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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人可自救,而不能救人

“什么事?”

萧远山停下脚步,和晨露偏着头,看着陈大年和那名陌生修士走到跟前。

陈大年侧身道:“容我先为箫兄介绍下,这位是刘登天刘兄,筑基期圆满。”

旁边的刘登天拱手道:“贫道刘登天,见过两位道友,听闻陈大年说你能看出这里的白骨并非人骨,不知箫兄是如何看出这点?”

刘登天打量着萧远山,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样子。倒是旁边的晨露,煞是引人注目,若非在这白骨洞中有李洺潞压着,恐怕早都有修士上前套近乎了——他心中就有这个打算,不然也不会亲自和陈大年来劝说萧远山加入他们的小团体。

“这是个人法诀问题,你们来就是想问这个吗?恕我不能奉告。”萧远山推开静室的门,道:“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先休息了,只能在这里待十来天,我们不能浪费修炼的时间。”

“等等!”

陈大年连忙喊道,接着他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开口。因为刚才在介绍刘登天时,没有从萧远山和晨露的脸上看到诸如钦佩、羡慕之类的表情,心中顿时有些失望。看来筑基期圆满这个境界,并不能让他的话更有说服力,但还是强装热络的拱拱手,说道:

“箫兄你也知道,李仙子在进阶元婴后,会给我们赐下众多的丹药、法诀什么的让我们自选,我和刘兄等人商谈后,决定组成一个小团体,在挑选赏赐的时候,各人分别挑选丹药法器法诀,挑选完后可以互通有无,把我们能获得的奖赏发挥到最大作用。我知道箫兄你本事不错,所以特意来邀请你加入我们这个团体中,一起联手,共同进退。不知箫兄意下如何?”

“真是抱歉,让陈兄白跑一趟,我和晨露对赏赐没有太大的兴趣,随便挑什么都可以,所以我就不参加你们这个团体。这里的灵气比我们在萧家要浓郁的多,我们急着去修炼,陈兄你们就不必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还是去另寻他人吧!”

萧远山说完对陈大年和刘登天拱拱手,随后就牵着晨露的手走进去,不给他们再继续纠缠的机会,直接就关上大门,徒留下陈大年的笑容僵在脸上。

大门外,陈大年脸色有些尴尬,那刘登天却有些不忿的说:“哼!真是不识抬举,以为傍着个狐狸精,就能得到李洺潞的青睐吗?走,我们再去找其他人联手,一定要在事成后,把有价值的奖赏都挑到我们手中!”

——等我进阶金丹之后,再给你好看!刘登天愤恨的想,居然敢让我吃闭门羹!

“刘兄说的在理,我们再去找其他人吧!这萧远山和晨露既然不懂得抓住机会,那我们也无须和他们废话。”

陈大年点头附和着,他只是筑基后期,而且在山庄里并不受长辈重视,如果没有特别的机遇,想要冲击金丹期那可是千难万难。

两人说着转身离开,静室内,晨露有些奇怪的问:“远山哥,我觉得他们说得不错啊,大家联合起来,才能挑到更好的赏赐,你为什么不答应他们呢?”

萧远山随手施展出一个隔绝音色的法术,将自己和晨露包裹在其中,笑问道:“呵,你以为他们能活到挑选赏赐的时候?”

“啊?不会吧?他们难道会死?”晨露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李洺潞可是堂堂的金丹期修道者啊,难道会食言?就算是食言,也不用杀人灭口吧?

萧远山摇摇头,沉声说:“你以为我们刚才驱动的那个大阵,只是炼化厉鬼让李洺潞进阶元婴吗?那个大阵可不简单,它实际上是个献祭的法阵——把我们所有在‘阵眼’上的修士,血肉、魂魄、法力等等,全部炼化后供给李洺潞,这才能让她进阶到元婴期!”

“什么!?”晨露惊的叫出来,这种事情她想都不敢想,“我们也会被炼化吗?”

“既然被我发现,我们肯定不会被炼化。今天试验运行法阵,我又有了新的发现,你放心,最多只要三天,我就能彻底解开这个阵法的秘密。到时候……不但我们不会被炼化,就连李洺潞,也要做我囊中之物。”

“这阵法……真的有那么可怕?如果李洺潞真的这样害死我们这么多人,万鬼宗难道不怕激起众怒吗?”

晨露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居然要把他们这一百零八名筑基期修士全部炼化,而且这一下,可是要得罪好几十个中小宗门啊!万鬼宗真有这么大的胆子,他们不怕被群起而攻吗?

“你觉得,我们被挑选来‘辅助’李洺潞进阶元婴期,结局如何,萧家的金丹们会不知晓吗?其他的那些修士们,未尝不是和我们一样的原因!或欺骗,或利诱,分而化之,这些中小宗门,又怎么可能齐心合力的反抗万鬼宗的摊派?”

晨露只觉得心中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塌了,却听萧远山继续说道:“就算有部分小宗门不愿意,但是他们敢表现出来吗?万鬼宗,可是有十来位元婴期修士坐镇,你记得当时箫飞龙等人的媚态吧?就算万鬼宗这种行径让人不齿,但十万大山中,那个宗门能站出来主持公道?而且,只要有元婴期修士坐镇,万鬼宗就不去招惹,他们聪明的很。”

萧远山说完,看见晨露灰白的脸色,不再言语,而是闭上眼睛继续思考那万鬼噬魂大阵的原理和漏洞,任由晨露自己思考。

晨露思索良久,这才长吁一口气,叹道:“我明白了,十万大山里,能和万鬼宗相提并论的大宗门,也就那么两三个。如果他们和万鬼宗为此开战,肯定要损失不少的元婴期修士。而万鬼宗,也只挑选中小宗门欺凌,两者并无利益冲突……可惜啊,不知道有多少修士被万鬼宗害死了。”

萧远山一边思考,一边说:“其实任由万鬼宗发展下去,恐怕十万大山以后就是万鬼宗一家独大。那些有元婴期修士的宗门,从一开始就不该坐视万鬼宗坐大。不过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你去修炼吧,争取在这几日内进阶到筑基中期。”

“弱肉强食,这真是……”晨露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而是盘膝坐到旁边,“我要努力修炼,这种任人宰割的滋味,我再也不想体会了啊!”

萧远山暗中点头,晨露的资质不错,修炼的速度也很快,但还是有些稚嫩。她的分析虽然不错,但还不够全面和客观。试想,这些中小宗门如果不先联合起来反抗万鬼宗,那那些大宗门怎么会为他们火中取栗?毕竟万鬼宗哪怕成为十万大山的霸主,也是很遥远的事情。而对于中小宗门来说,每几十年才交一两个筑基期弟子,宗门也能维持,和反抗万鬼宗的灭门风险比起来,前者显得更加安全些,至少宗门可以延续。

大小宗门都不愿意出头,就只能坐视万鬼宗的元婴期修士们逐渐增多。

萧远山心神一晃而过,不再思考万鬼宗对十万大山的势力影响,而是继续思考万鬼噬魂大阵的漏洞。这次,他不但要保住自己和晨露的性命,还要借机控制李洺潞。她通过这阵法的祭炼成就元婴,在祭炼时,她的心神相对这阵法来说,算是不设防。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每天都要去试验运转一次法阵,期间陈大年再次找上萧远山,让他们加入其中,但当然被萧远山干脆的拒绝掉。

进入白骨洞的第五天,又一次试验法阵归来,回到静室后,晨露连忙问:“远山哥,这次观察的如何?”——这几天,她表面平静,可也有些提心吊胆,不然应该在昨日就该进阶到筑基中期了。

“已经彻底了解,今天开始我就可以炼制一些法器,在阵法正式运行时,足以保住你我性命。”萧远山坐到床边,抱着晨露细腰,问道:“你准备的如何,今晚可以冲击筑基中期吗?”

“可以!只要几颗下品灵石,作为我进阶中期时的灵气补充就行。”

“这简单,你等一会。”

萧远山松开手,在地面上布置出汇灵聚变阵,接着拿出九颗下品灵石放上去。一挥手,阵法发动,房间中灵气一阵波动后,一颗中品灵石就出现在阵法的中央。

晨露在萧远山布阵的时候就专心盯着,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汇灵聚变阵,但仍然叹为观止。在修道者中,一颗中品灵石可以轻易的兑换至少一百颗下品灵石,而萧远山却可以用九颗下品灵石,就变出一颗中品灵石!

“拿着吧,有这颗中品灵石,你进阶到后期都无须再为丹药和灵气担心。”萧远山运转法力将那灵石抓过来放在晨露的手中,摸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他古井不波的心中,也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波动。自从进入到白骨洞后,两人都是抓紧时间修炼,感觉好像很久都没有肌肤之亲似的。

晨露被萧远山抓着手,似乎也察觉到房间中这异样的气氛,连忙说:“远山哥,你需要多久能炼制出救我们的法器?”

“唔,很快吧,两个时辰足以。”萧远山解释道,“任何阵法,只要你能完全了解,那在你眼中它就没有秘密可言。怎么,你对阵法有兴趣吗?”

“两个时辰……挺快的啊,那还有好几天,岂不是你可以给这里每个人都炼制一个救命的法器?”晨露说完,期待的看着萧远山。

“这不可能!”萧远山断然拒绝,看着晨露不解的目光,他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就算我能给他们炼制出救命的法器,逃脱了万鬼噬魂大阵的祭炼,但李洺潞不能进阶元婴,必然大怒。万鬼宗全力出击之下,那死的可不只是这一百零八人,而是几十个宗门,成千上万人!”

晨露闻言,登时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实力!说到底,还是实力的问题,她叹口气,有些不忍的说:“那就只能任由这些道友都去死吗?”

萧远山点点头,说:“我唯一能做到的事,就是让他们的灵魂进入轮回,不至于魂飞魄散,被炼成厉鬼。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我会为他们报仇,也算是对他们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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