吆喝声,叶楚醒了过来。现在应该被人救了吧?
没有感觉到疼痛,当叶楚想要查看自己哪里受伤时候,才忽然发现,这里不是事故现场,也不是在医院。而是,在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小屋子,自己竟然趴在一张小桌子上睡觉。那脸下压着的一个记事本上的口水完全能证明自己是在睡觉。
此时叶楚也发现不对劲。这身上穿的衣服,这个房间,这个布包,都是那么陌生。他拿起桌上的那个记事本,只见上面的一个日期像是刚写上的:02年4月26日。下面一行字:卖董老板白芷30斤*1.4元。
叶楚慌了,翻遍整个屋子才确定,记事本上的日期正是今天。而那个02年就是2002年!而且现在所在的国家国名和地名与自己以前所在的国家不一样,但领土和国情都是一样的。这个国家叫华夏国。
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
这就是穿越吗?
叶楚喃喃说道。闭上眼,仔细回忆起来,脑中的另一个记忆。
这个人也叫叶楚,在一个乡镇高级中学读到高二因为打架就被开除。然后从乡下收购中药材,到专业的中药市场贩卖。如此折腾了两年,挣了一些钱准备娶媳妇,不巧,前几天遇到一个骗子,才只二十岁的叶楚贡献出了全部的现金,如今所有财产就是这屋内的两件不到一百斤的药材。
想到此,叶楚急忙在衣兜里掏了下,还好,上午卖给董老板白芷的四十块钱还在。要不然连饭都没得吃。
嗯?还有一块硬物。叶楚再次掏了出来,是一块黑色的石葫芦。
等等,这石头不是在车站的那个流浪老人送给自己的吗?
此时叶楚有点明白那个老人让自己等下一班车的原因了!原来是个高人啊!看样子自己能活命,也是因为这块石头了?
仔细看了一下石葫芦,黑色光滑的表面,握在手中很有质感,而且只有葫芦的外形,中心是实的,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到老人说的是保命葫芦,叶楚又重新装进了兜里。
看到在屋内一角的两个尼龙袋。叶楚走过去,拆开看一下,一袋是中药材白芷,印象中还有四十斤左右。抄在手中看了一下,质量还好。另一袋里是白芍,四五十斤左右。按照记事本最近销售出的价格,也就价值二三百块。
还真是个穷人。
随后,叶楚看到另一边墙角的三脚架,上面有一面镜子。
在镜子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会,拍拍自己的脸,笑了一下:“果然是我二十岁的脸,一下子年轻十年,不过就是这身子弱了点!”
不过叶楚没有说出声的是,现在,我又可以重新来过。
拉开门,斜挂的阳光窜了进来。叶楚伸了个懒腰,瞅了一眼手腕上的塑料电子钟,快要到下午四点。
叶楚现在住的是一座二层的民房,楼下有四个单间,对外出租,楼上的房间是房东在住,一个二三十平方的院子。院子里摆满了小三轮,自行车,摩托车。按照叶楚的记忆,出大门左拐走个三百多米,穿过马路就是木章市的药材交易市场。
一般交易市场的营业时间是在上午八点到十点之间,药商把自己的货物摆放在市场的展台上等待客户选购。在这个时间段来买药材的都是来批发,购买量较大。其余的时间都是交易市场旁边的店铺营业,来购买药材的都是用来食用。
市场的客人不多。即便有一两个的话也是直奔自己常去的药铺。门面前的空地上摊着几块油布,上面晾晒着各种药材。
走到一家叫众志药材铺前,看到门前摆放的几种药材,叶楚眼光转了一下,走了进去。
老板是一个留着长胡子的中年,叶楚印象中这人姓钟,人比较凶,之前没有和他做过生意。此时钟老板正在和一个温和的老人谈着生意。
见到有人进来,钟老板正要开口欢迎,随即发现是一个药贩子,也没去理,继续和眼前的老人讲解。
叶楚走近谈话的两人,才知道老人正在问眼前的北沙参。从药桶里抓了一把北沙参,在手里摊开看了一眼。
“大爷,要买药材啊,自己吃还是送去小门诊?”叶楚拍拍手,插话道。
老人看到进来个年轻小伙,面色还算和善,说:“找了个老中医开了个方子,自己吃。好了,老板,这个北沙参你就给我抓一斤,还有,你这防风怎么卖?”
“这是纯野生防风,12一斤,我这个货在这木章最好的货,来,你闻,这气味比蜂蜜还甜。”钟老板从贴着防风标签的铁桶里抓一把出来,送到老人鼻边。老人用鼻子闻了闻,点点头说:“好,给我装一斤。”
钟老板乐呵呵的就去拿塑料袋装药材。
叶楚瞅了瞅老人手里的药方,捏了捏鼻子,说:“大爷,你这有两样药材这里没有,我那里有,绝对便宜,而且质量好,到我那去看看吧。”
听到叶楚的话,钟老板立即停下动作,拉着脸说:“年轻人,你怎么知道我这没有,做生意做到别人店里可不好吧。”
“三七花、八月扎你这没有吧?”叶楚依然笑着说,拉着老人的胳膊:“反正这店铺跑不掉,大爷您还是先看我的吧,等下再来这里拿。”
钟老板听到叶楚的话,脸色更难看,这两味药材确实没有,看到叶楚要动手拉人,急忙说到:“大爷,先把有的称了,再去买没有的。”
“大爷,没事,等下再来这里也一样。”叶楚说着,在胳膊上加了一把力气,把老人拉出店铺。
老人被叶楚搞的头晕,看这小伙子面善,不像坏人,等下再来这里买一样。跟着叶楚胳膊上的力道走出了店门。
“老板,帮我称好,等下我来拿……”
临出门,老人还不忘安排一下。
“小伙子,你姓叶吧,看你也经常在这边露面,我记住你了。”看客人被叶楚拉走,钟老板恨恨的撩了一句狠话。
不过叶楚对钟老板的话,满脸不屑。带着老人穿过交易中心的广场。
“年轻人,你店在哪?”拐了一个弯,老人见叶楚松开自己,说道。
听到问话,叶楚一脸茫然:“店?我没店。”
老人暗感不妙,又问:“你那两味药材在哪放着呢?”
“那两味药材钟老板店里都没有,我哪有?”叶楚摊摊手。
老人一阵头晕,这年轻人看着挺老实,居然连老人都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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